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关村科学院宿舍区中,有一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和善得不能再和善的老太太,她常蹬着一辆三轮车出出入入,常坐在最小的饭馆里吃饭,带着最平和的神态和最普通的人聊天。不知道底细的人,会以为她是社区请来的服务人员,甚至是哪里的下岗职工。知道底细的人,会对她非常尊敬,因为她曾经是中央电视台唯一的女台长,还兼任过大名鼎鼎的梅地亚中心董事长,她就是黄惠群。
好心的叔叔
黄惠群一生曲折,提起一生的经历,她最感谢的就是自己的叔叔。她的父亲本来是浙赣铁路上的一位列车长,日子本来过得还可以。1937年,日本军队占领了杭州。黄惠群的父亲不愿意在日本人的统治下干,就带着家人逃难。那时黄惠群弟妹三人,黄惠群最大,也不过7岁。逃难途中,父亲竟不幸和她们失散了。黄惠群和母亲辗转来到重庆,投奔了黄惠群的叔叔。
她刚到重庆的时候,几乎就是个叫花子,除了身上穿的旧衣服,一无所有。当时她上小学五年级。五年级读完,要不要进中学就成了问题。
那时,黄惠群的叔叔开着一间诊所,虽说是一代名医,在抗日战争的困难形势下,生活也不富裕,但是他还是供黄惠群上学。黄惠群说,“如果不是叔叔支持我,一个女孩子除了做家务,又能怎样?那我这辈子就完了。”
没去过苏联的俄语翻译
1949年,解放军刚刚渡过长江,二野、三野、四野,三个野战军同时驻扎在江苏丹阳。由于群众十分拥护共产党,年轻人参军简直成了一种时尚,无论男女都积极报名。黄惠群和几个要好的同学一商量,“要不咱也当兵去吧?”
那时解放不久,自来水不够用,所以不允许军人用自来水,只能就地打井,用井水洗脸洗脚洗衣服。吃饭喝开水才能用自来水。所以连队到驻地以后必须先挖井。有一天,黄惠群正在挖井,而且是人工挖,这时,营部通讯员跑来喊道,“十四连的黄惠群,到营部去,有人找!”
黄惠群回忆说:“当时我浑身都是泥啊,就问能不能冲一下。通讯员说,不行,等着你呢,就这么去吧。跑到营部以后,有几个人在那里等我。他们看见我都乐了,说哪跑来这么个泥猴?后来问了我几个问题就让我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找我干什么。回去以后又接着挖井。这口井还没出水呢,就通知我去学俄语。”
1951年,军队的俄文专科学校撤销。只是选出近一百位成绩好的学生,到上海外语学院深造。黄惠群就成为这批幸运儿之一。
不久,上海外语学院选学生到苏联去留学,准备回来当教员。黄惠群想,“我学得又好,表现又好,应该轮到我啊!”
但是学校没有选她,她回忆这段经历时说,“我当时咯噔一下子,怎么不让我到苏联留学啊?但我很快自我调节了,算了别想了,老师肯定是有道理的。2002年我去上海,当年的老师还健在。我买了好多水果去看望她,聊天的时候,她就说,当年没派你留学有这么几个原因,你说话比较快,当老师说话不能那么快,学生没听懂就过去了那不行;第二,你的板书不好看,当老师不合适。”
毕业后,黄惠群被分配到广播事业局当俄文翻译。当时的大学毕业生都爱去一机部,二机部,铁道部,冶金部等工业部门,因为国家正在大力发展工业,那时的口号是要把中国建成一个工业化国家。相反,那时的中国电视广播很不发达,谁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发展。
央视第一位女台长
黄惠群是中央电视台的第一位女台长。
在黄惠群还不是台长的时候,电视台出了一件棘手的事。当时,几个分到电视台的大学生在院子里打排球。球砸到了小汽车的玻璃,司机不干了,吵得一塌糊涂,还动手打了人。部长派了好几个人也没法处理。这时,有人建议,找干部司教育处处长黄惠群去。黄惠群来了,一点不怯阵。她对大学生说:“我也是知识分子,我在高等学校干了20年。你们以后还要合作,将来你们还要用车呢。刚分配到这来,我希望你的事业在这里有所发展,为这么点小事,第一步就摔了个跟头,多不好。你们道个歉有什么了不起?”
黄惠群又对司机说:“干吗动手打人呢?打人总是不对的。这广播电视的建设还得靠大学生啊!咱也不是公交公司,只靠司机。还是消消气,和好吧。”
接着,黄惠群又组织他们打了场篮球,真正的友谊比赛,赛完就没事了。这件事当时是很有影响的。
有一次,文化考试,当时黄惠群还是部干部司教育处处长,她负责找人出题。考完以后,电视台一个干部说:“我没问题,八九十分。”
哪知别人就反映了:“这人从来不学习,怎么能考八九十分呢?准是露题了!”
这个问题一直反映到中纪委。黄惠群对大家说:“咱们现在不作结论,他自己说考八九十分没用,咱们等卷子评完了。如果他真是八九十分,我来追查是不是露题了,或者用类似的题叫他再考一遍。是否漏题也好分析了。”
结果,那个说自己能考八九十分的人,实际上只考了二三十分。通过这件事,大家更佩服黄惠群处理事情的能力。
她曾经这样讲述自己被任命为台长的情形:“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当台长。我捏捏自己的大腿,问自己,‘这不是做梦吧?’”
当时中央电视台有个机房,那是整个台的心脏,它的楼上有个空调。空调当然里面冷外面热,冷热一碰,管子就“出汗”滴水,一滴两滴没关系,多了就不得了。要改造,施工很困难,一共1.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