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界的“反恐战”]反恐特战队之天狼

  随着“恐怖大亨”本•拉登的毙命,这个缠绕美国人心头多年的梦魇最终消散。美军也渐从伊拉克和阿富汗撤军,因为无论奥巴马政府还是美国民众,都越来越不愿意再以“反恐”为业,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无底”战争埋单。
  更重要的是,在过去几年里,“基地”、塔利班等一些强烈敌视西方国家的恐怖主义组织,由于元气大伤,再也难以在美欧境内发动一起像样的袭击,不仅如此,美国海外公民的安全系数也大大增加。
  美国人似乎可以欢呼自己10年“反恐战”的圆满收场。不过,这场肇始于小布什时代的战争却将远离美国本土的几个国家拖入了恐怖主义的泥潭,当美国大兵要从这场雄心勃勃的扩大到全球范围的战争中抽身后撤时,这些国家或战事正酣,或可能持续恶化。
  
  反恐前线的悲哀
  处于反恐前线的巴基斯坦就是一例。就在美国人为击毙本•拉登欢呼雀跃时,巴基斯坦却颠簸在风口浪尖。华盛顿指责伊斯兰堡反恐不力、窝藏包庇,巴民众抱怨扎卡里亚政府对美特种部队越境袭击毫无反应,最大宿敌新德里则在边境耀武扬威。与威望急剧受挫相比,最让扎卡里亚政府心惊肉跳的是,巴基斯坦将承受本•拉登被击毙后可能出现的恐怖主义报复浪潮。美国人收割了胜利,巴基斯坦人却被迫在背后承担罪责,还落得里外不是人。
  自从2001年小布什以“反恐”之名发动了阿富汗“圣战”以来,巴基斯坦就成了这场战争的无辜牺牲品。溃败的塔利班、“基地”组织大批成员涌入巴阿交界的多山、部族区域,一步步蚕食巴领土,促使其“塔利班化”,甚至一度攻陷伊斯兰堡周边,对脆弱的中央政权构成了巨大威胁。在过去的一年里,极端、反叛或宗教分子共对巴发动了大小2113次恐怖袭击,致使2913人无辜罹难、5824人流血受伤。伊斯兰堡被恐怖袭击震得摇摇欲坠。
  巴基斯坦并不是美利坚“反恐战”的唯一受害者。阿富汗和伊拉克才是10年“反恐战”的主战场,这两个国家因此也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大量平民丧失生命。尤其是伊拉克,自从2003年美军挥师铲除萨达姆政权以来,这个国家无论是遭遇到的恐怖袭击次数,还是伤亡人数,都高居全球榜首。
  相比伊拉克,阿富汗的局势稍微温和些,不过盘踞在巴阿交界地带的塔利班和“基地”组织势力却极难根除。得益于有利地势和部族支持,特别是伊拉克战场吸引了美军的主要精力,塔利班在该地区的实力慢慢恢复起来。2009年,阿富汗局势显著恶化,共计出现了2126起恐怖袭击事件。
  
  恐怖主义新巢穴
  奥巴马政府决定将反恐主战场由伊拉克东移至阿巴地区后,恐怖主义又出现向中东和非洲东部地区加剧扩散的态势,其中索马里和也门面临的风险最大。
  索马里和阿富汗面积相当,自1991年起即沦为“失败国家”,陷入连年内战和军阀割据状态。其3200公里的海岸线在非洲大陆中最长,但却没有成为通商兴国的福音,反而由于缺乏防卫,成了海盗和恐怖分子自由进出的“天然门户”。在过去几年里,“基地”组织一直谋求以此为根据地,向非洲之角扩张。
  除了外来势力外,索马里本土盛产的“伊斯兰青年运动”也远近闻名。该组织控制着索马里南部的大部分地区。近年来,这一组织开始向周边渗透,并接受“基地”组织的指导和训练。去年7月世界杯期间发生在乌干达首都坎帕拉、造成76人死亡的连环爆炸袭击,即是其所为。
  英国梅普尔克罗夫特全球风险顾问公司以2009年6月至2010年6月的统计数据为基础,就恐怖袭击次数、频率、强度以及发生重大伤亡的可能性对全球196个国家排名,结果索马里高居榜首,成了“最危险的国家”。
  与索马里相比,也门与激进伊斯兰运动之间的关系要更为亲密。早在1980年代,就有数千也门人响应号召,奔赴阿富汗,与“基地”组织并肩抗击苏联。“9•11”之前,也门就因一起针对美国海军驱逐舰的自杀式爆炸袭击事件引起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2009年,原有也门的“基地”成员和从沙特等地渗透过来的“基地”成员汇聚在一起,在也门组建了“基地阿拉伯支部”,并声称对一系列袭击事件负责。
  而也门成了大批基地组织成员的避难所。2009年2月,沙特公布的85名最重要恐怖嫌疑分子中,有26人躲在也门。这个阿拉伯世界最穷的国家,在今年中东风起云涌的局势中,也被震动得摇摇晃晃。掌权17年的萨利赫总统,民心尽失,越发控制不住国内形势,局势动荡加剧了外界对也门恐怖主义扩散的担忧。
  
  西方是“恐怖主义”输出者
  “全球恐怖主义数据库”数据显示,1971-2007年间,全球恐怖主义袭击集中在5个高发区域:南美、西欧、中东北非、南亚和中美加勒比。
  美国国务院2010年发布的《2009年度恐怖主义国别报告》提供了更权威的数字。报告指出,南亚是2009年上报的恐怖袭击次数最多的区域,在发生于83个国家当中的10999次袭击案中,南亚占去了44%。
  从东南亚的菲律宾经中南半岛到南亚,向北延伸至中亚,向西南延伸至中东北非,这一大片穆斯林区域正是恐怖主义的高发地带。这一状况的形成,又相当大程度上可以归功于2001年以来发生在穆斯林和西方间的所谓“文明的冲突”。
  南北差距的拉大,国际社会广泛存在的不公正,布什政府勃勃的帝国野心和傲慢的权力运用,及其在“反恐战争”标签下发动的“新十字军东征”,种种原因使矛盾被极大地激发出来。当恐怖主义这一“政治瘟疫”在穆斯林区域大片蔓延开来的时候,西方国家却将自己层层包裹在严密的防卫网络里。以美国为例,“9•11”之后,华盛顿在情报上的费用增长了250%,保守估计也有750亿美元,是全球其它国家的总和。其新组建的国土安全部在短短几年间,膨胀到一个拥有23万工作人员的庞大官僚机构。这些大手笔,很多深受恐怖主义折磨的国家只有羡慕的份,两个世界的差异如此明显!
  10年里,多数激进穆斯林组织恐怖袭击的首要目标依然是西方国家、平民及它所标榜的价值观。但由于美欧严密的本土及海外防卫,反而导致大量穆斯林平民无辜沦为牺牲品。2009年,超过一半的恐怖袭击受害者是其穆斯林同胞。
  本•拉登被击毙了,美国人可以喘口气了,然而,他们能够安然自得地撤离、任由这些国家飘摇吗?恐怕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