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两党均换新秘书长,新一轮争斗悄然拉开惟幕:“攘外必先安内”,两人面临的最大麻烦都在党内。 台湾政局在每一次重大选举后都会发生变化,此次“三合一”选举也不例外,国民党在选举中虽保住12席的多数,但得票数与上届相比减少,岛内民意再一次向政绩不佳的马英九当局发出警讯;相反,民进党逐步摆脱陈水扁弊案阴影,开始止跌回升。为因应未来更加激烈的政党竞争,国、民两党均在选后关键时刻调整人事,其中最受关注的应属两党各自的新任秘书长金溥聪与苏嘉全。
“金小刀”扮演“救火队长”
有“金小刀”之称的金溥聪与马英九渊源颇深,两人交情超过20年,岛内盛传“金马关系”是政坛版的“不能没有你”,金对马“不是之一,而是惟一”。
1956年8月30日,金溥聪生于台南市,政治大学新闻系毕业,美国得克萨斯大学新闻学博士。早在上世纪80年代马英九任国民党副秘书长时,金溥聪就是国民党中央国际关系室编审,在与马的合作中因能力突出深获赏识,后又随马英九转赴“研考会”任职。1994年,金溥聪回到母校政治大学新闻系任教,着力研究媒体与选举行为,为日后操作选战打下根基。1998年马英九竞选台北市长期间,金溥聪专门操盘文宣,全力为马出谋划策,最终赢得选举。马任职台北市长期间,金溥聪先后担任市新闻处长和副市长,由于常给人心高气傲的印象,一度被市议员讥为“骄傲的公鸡”。不过,“金小刀”因对政治情势和民意脉动判断精准深获马英九信任,两人逐渐形成“亦师亦友亦兄弟”的亲密关系。金曾对外坦承,“我在其他团队都活不下去,只有马英九才能容忍我这种人”。在2005年马英九竞逐国民党主席和2008年“总统”选战中,金溥聪一路力挺,充分发挥文宣犀利的长处,为马赢得胜选立下大功,广为外界熟知的“以台湾为主、对人民有利”及“准备好了”等政策口号均出自金之手。
在岛内政坛,金溥聪被认为具有洞察敏锐、能谋善断的军师性格,他也称自己是“75%的政治人物”,立志做一个“纯幕僚”。金虽曾协助马解决很多疑难杂症,但向来坚持竞选团队不一定要进入执政团队,注重严守分际,绝少与马英九“同台演出”。2008年5月马英九执政后,金溥聪主动宣布“不入府、不入阁”,选择远离政治圈,转至香港中文大学做访问学者,与马保持“民间友人”的关系。次年2月,金溥聪一度返台转战电视行业,但最终因与合作方理念不合而分道扬镳,远赴美国布鲁金斯研究所访问。此次,金溥聪被马英九紧急召回出任秘书长,被岛内舆论称作充当“救火队长”。尽管马称赞金与其互补,“年轻、有活力、有创意、执行力强”,并以“铁三角”形容“马、詹(春柏)、金”三人在未来党务上的关系,但国民党内不少人认为这是一招“险棋”,金虽擅长文宣操作,但缺乏人和,也不太了解地方政治生态和事务,其个性和行事作风与国民党百年酱缸格格不入,能否掌管好党务仍待观察。对此,金溥聪表示,“进入政治厨房就不要怕热,要不怕烫伤”。
县市长选举一役揭露出国民党发展存在的诸多问题,金溥聪的首务即协助马英九打好年内几场选举,稳步有效地推动国民党改革,提升政党形象。首先,桃园、台中、台东等七个县市“立委”补选是金的“处女秀”,不仅关乎国、民两党士气消长,还直接决定民进党能否跨过在“立法院”发动一系列重要提案的门槛。其次,作为2012年“大选”前哨战的“直辖市长”选举将是对金溥聪选举操盘的最重要考验。金有机会突破旧思维采用一些新的辅选理念,但如何办好党内初选提名,凝聚内部团结,尤其是处理好与地方派系间的关系,无一不十分棘手。再次,国民党执政一年多来四位“立委”因贿选被撤销资格,中常委选举也爆出请客送礼丑闻,直接伤害国民党形象。马英九强力推动党务革新,要求“选举不买票、执政不贪污、问政不腐化”,在选举提名中坚守清廉标准,但遭到地方派系及党内反改革势力激烈反弹,马起用金溥聪正是希望下一阶段的改革能有“魄力、创新、执行力”,争取泛蓝、中间及年轻选民的认同。金溥聪深获马信任,加之与“行政院正副院长”吴敦义、朱立伦关系密切,互动良好,使其能更好地贯彻马的理念和意志,充分发挥以党辅政的效果。然而,国民党内权力结构错综复杂,金溥聪与党内部分人士存有矛盾纠葛,其改造国民党这一百年老店的任务相当复杂艰难,“金小刀要挥刀在虎口拔牙,就得提防旧势力反咬一口”。台湾《联合报》民调显示,仅33%的受访民众认为马英九这一人事安排将为国民党注入活力。
“黑鲔鱼”:小英的左右手
民进党主席蔡英文称苏嘉全接任秘书长有着“中生代接棒”的重要意义,与金溥聪同年的苏嘉全在民进党中生代中确实党政资历最完整。苏嘉全出生于屏东县,自小就对国民党威权统治不满,海洋大学毕业后当过教师和公司经理,1984年在“党外”阵营推荐下参选屏东县议员,但以微弱票数落选,这反而激发了他投身党外运动的热情。1986年,苏嘉全参与了民进党的建党过程,并担任屏东县党部主任委员,年底当选增额“国大代表”。1992年,苏在家乡屏东当选第二届“立委”,三年后成功连任,1997年更以过半选票击败国民党提名的曾永权当选屏东县长。苏嘉全出身农业县,但处事反应快,县长任内成功行销“东港黑鲔鱼”、“恒春风铃节”,打开屏东知名度,被党内人士戏称为“黑鲔鱼”。2001年12月,苏以过半选票连任,直到2004年4月被陈水扁延揽出任“内政部长”,两年后又转任“农委会主委”。民进党下台后,他留在中央党部工作,并担任选战策略小组召集人,负责县市长选举协调工作。
与前任秘书长吴乃仁强势作风不同,苏嘉全身段柔软,是一个相对平衡且照顾到各方需求的人选。苏早年属于“福得国系”,出任屏东县长后与民进党南部县市长交好,逐渐淡化派系色彩,与党内各派势力保持友好关系,特别是在处理此次县市长提名人选过程中展现特有的协调能力,受到党内肯定。与马英九任用金溥聪引发党内杂音不同的是,民进党内普遍对苏嘉全寄予希望,多数肯定他执政与选战经验兼具,没有派系负担,且与蔡英文合作默契,相得益彰。蔡英文属于学者从政,形象相对温和理性,且党内资历不深,一直被指为“弱势党主席”。但党内山头林立的权力结构客观上要求蔡寻找一个能够胜任协调工作的秘书长,苏嘉全恰好适合扮演“缓冲者的角色”。
目前民进党止跌回升,党内士气和信心大幅提振,但仍面临诸多难以克服的结构性困境,苏嘉全面临的挑战也不容小觑。一是如何协调“直辖市长”选举提名,维护党内团结。目前台南和高雄均出现多名实力派人士角逐提名的情况,参选爆炸势必增加协调难度,如何化解内争、照顾各方利益将是一大考验。二是蔡英文地位趋稳,但苏贞昌、谢长廷、游锡?、吕秀莲等天王仍各怀鬼胎、暗中较量,党内权力格局更加复杂,如何维系各派势力间的平衡、发挥整体合力将是一个难题。三是“陈水扁因素”对民进党的牵制虽逐步下降,但该党未进行实质性改革,无法突破蓝绿民意版图,今后如何提出符合社会主流的发展愿景,提升在野党的监督能力与形象亦是一项艰巨任务。
国、民两党秘书长带着各自的任务走马上任,岛内媒体形容“金苏对决”时代来临,苏嘉全已撂下“小刀杀不了黑鲔鱼”的狠话,两党新一轮争斗已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