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近况: 如今,83岁高龄的金庸已通过英国剑桥大学硕士论文口试,取得了硕士学位。不久后,他将再赴伦敦,继续花三年时间攻读博士学位。金庸先生说,之所以要到剑桥去读书,是服膺于己故中国学人陈寅恪先生的一句话:“不求学位,只求学问。”金庸先生的做法,无疑就是一面镜子,映照出我们所处的这一时代虚渺沉沦,功利浮躁的特殊一面。金庸先生剑桥读书的结果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盛名之下坦心求学的一种谦逊精神,而在我们这个时代,恰恰缺少的就是这种精神。我们应该感谢金庸先生。金庸先生的就及对学问追求的态度是年轻一代的模范。
金庸,本名查良镛,1924年出生于浙江海宁的名门望族,家学渊源,祖上有“一门七进士,叔侄五翰林”的荣耀。查家几百年来名人辈出,领尽风骚,清朝皇帝康熙称之为“唐宋以来巨族,江南有数人家”。他自幼酷爱读书,并且笔耕不辍,是一名成功的报人、社会评论家和著名的武侠小说作家。
金庸武侠小说的地位
上世纪50年代中期,金庸首次执笔写武侠小说,前后约17年,他笔无停缀,总共发表了15部作品。他把书名的第一个字连缀成一副对联:“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其后又经过作者封笔之后花了10年工夫认真修订,现今刊行的版本比当初在报纸连载时精致了许多。尽管人们对金庸的作品有各种各样的评价,但有一个事实我们必须承认,金氏作品拥有最多的读者。他的作品先是在香港产生影响,继而流布至东南亚地区,广受欢迎,70年代末开始有坊间盗版本盛行大陆,至90年代才有全套正式授权版在大陆发行。可以说问世以来40年间,读者对金庸作品的喜好未曾衰减。
如果我们能够在20世纪中国文学变迁史的大背景下看金庸的作品,如果我们不囿于对20世纪中国文学史的一般解释去看金庸,如果我们能够不带偏见看问题,就会看到金庸对20世纪中国文学作出了独特的贡献。他真正继承并光大了文学剧变时代的本土文学传统;在一个僵硬的意识形态教条无孔不入的时代保持了文学的自由精神;在民族语文被欧化倾向严重侵蚀的情形下创造了不失时代韵味又深具中国风格和气派的白话文;从而将源远流长的武侠小说传统带进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一个作家能够在有生之年享有如此崇高的名誉和地位,同时又能拥有价值几亿的资产,这在古今中外都是非常罕见的事情,而金庸先生似乎就是这样一个幸运的人物。查先生的文学作品不仅被翻译成很多文字在世界广为流传,同时那些故事也超越了文字本身,被拍成非常流行的电视剧、电影,被画成卡通,甚至进入了电子游戏。他的影响已经超越了国界,也超越了这个时代。从这一点来说,他的成就的确是旁人很难超越的。
从获得诺贝尔奖的教授,到贩夫走卒,从黄土高原到美利坚,各个阶层各个地方,到处都有“金庸迷”。从来没有一个作家的作品,能像金庸的武侠小说那样广受欢迎。有人甚至说他是武侠小说创作的“真命天子”!
中国武侠小说百年发展的壮丽风景,由“十大宗师”的作品构成;而当中最为辉煌的当是金庸、古龙、梁羽生三位大师的新派作品;而其中又以金庸的武侠小说为巅峰。
这正是:“武林”至尊,唯数金庸;风行天下,谁与争锋?
一生经历与书报息息相关
金庸的一生与书报分不开,与读书分不开,一生的职业和爱好都与书和读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点,从他的生平简历中就可以看出端倪。
8岁那年,金庸无意中看到武侠小说《荒江女侠》,“琴剑二侠”的行侠生涯深深地吸引了他。这是金庸看到的第一部武侠小说。之后,金庸到处搜罗武侠小说,无不一睹为快。
15岁时,金庸编写的《给投考初中者》一书出版,畅销省内外,初露才华。
1948年底,金庸被派往香港《大公报》工作。“身无分文走香江”的金庸从此就得靠自己的双手打天下,而他与《大公报》几十年的恩怨情仇也由此开始。不久就调到《新晚报》当副刊编辑。梁羽生正好也在《新晚报》任职,两人遂成朋友。他们一起下棋,一起写棋话,时常海阔天空闲聊――而聊得最起劲的则是武侠小说。1955年,金庸偶试身手,写出第一部武侠小说《书剑恩仇录》,一举成名。“金庸”作为一个“神话”由此诞生。
50年代,金庸、梁羽生、百剑堂主同写武侠小说,人称“三剑客”。
金庸自《书剑恩仇录》后,一发不可收。接着,《雪山飞狐》一出,石破天惊,全城争读。《射雕英雄传》更被视为“天书”,新派武侠小说的宗师地位由此奠定。那年,金庸34岁。
35岁那年,金庸拿着他的8万港币,自立门户,创立《明报》。很多人都认为不出一年半载,《明报》就会关门大吉;但金庸凭着他的一支如椽妙笔,凭着他的武侠小说《神雕侠侣》和《倚天屠龙记》等,撑起《明报》大业,使《明报》得以苦苦维持下去。
1962年5月,10万大陆居民波浪式地涌向弹丸之地的香港,形成一股浩浩荡荡的“逃亡潮”,香港处于一片混乱之中。《明报》倾力倾情报道、评论“逃亡潮”,声名大噪,发行量倍增,苦苦支撑的局面终于结束。
1965年底,金庸创办了《明报月刊》。这本杂志是由散居在世界各地、素不谋面的学人通过书信来筹划、创办的,这在世界出版史上实属罕见。
“文革”期间,《明报》以及时、准确的中国报道,在香港报界独领风骚,大放光芒。《明报》因而销路突飞猛进,正式确立大报地位。
《明报周刊》开了香港娱乐周刊的先河,也为金庸带来可观的利润。《明月》和《明周》这两颗星星,辉映着《明报》这个月亮。
金庸有两支笔:一支是写武侠小说的“世界第一侠笔”,另一支是写社评的“香港第一健行”。香港市民喜欢看他的社评,连国共两党政要、美国国务院也剪辑他的社评,作为资料加以研究参考。
到了60年代末期,则是试图在武侠小说创作方面进行一些新尝试,并表达自己的政治取向和对现实社会的一些看法。于是,便有了政治寓言――《笑傲江湖》,以及社会问题小说――《鹿鼎记》。
1972年,金庸挂印封笔,金盆洗手。封笔之后,金庸把近20年来所写的武侠小说逐字逐句地修改。经过10年的修订,一套15种共36册《金庸武侠小说全集》终于出版完毕。
学以致用:终成武侠小说宗师
金庸先生从小就是一个酷爱读书的孩子,他的父母常觉得他读书时间太多,老是让他出去外边玩玩。但他还是喜欢自己看小说,反而觉得出去玩有些痛苦,情愿在家里看书。
他对书籍的狂热程度能做到拿到书就看,从小就最爱看小说,中国的小说看完了就看外国的翻译小说。稍微大一些的时候喜欢看巴金的小说。在9岁左右的时候,全部看中国的小说,小时 候就看《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外国翻译的小说,也以旧小说为主。金庸在看书时,当遇到一本钟爱的书会一字不放过地仔细读。尤其是在看英文书的时候,当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字,马上,这本字典查不到,再查大字典,查到为止。
金庸先生不仅喜爱读书,还从青少年时代就与书籍出版结下了不解之缘。上初三的这一年面临着升学考试,功课十分紧张,连休息时间也很少,有一天他突发奇想,考高中这么辛苦,何不编一本小学升初中的参考书,可以减少他们的复习时间。他把这个想法和两个要好的同学一说,他们都表示赞成,说干就干,三个人合编了《献给投考初中者》,由丽水一家出版社出版,一直销到福建、江西、安徽等地,这是他一生中的第一本畅销书。多年后回忆起这件事,他对自己“洞悉读者心理的直觉能力”仍不无自得:《献给投考初中者》那本书,内容平凡,只是搜集了当时许多中学的招考试题,加以分析解答,同时用一种易于翻查的方式来编辑,出版后得以很大成功……”。这本书和文学修养无关,而是商业上的成功。几十年后《明报》的成功,除了查大侠的武侠小说、评论立下汗马功劳外,满足受众需要也是其成功的重要因素。可以说,金庸从小就有着异于常人的商业头脑。
扎实过硬的文学修养在金庸的小说中最能体现出来,看金庸小说夹杂的半文半白让读者更觉得悠悠然有一阵古意,特别在景致上的描写很多都用传统文字来表达,这比梁羽生还要出色。比如《笑傲江湖》中令狐冲做了恒山掌门,冲虚和方正来道贺,去悬空寺上是这样写景的:“方正和冲虚向北望去,于飘渺烟云之中,隐隐见到城郭出没,磁窑口双峰夹峙,一水中流,形式极是雄峻。”这种行文方式没有好的古文基础是写不出来的。传统知识就更是无人能比了,《笑傲江湖》是一部大全,可以细读。中国传统的琴棋书画,没有相应的古文学功底是无法真正欣赏理解的。
其实金庸对小说中的人物起名很有哲理,人物名字看似平淡,实是蕴含深意。“笑傲”的任我行、左冷禅、岳不群俱是上上佳品,更不用说乔峰、郭靖、杨过一看就明了。特别是金庸的花旦名很多来自诗经,比如木婉清就出自于诗经的《有美一人》:‘有美一人,婉兮清兮。’又如“天龙”中的鸠摩智,佛学历史上有一个西来译经的高僧叫鸠摩罗什,而罗什在梵文中就是智者的意思,暗合鸠摩智泥地悟佛。
金庸小说对于中国文化的研究可以说相当积极,尤其是对宗教的探索无疑是最成功的。特别是《天龙八部》中对佛教阐释,主角萧峰在历经了世间最深沉最激烈的爱恨情仇、荣辱得失后,人生的道路已走到了尽头,当两支断剑插入他胸口的一霎那,萧峰眼神中的平静已经述说了一个完整的成佛过程,留在尘世上的是一首只有苍凉忧郁、苦涩的人才能听懂的歌。难道凡人只有忘记了“难舍”,才是佛的开始?段誉的不期反得,慕容复的追逐迷失,这些隐喻中的佛教禅机,遥远而又现实,难得的是金庸居然可以把一本贯彻佛家思想的书写得如此荡气回肠。
金庸先生一个家在香港,一个家在澳大利亚墨尔本,常常搬来搬去的。所以有些书不太用的就搬到澳大利亚。在家里,常常用的书就放在书房里面,不太用的就放在外面另外一个地方。他喜欢那种坐拥书城的感觉。书籍,是大侠一生最喜爱的珍藏品。对于书本的收藏大侠从不厌倦,家中的书房进了一批又一批的书,叠得高高的,这些来自各方面的书籍就是大侠提升武功的秘诀。因此,说起大侠的博闻见识,世人无一不竖起大拇指。
金庸认为自己的作品是通俗小说的类型。通俗小说就是得到大众爱好、喜欢的,大家比较了解、比较能够接受的一种小说。武侠小说基本还是一种娱乐性,让大家觉得好看,能看出热闹。此外,作者还加入了些文化的意义、人生的意义。读者对金庸先生的小说评价之所以如此高,就是因为除了一般性的好玩儿、好看之外还有一些哲理,一些人生的味道。
俗语道,不会看的看热闹,会看的看门道。其实,看,本无会与不会之分,热闹与门道,也没有高下之分。有人愿知其然,有人愿知其所以然。不过,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则是一种享受与乐趣,若能在热闹之外看出一些门道,看出回味与趣味,既长见识又增知识,看完会心一笑物我和一,岂不快哉!对金庸的小说,也是这样,既看武打的热闹,也看知识的趣味,这才看出原原本本的金庸,金庸小说的美,博大精深,绵延深厚,细细品味,能让你渐入佳境。
金庸寄读者
金庸先生对他的读者尤其是对青少年朋友寄予了深切期望,并认为对于自己的作品,读者们要有区别的对待,如果青少年朋友们自己很努力地看武侠小说,他们会从书中得到了教育、教训。但是金庸先生特别说明:《鹿鼎记》看就看了,不要学韦小宝。在其他的书中你会得到教育,就是应该做好人,应该做个侠士,不做坏人。但是韦小宝做坏事有好结果,这个对青少年来说可能是一种不良的教育,它描写了国人中一种比较不好的习性,韦小宝是一个反面、负面的人物,不值得学习。
此外,金庸先生还时常告诫读者:“读书的好处很多,如果一个人生病、遇到灾难,在书本当中能够得到安慰。书本不但可以得到知识,也是一生最好的朋友。在自己很寂寞、很困苦的时候,在大家都反对、同学都反对、老师也反对你的时候,一看书心情就平衡了。世界上遇到困苦的人很多很多,大家咬咬牙就过去了。不管是小的读者还是年龄大的读者,提倡侠义精神,做事情要有努力的方向,帮助别人,为了国家和社会,不要过分自私自利,不要妨碍别人。我最希望青少年看了我的小说,为人民服务,为社会服务,要挺身而出。而且要有观念,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要做好的不要做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