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婚姻是锦上添花_金星:“婚姻对我来说是锦上添花”

  1月16日下午,在上海在淮海中路新华书店,刚刚从法国演出回到上海的金星,带着4岁的的儿子参加了《金星自传》的宣传活动。   谈完关于自己的新书,说到自己的婚姻,金星满脸幸福:“婚姻对我来说是锦上添花,因为我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养活自己和孩子,也从来没想过需要一个男人来改变我的生活,但是现在跟他在一起,也挺好的,挺舒服,他也很喜欢我的孩子!”
  半小时后,与在现场的记者们握手告别以后,金星接受了本刊记者的独家专访
  
  20%的艺术,80%的生活
  
  中国报道:你最近在国外出版了你的个人传记,这本书是你自己创作的吗?
  金星:对啊,因为“非典”,安排好的演出都被迫停止,那我就想什么也干不了,以前有出版社请我写传记,就写书吧。后来我开始写自己的故事花了4个月的时间。在这本书里,我对我每一句话都负责,而且维护我的观点。我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会有今天的个性……
  这本书就是回忆我怎么走到今天的,挺有意思的。
  中国报道:在准备这个采访的时候,我在网络上搜集到关于你的资料,80%的文章都是关于你的生活,而不是艺术。从这些文章来看,你在中国是娱乐、时尚的新闻人物,而不是艺术家。不管是凤凰卫视的陈鲁豫、许戈辉还是中央台的采访,大部分话题都谈的是你的个人生活。你习惯这样被解读吗?
  金星:这就代表一个社会现象代表了我们的文化环境,整个社会在关注什么……虽然对这样的存在不是很满意,但是我也没什么抱怨的,不管这样的关注是好是坏,起码对我的关注会会对我从事的现代舞有好处,他们在了解我的同时,也会了解现代舞。
  在欧洲,那么多的媒介在采访我,同样谈到我的生活,他们更加关注的是从个人的经历来解读我的艺术,一个舞蹈家加上她的特殊经历,在这么一个环境中她是如何在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什么隐私和绯闻。他们也绝对不会出现采访你一个小时,第二天的报纸上只出现你谈情感部分的内容。他们非常客观,跟你谈什么报纸上就出现什么,情感、生活往往只是报道的小部分内容。
  不过,对这一切我都已经习惯了。
  中国报道:我还注意到,这些采访没办法深入你的内心和精神世界。
  金星:对,我跟他们没法谈艺术,国内是80%是关注我个人生活,忽视我的艺术。他们采访的目的、任务就是想谈你的特殊,什么情感、婚姻、生活、男友、时尚啊什么的,世界上有很多做变性手术的人,但是在中国的环境下你就成为一个敏感人物,而且你还是一个艺术家,那大家就关心你,想了解你,然后就有很多关注。
  在这样的现实面前,作为艺术家,我会走得更踏实,很清醒……对我个人来说,我可以谈,我也不忌讳谈。但是我的艺术价值,没有人谈,我也有自己的自尊,对很多问题,我曾经觉得郁闷。我觉得这是整个民族的劣根性,是整个社会文化的取向问题。
  中国报道:就是说保持你这样高的曝光率,也会对你的工作带来一些好处?
  金星:但是好处不大。我面对媒体的采访也好,如果从我的本性来讲,跟艺术没关系,这是我行善积德的一个标准。我没有信仰,我只相信我自己。所以如果有小报记者过来采访,我觉得你要工作,你的报纸要卖钱,因此我尊重每个人的工作,哪怕你的出发点是很卑劣的。我尊重你,这是我对社会的一个回报。我生存在这个社会里,我的存在是特殊的,社会对我的容纳也是非常特殊的,所以你要给与社会。
  外界把我看作娱乐人物、时尚人物,我也无所谓,如果他们没有忽略我是一个艺术家的话。虽然我宁可用艺术家那一面来面对媒介。
  中国报道:既然金星在中国是一个被异化的形象,那一个真实的金星是什么样的人?在日常生活里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金星: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是挺自由的,我有很多空间,而且我这个人可能有多面性,这种丰富也造成了我创作的多元化,我现在完全跟学术研究一样在谈论这个问题。
  在工作、排练的时候我就是舞蹈编导和演员发生的关系;出了门回家我就是个妈,是孩子的母亲;回家跟我老公在一起我就是个太太或者情人;然后被采访我就是个名人。这种多元化让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我是生活在一个社会里面。
  这样的超脱使我走到今天,因为我们不是在世外桃源,我们是在一个社会里。与别人有不同的是我还能有自己的东西,这个空间挺舒服。在日常生活里,我能跟我们家那条街的小摊贩聊天,而跟外国元首我能和他坐在一起吃饭。我特别自由,能上能下。你给我100万我一天花了我能花得痛快,你给我100块这个月我紧紧巴巴也能过,我是这么一个人。
  单身的时候我觉得我要事业成功,我要体现自己的价值重要,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年龄,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我觉得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是把三个孩子抚养好,就可以了,这三个孩子是我的作品。从一个母亲来讲,只要孩子健康,其他都不重要。所以,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我。
  
  样板戏对我影响很大
  
  中国报道:在做不同的作品里,你会要求有自己的风格和特点吗?
  金星:前几年我做了几个比较大的作品,像《红与黑》,然后是《贵妃醉酒》、《从东到西》,这些代表了不同的风格,在这些不同风格里,又有相同的特点。
  在创作上我不建立风格,风格其实是评论家,是观众给我定的,说金星是什么风格。当我这个风格形成以后,我剩下的就是维护它。这是我不违背创造力的关键。这是我的创作观念。
  中国报道:有人评价说,你的作品受样板戏的影响非常大,非常注重造型,造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金星:我觉得我的作品跟我的教育背景有关,就是比较physical,就是很动质,不是像很多舞蹈家那样……舞蹈对他们来说纯粹是一种行为艺术。
  在练习舞蹈时,我根深蒂固的训练自己每个肌肉,这么多年来我对每个肌肉的表现力深深地挖掘,这是我的舞蹈特点,在动态当中感受震撼。除此之外,随着年龄的增长,在这种极具动感的肢体语言上面赋予我的意识,即我对社会对生命对生活的认识。
  我30多岁编的舞蹈和我二十多岁编的完全不一样,我现在跳我20多岁的作品,那个时候的冲动的那种爆发力,现在弱下来了,现在更加成熟,这是很有意思的。现在的作品,比如《从东到西》,表现的就是我对生活的看法。变化在肢体上表现出来,更加理性一些。以前年轻时候显得更加感性,本能的:中动比较多一点点。
  中国报道;你跳舞有热情,有激情,有评论家说,“她好像不是在表演,而是,是在表现内心的一种燃烧,是一种非常原始的东西……”
  金星:关键是样板戏的干净和冷静成了工具,为某些目的服 务,所以它变成很古板、很呆板的。当它不为任何目的服务的时候,当你为自己内心传达的时候,它就变了。
  其实我觉得很多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所以我教我的学生说,一个好的艺术作品,并不是要观众去猜他要说什么,只是要让人感受到,要引发他其他的想象。影响是最重要的,与其说你教导别人,必须这样必须那样,或者让你猜我讲什么故事,这都是低级的,初级的,幼稚的……
  把你的想象力全给开发出来,你的想象和我的想象完全是不一样的,但同时可以感受到,这才是好的艺术作品。所以我觉得我不想教导别人也不想告诉别人什么,但是我的舞蹈可以让人感觉到我还带着一种激情。故事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人性本能的激情还在。
  中国报道:就是说,一个故事有很多种读法……
  金星:比如我对梁祝的故事一点也不感兴趣,我觉得完全是骗老百姓的,但是梁祝的音乐是中国近代以来最好的音乐之一,我觉得是很有价值的。
  我特别希望有人能编个舞蹈我来跳,但一直没有,最后还是自己编自己跳。当我编舞蹈的时候完全是小提琴那个音乐,跟梁祝的主题没关系,就写下了一个“半梦”。
  是1991年在美国编的,在美国获大奖。当时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想把音乐给跳出来。这么多年才明白,当时起“半梦”是因为这个梦是没有色彩的,不是个美梦也不是个噩梦也不是个什么梦。
  从1991年开始到现在,14年了,我还在跳,我自己亲自跳,每天晚上我都感觉不一样。同样的音乐同样的动作……但是我这个动作付出的力量把握是不一样的。我觉得这就是艺术的魅力。
  1991年的作品不是老了,它的语言,它的感觉还在。包括我的训练也是,我并不是每天都出新的东西。你把旧的东西嚼碎了,作为演员来讲你把这些动作都记得滚瓜烂熟,那你怎么抛光,它的价值又不一样。艺术品好坏就看你经不经得起时间的清洗。好东西是出来了以后要抛光的。
  你看看现在上海,卖来卖去外滩那几栋楼,有几栋是新的呀?全部都是旧的,但是它有风格、有特点,这100多年历史沉积下来,是有价值的。而它的对面浦东对面只是快而已,十几年里,建了那么多的高楼大厦,太快了,这种快掩饰了一切。再过10,上海有多少丑陋的楼啊。现在,有些楼已经开始慢慢变丑了。
  中国报道:这个对你来讲也是一把双刃剑,有人会说:完了,金星没有创造力了,靠吃老本了。
  金星:这我不担心,我从不在意外界的说法。同样一个舞,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环境中,虽然动作是固定的,风格是稳定的,但是对于创作者来说这个风格是在变化中的,在这种固定中有变化,无论是动作还是眼神都不同。在有些人眼中,风格就是用一百次去完善一个东西……对我来是说,不是。
  无论我的表现方式是怎么样的,都有基本的唯美,这种唯美建立在演出现场。与观众的沟通上。一个作品产生后一定要交流,这个交流当然建立在一个基本的审美上。我的审美标准是建立在么多年我所受的教育、我的生活、我的周围对我的影响上,但是这种审美标准是不是绝对的呢?不是,它是个人的。它也许会很狭隘,但是它是一个审美的标准。
  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身体、动作、表情是内心和精神最有效的表达工具。一个艺术家的作品不跟公众和观赏者产生交流的话,我觉得它是没有价值的。
  你干吗要做展览啊?你干吗要到舞台来跳啊?所有艺术都需要有人花时间来关注你,哪怕10分钟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你需要这种交流,这个特别重要。
  现在,很多艺术家忽略了这个问题,觉得创作出来以后,观众怎么看是他自己的问题,这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