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中央毛泽东在西柏坡期间,带领中国人民取得了战略决战的决定性胜利。为迎接中国革命的全面胜利,建设一支正规化的人民军队,中央军委在西柏坡对部队建设进行了一系列研究和思索,不仅为军队的正规化建设指明了方向,而且从政策、组织、纪律、教育等方面提出和采取了一些具体措施,迈出了建设新中国正规军队的第一步。
发出“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
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 的伟大号召
随着革命形势的迅猛发展,各大解放区连成一片,许多城市已经解放和即将解放,人民解放军和解放战争的正规化程度大为提高,这种情况客观上对军队的领导提出更高的要求。
1948年9月,中共中央在西柏坡召开了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九月会议”)。毛泽东在会议上着重强调了加强组织纪律性的重要性,指出这是一切工作的中心环节,同时发出了“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 的伟大号召。
“九月会议”以后,各军区、军委分会及前委都召开会议,在全军深入开展反对无组织、无纪律状态,加强集中统一领导的斗争,深挖了产生无组织、无纪律现象的历史根源和思想根源,并按照规定,军、师、团党委和直属党委分别做出了《关于反对无政府无纪律状态决议》和《关于整顿纪律的决议》。
在全军加强纪律性的同时,为促进人民解放军部队建设的规范化和制度化进程,中央军委总参谋部制定了一些行之有效的制度。主要有“九月会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各中央局、分局、军区、军分区及前委会向中央请示报告制度的决议》,强调了在军队正规化建设中请示报告的重要性。军委作战部还草拟了《军委一局作战室机要规则》,其中包括作战室的性质,参谋人员的责任,保守机密的内容,文件登记和收发制度,作战室的守护,防止遗失文件和泄露军事秘密的规定,来宾接待规定,选调参谋人员的条件,以及对违犯《规则》者的处置,《规则》的批准权限与补充修正程序。此外,中央军委还制定了《关于统一全军关防的规定》、《关于各级首长带衔公章的规定》等一系列规章制度,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部队的正规化建设奠定了坚实基础。
正规化教育的军事院校
――华北军政大学在获鹿创立
为适应战争发展形势和军队建设的需要,加强军事政治干部的培养与训练,1948年5月,中央军委在西柏坡研究决定成立了华北军事政治大学(简称“华北军政大学”),这是一所由原晋察冀军区的军政干校、步兵学校和晋冀鲁豫的军政大学、陆军中学、青年教导团等五个单位合并而组建的正规化教育军事院校,校址选在获鹿县南新城村。
5月23日,校长叶剑英到校任职。在华北军政大学第一次连以上干部大会上,叶剑英指出:我军正在向着大规模正规作战方向迈进,学校教育必须严格、正规,反对无政府主义,反对无纪律现象。在各级领导的关注和支持下,学校对学员们进行了各种专业知识的培养训练,提高了作战指挥技术和战役战术正规化水平。
华北军政大学副校长萧克回忆:“要把华北军大办成正规学校,并使其首先成为全军正规化的模范,这是当时我们即将夺取全国胜利的必然要求。正规化,对于我们这支军队来说是一个新名词。当时我们在华北已有大部分政权,因此在这个时候搞正规化也是适宜的。”
统一军旗、军徽、部队编制和番号
军旗、军徽是我军庄严神圣的标志与象征。然而,时至1948年初我军全面转入战略进攻,全军仍没有一面统一的军旗。1948年2月 21日,周恩来提议,中央发出一份征求全军统一的军旗、军徽、帽花和臂章意见的指示。各野战军、各军区和军委直属机关都积极参加了设计工作。
1949年 3月 5日,七届二中全会在西柏坡开幕,3月13日通过了毛泽东起草的《关于军旗的决议》,《决议》明确规定:“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旗应为红底,加五角星,加‘八一’二字。” 随即军徽的图案也确定了下来。此外,军委还对收集各方所建议的帽章和臂章标准式样进行审查并确定。
统一全军编制和部队番号,是全国解放前夕,毛泽东和中央军委为推翻国民党反动政权、夺取全国胜利而进行的一项重要战略部署,也是中国革命战争进程出现重大转折的重要标志。
1948年,解放战争进入第二个年头,随着战局的迅猛发展,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力量日益壮大,各战略区、各野战军之间的协同作战越来越频繁。在原有的分散作战的条件下形成的各部队的组织编制不统一、番号不统一等问题,越来越妨碍大兵团之间的协同作战。因此,尽快地使全军编制向正规化过渡,已成为十分迫切的问题。1948年9月,毛泽东在西柏坡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向全党全军发出号召:“有计划地走向正规化,完全必需,走迟了就要犯错误。”根据中共中央政治局九月会议的精神,1948年11月1日,中共中央军委发出关于统一全军编制及部队番号的通令。其中规定:全军今后一律冠以“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称号,分为野战部队、地方部队和游击队伍。野战部队在军以上设野战军和兵团两级,原有的纵队改称为军,师和旅统一称师。兵团和军、师、团都按统一顺序号排列。军以下各级一般按三三制编组。编入野战军的特种兵纵队,统率所属的炮兵、战车部队和工兵部队。地方部队,设西北、中原、华东、东北、华北五大军区,与中央局同级,并受其领导。军区又分为一级、二级、三级和军分区。为适应中国人民革命战争胜利发展的需要,中共中央又于11月21日决定:中央军委今后在对外公开发布命令时,使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名称。
1949年1月15日,中共中央军委又发出指示,指出:根据战争的发展,去年1 1月1日关于各野战军冠以军区地名已不适合,决定改为按序数排列,西北野战军改称第一野战军,中原野战军改称第二野战军,华东野战军改称第三野战军,东北野战军改称第四野战军,华北军区的三个兵团直属人民解放军总部。遵照中共中央军委指示,1949年1月至6月,人民解放军各部队先后进行了整编。经过这样的整编、训练和装备,使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正规化建设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对最后夺取全国胜利起了重大的作用。
多兵种合成军队逐渐形成
西柏坡时期,建立新的军兵种的条件逐渐成熟,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审时度势,开始筹建空军、海军和陆军的多技术兵种。
早在1946年,中国共产党就在东北建立了第一所航校,开始培养自己的航空人才。1949年1月,毛泽东在西柏坡明确提出:“1949年及1950年我们应当争取组成一支能够使用的空军,及一支保卫沿海沿江的海军。”
身兼东北航空学校校长的第四野战军参谋长刘亚楼看到党中央的决定,立即致电在东北的航校副校长常乾坤和副政委王弼火速到西柏坡向中央首长汇报。
1949年3月,中央军委决定成立军委航空局,负责统一领导中国人民的航空事业。3月30日,航空局在北平灯市口同福夹道7号开始办公,空军的筹建工作也进入一个崭新的历程。
与此同时,在西柏坡,毛泽东还提出了建设人民海军的意见,并指示第三野战军前委在渡江战役前后先把华东海军组建起来。1949年4月23日,华东军区海军在江苏泰州白马庙成立,从此,在解放军的历史上又产生了一个新的兵种――海军。此外,炮兵、铁道兵、装甲兵等兵种也陆续建立和强大起来,实现了部队由单一步兵向多兵种合成军队的过渡。
第一次全军后勤工作会议在西柏坡召开
西柏坡时期,经过战略决战,整个战争形势发生了根本变化,要求军队后勤向更高程度发展,以适应人民解放军进军全国的需要。
1948年底到1949年初,中央军委在西柏坡召开了第一次全军后勤工作会议,指出了后勤工作在战役中的紧迫性和军队正规化建设的重要性。朱德、周恩来等中央领导出席会议并讲话。朱德指出:“大军出动就要求后勤工作做好准备。现代的战争,离开后勤工作是不能取得胜利的。”1949年1月14日,周恩来作会议总结发言,指出:“战争是五年计划三年完成,后勤工作就加重、加快、加大了。前后方合作,才能更快从根本上打倒蒋介石,取得全国胜利,部队要正规化,首先是后勤工作要正规化。后勤工作的中心关键在于检查效率。”
与此同时,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在西柏坡召开。会议决定:“1949年必须使人民解放军的后方勤务工作的组织性和效率在可能和必需的基础上加强起来。”根据这一精神和全军后勤工作会议研究决定,中央军委总后勤部首先从机构设置和领导组织上进行了调整与完善,先后设置了财务部、军需部、军械部、卫生部、运输部,对全军后勤实行了统一领导,统一政策,统一计划,统一供应标准。此外,为保证后勤工作的实效性,中央军委还制定了《供给标准制度》、《军需概则》(草案)、《运输工作概则》、《军械工作条例(草案)》等一系列条例规则,从制度上给予了充分保障。 全军后勤工作会议的召开,使军队的后勤工作得到了统一和加强。
毛泽东在七届二中全会上指出:
人民解放军既是战斗队又是工作队
在西柏坡,面对中国共产党即将由革命党转变为执政党,毛泽东对军队也提出了更高更新的要求,指出人民解放军应该既是战斗队,又是工作队,既承担起消灭国民党残余力量、保家卫国的战斗职责,又承担起国家建设的使命。
毛泽东在七届二中全会上指出:“人民解放军永远是一个战斗队。就是在全国胜利以后,在国内没有消灭阶级和世界上存在着帝国主义制度的历史时期内,我们的军队还是一个战斗队。”根据革命战争形势的变化,毛泽东明确指出:“人民解放军又是一个工作队,特别是在南方各地用‘北平方式’或者‘绥远方式’解决问题的时候是这样。随着战斗逐步地减少,工作队的作用就增加了。有一种可能的情况,即在不要很久的时间之内,将要使人民解放军全部地转化为工作队。现在准备随军南下的53000名干部,对于不久将要被我们占领的极其广大的新地区来说,是很不够用的,我们必须准备把210万野战军全部地转化为工作队。这样,干部就够用了,广大地区的工作就可以展开了。 我们必须把210万野战军看成一个巨大的干部学校。”
人民解放军执行战斗队、工作队、生产队三大任务,是人民军队宗旨和性质的体现,是人民军队在长期革命战争中形成和发展起来的优良传统。这在世界军事史上是一个独创,是对马克思主义建军理论的重大贡献。
(作者为西柏坡纪念馆宣教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