有没有那么一种药能让我们长生不老【长生不老和我们嫩着】

  若干年前在上海采访某知名化妆品牌的创始人。虽然她已到耳顺之年,脸上的皮肤却光滑得仿佛永远18岁。当她不断提醒摄影师别忘处理照片瑕疵时,我的注意力不小心落在了她的手上。没错,这是一双花甲之手。我走神了,心想:她既然这么富有,为什么不把那些霜呀露呀擦在手上呢?当然,她可能试过了,但是没效果。
  我相信衰老和地球毁灭一样不可避免,哪怕用肉瘤杆菌熨平每条皱纹,日渐磨损的声带还是会出卖你。但剑桥毕业的灰博士却把我等常人思维斥为“荒谬”,他说,人像机器,定期检修就能避免问题,不然大街上怎么会有古董车在跑呢?“永生论”的拥趸Kurzweil更号称:他每天吃200粒药,不仅糖尿病治好了,生理年龄更是年轻了20岁!就连哈佛医学院也在《自然》上发文称:他们成功运用末端酶使几只老鼠重返青春。
  2045年人类永生?当我盘算着要好好养生赚钱,熬到那一天并抢购第一批长生不老药时,却又戚戚然地想,“我们曾经衰老,如今风华正茂”其实怎么都实现不了。
  比如说,我们不会对许多答案好奇,不那么容易被誓言感动,不再觉得景色有什么了不起,因为我们已经体验得太多,也知道太多的追问没有答案。我们没法假装一个新生婴儿,即便心脏是新的,我们的心思也已经结了老茧。
  大学毕业那一年,一位老兄看起来颇为真诚地说:“我就喜欢你的讷。”他在空气中比划着:“是‘讷’,不是嫩。”这导致很长一段时间,我喜欢穿深色衣服,化妆,提醒自己模仿凌厉的女子,而不显得呆。前不久,过了最后一个“二”字打头的生日,突然想起他的话,竟发现“讷”是我曾经接受的最好的褒奖。
  当杜拉斯说“我18岁时就变老了”时,我很同情她。没有一根白发的老奶奶和穿小花裙用尖嗓子唱歌的老太太同样是惊悚片的主角,但老气横秋地说已不相信男人和爱情的年轻姑娘们,更为可怕。
  吴冠中说过,他害怕躯体的衰老。躯体老了,灵魂不老,让他痛苦。如果我们真有一天可以有不老的容颜,但愿嬉笑怒骂学得慢一点,我们的情感不会走在躯体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