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外二首)


  十月,秋色缤纷成了
  疾病。一只鸟,飞翔了很久
  木质的外衣,困住它的假寐
  默默不语。它不知需要多大的气力
  才可以旋转出向日葵的面容
  去掉,体内小兽顽皮的习气
  一定有什么,湿润了它的眼睛
  让它在夜里翻身,袒露情感的颜色
  被乍冷的气息,刺入骨髓
  这时,它听到了另一个鸟的声音
  穿过泥土,一起一伏
  燃烧村庄,正在进行的夜色

三月的女人


  三月的女人,应该是一朵桃花
  在颜面,粉粉,而脂玉
  三月的女人,应该是一枝玫瑰
  在寸心,拳拳,而潜香
  三月的女人,应该是一枝蔷薇
  在情灵,脉脉,而含刺
  這桃花,是恋人的,淡妆不浓抹
  恰好一个毫厘,不增减
  这玫瑰,是爱人的,芬芳不腻味
  正合一个适度,不火文
  这蔷薇,是情人的,缠绵不枝蔓
  若似一个感应,不迷失
  三月的桃花是红的,玫瑰是红的
  那蔷薇,也应该是红的
  我把红都给了你们,因为
  我叫你们给了三月的女人
  三月的女人,应该属于红
  只是这红不宜太浓太郁
  当如一幅女儿红,文雅的
  是的。三月的女人和红有关
  三月的女人应该喝点酒的
  红酒最好,白酒适量,只需浅酌小饮
  只要到了那个粉嫩的脸蛋微微泛红
  好像一个意境的娇羞。这是我的所要
  这是我的所爱,三月的喝了点酒的女人

雪后,除夕的麻雀


  一场大雪,连绵到除夕
  我相信,院子的地上
  铺的是一层白色的米粒
  不然,怎会飞来一只麻雀
  在不停地啄食。我还相信
  那白色的米粒,一定很充饥
  你看,它啄食得多么精神
  我的目光,在它的喙前跳来跳去
  就像,雪地上它起跳的双足
  恍惚中,我看到了许多以前的日子
  一个农家小院里,许多麻雀跳来跳去
  竹筛下的小米无比生动
  竹筛外的麻雀无比生动
  一根绳子,被一双童年的手
  攥成激动不已的心跳
  攥走了我的童年和少年
  连绵到这个雪后我中年的除夕
  雪地上,我继续观看这只麻雀
  不停地啄食,不停地起跳
  跳着,跳着,跳走了这个除夕
  跳走了旧年的冬天
  跳进了新年的第一天
  (选自《渝水》诗刊2017年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