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舒吉埃尔多安_埃尔多安:传统的西行者

  传统与现代、西方与东方哪个更好?土耳其总理埃尔多安就是一位既坚持传统又面向现代的西行者。   土耳其反对派称他为“土耳其第一狂人”。2007年7月17日,土耳其议会大选前夕,他再出狂言:“如果我们不能(赢得大选)独立组建政府,我将从此退出江湖,再不过问政治。”23日,选举结果揭晓,他领导的正义与发展党大胜,在550个席位的大国民议会中获得340席,稳居议会第一大党地位,并将继续单独组阁。
  53岁的埃尔多安出生在伊斯坦布尔贫民区的工人家庭。由于家境贫寒,少年时代他曾经沿街贩卖甜点筹集学费。从政之前,他是一家食品公司的合伙人,总是身着昂贵西服、腕戴名牌手表。
  在反对派眼中,埃尔多安是一个狂热的宗教主义者。他不抽烟、不喝酒,每个星期五到清真寺做祷告。1998年,埃尔多安因在一次公开集会上朗读亲原教旨主义的诗而被法庭以反世俗罪判刑10个月。就在选举前,几百万土耳其反对派走上街头,警告他不要背离“凯末尔主义”。
  凯末尔是土耳其国父,20世纪20年代为土耳其赢得了自由和独立。但同时,他也在后继领导人头上悬挂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土耳其必须由穆斯林国家变为世俗的政教分离国家,宗教不得干政。同时,凯末尔还力主西方化,要土耳其人抛弃阿拉伯文,改用拉丁文;取消一夫多妻制,让男子剃掉胡须,让妇女摘下头巾,甚至规定,妇女在政府机关及学校佩戴头巾为非法。
  然而,这一规矩遭到埃尔多安夫人和女儿的挑战。她们佩戴传统的头巾出现在各种公开场合。外人或许很难理解一条小小的头巾竟然会成为土耳其政治斗争的焦点,但很多土耳其人的确把头巾看作是“保守”和“世俗”的分水岭。不过,埃尔多安自己却并不认同“保守”的标签。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改革派,在现代化方面甚至比世俗人士走得更远。就连反对派媒体也不得不承认,他执政以来,土耳其的改革步伐不仅没有减慢,反而加快了。《经济学家》杂志将埃尔多安领导改革称为一场“无声革命”。他执政五年来,土耳其经济年增长率达到7.3%,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从2500美元增长到5500美元。现在的土耳其比很多新加入欧盟的国家还要富裕。埃尔多安表示,在下一个五年任期,他要把土耳其人均GDP提高到1万美元。
  埃尔多安在政治领域的改革更为大胆。军方干政在土耳其历史上屡见不鲜,过去40多年里,军方曾经四次政变,推翻民选政府。埃尔多安执政后,却对给予军方太多权力的法律进行了修改,引起军方的不满。
  未来除了继续推进改革,在外交上,埃尔多安手中还有两张路线图,它们分别指向美国与欧洲。一张是伊拉克问题路线图。埃尔多安认为,美国应该尽快拿出一份从伊拉克撤军的时间表,并表示不排除土耳其军队“越界清剿”伊拉克境内库尔德工人党武装的可能。而且,对于美国所谓“驻军伊拉克是防范伊朗”的说法,埃尔多安也不以为然。他相信伊朗发展核能是出于和平目的。他认为:“一把刀子,要是在凶手手里,就会杀人。要是在医生手里,就会救人。”
  而另一张路线图指向的则是欧盟。这张图,从上世纪末他当伊斯坦布尔市市长时就开始成形。伊斯坦布尔是亚欧两大洲的联结点,兼具东西方血缘,但有99%的人信仰伊斯兰教的土耳其,究竟是该走向西方还是东方?埃尔多安的回答是:走向西方,加入欧盟。但目前,欧盟内部对于土耳其入盟分歧严重,阻力颇大。在埃尔多安看来,罗马是欧洲之父,伊斯坦布尔是欧洲之母。欧洲人却无法像接纳自己的母亲一样接纳土耳其,原因就在于西方浓重的“宗教情结”。
  “欧盟到底是一个一视同仁的文明的联盟,还是一个基督教的俱乐部?如果是前者,那么土耳其愿意参加;如果是后者,那么就别再浪费双方的时间了。”埃尔多安最近在会见德国总理默克尔时这样表达了自己的无奈和失望。虽然为了满足欧盟提出的入盟条件,土耳其一直在进行改革,但在维护国家统一和民族尊严方面,埃尔多安表示,让步是有限度的。
  有评论说,如今的土耳其正在“世界主义和民族主义、在记忆和失忆之间徘徊”。其实,这种徘徊也体现在埃尔多安的身上,那就是在现代化和全球化的潮流下如何维护自己独特的文化传统,确定自己独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