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她已然出色得惹眼,人品样貌学识,纵是女生也不得不称叹。而他,淹没在一群为她倾心的男生中,再普通也没有。 然而,事态的发展总让人跌破眼镜,三四年博弈下来,竟是他笑到了最后。在旁人看来,这样的结果,于她,多少有点委屈,然而,就当事人而言,日子一天天地过,最终与他走到一起,也未尝不是深思熟虑的选择。
婚后的日子平淡无奇,两个年轻人都无背景,所有的一切全靠赤手空拳打拼。如此辛劳了五六年,生活终有了起色,在三环内供着套两居室,每天也不必再挤公车,仍然是忙碌,心情却不一样了。
然而,无来由地,那一天,有了点改变。
忘记是要找什么了,一本工具书还是大学的通讯录?他不记得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从书橱的顶层翻出一百多封情书,写给她的。
他大致地翻了一遍,信的来源很杂,主要集中在大学阶段,然而,有两个人的落款出现得较多。没错,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都是他昔日的情敌,其中之一,上周还打过电话到家里。
随手打开一封:“亲爱的小南南你好吗……”他眉头一皱,自己对她最亲密的称呼不过是“嘉南”。“……礼物已收到,相当合适……”看到这里,惊觉她当初从不曾送过自己礼物,妒意渐浓。从前,一厢情愿地以为她含蓄不擅表达,原来,竟是完全地错了。
最可恨的是这封:“……你选择了他,我无话可说,我希望你幸福……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我,你要记得,我之所以留在这座城市,是因为你而守候……”气结于胸。
天色晚了,他转身,把那些情书按原样放好,照例下厨做饭。
也许,工作耗去了她太多的注意力,她不曾察觉他的异样。但是,在他看来,这些平静的日子统统是“貌似”的。他想问她,你为什么选我?你甘心吗?好几次,几乎要脱口而出,终于,还是忍了。
如鲠在喉,咽不下,所以一直不通。
于是,他的眼里,她所有的言行都开始变得可疑。为什么总是加班?为什么吃饭的时候走神?为什么不像寻常的女子那样追问我的行踪?为什么不吃醋?为什么我晚回来也不生气……
因了怀疑,美德也变成催化剂。
终于,他出轨了。偏偏,她发现了。
没有别的话好说,离婚吧。她痛心于他的背叛。
他看见她隐忍的泪光,三分欣慰,七分后悔,欣慰她也会因为他而哭泣,后悔闹得太过,局势的发展超出自己的掌控能力。
他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你的那些情书――
什么情书?她淡淡地应,心灰意冷。
后来,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傻,她说,留着那些情书不过是为了纪念自己的青春年华,不见得还记得写信的人,却怀念收到那些信时的当初的自己。
情书上的话是可以信一辈子的吗?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眼泪终于掉下来,那些说永远守候的人早就纷纷有了家室,他们的话,我都不信,你却信了……
他不晓得,她之所以会选择他,正是因为他,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