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小赵芸被福利院送到张家寄养时,刚刚出生十天。张月起和樊瑞兰夫妇接过襁褓,简直不忍看孩子的模样:脸色蜡黄,胳膊腿纤细如柴,因为早产,体重还不到3斤半,头顶凹凸不平,眼睛一直闭着。
樊瑞兰很喜欢小孩,她经常到村里几户有残疾孩子的寄养家庭看望,每去一次,恻隐之心让母性萌动。和家人一商量,她便报名寄养了赵芸。她具备抚养孤儿的条件:有一定经济条件、身体健康、对孩子有爱心、有一定文化、已婚且有抚养孩子的经验。
照顾几天后,小赵芸终于睁了眼:斜视很严重。“吃点苦就吃点苦吧,毕竟是条性命。兴许能康复呢。”
对于所有的寄养父母来说,这是一场耐心和爱心的考验。福利院每月给的300元寄养费,也就刚刚够买奶粉。孩子领来了,从早都晚都是自己的事。喂奶、换尿布、洗澡,樊瑞兰寸步不离。孩子闹腾时成宿地哭,她就成宿地抱着哄。张家靠种蔬菜大棚生活,还要抚养一双儿女,这对于一个农活缠身的农村妇女来说,十分不易。
“抚养赵芸比她哥哥姐姐累多了。”由于照顾细致,赵芸一直很皮实,从没上过医院。这期间,“爷爷奶奶”等也经常过来帮忙照看,让她在成长过程中享受到了无尽的家庭温暖。
“我叫张赵芸,小名赵芸,今年7岁。我的爸爸好,妈妈好,哥哥姐姐都好!”在“父母”的怀中,赵芸尽情地撒娇。她甚至自作主张改了名:“别人都姓张,就我姓赵,这样不公平!”
赵芸3岁半时,夫妇俩就开始考虑她的上学问题。农村教育资源有限,缺少对特殊儿童的教育,连个盲校也没有。到村里小学打听,被委婉拒绝了。赵芸眼睛不好,看书得趴在桌子上,有台阶时必须弯腰走。学校怕担责任。无奈之下,去年底,赵芸在福利院上了学。虽然不是正规的一年级,樊瑞兰比想上学的赵芸还激动,把新衣拍了又拍,新书包理了又理,牵着“闺女”的手,笑意盈盈送去学校。如今,樊瑞兰每天骑着电动车送女儿去,中午接回来吃饭,下午再送。一天四个来回。
爱心的浇灌,让赵芸活蹦乱跳,给这个农家小院带来无限生机。小家伙有着同龄孩子一般的情绪表达。每天爸爸回家后,都会甜甜叫上几声,小手拉着爸爸,还会端茶送水。跟着父母去大棚玩,看见大爷大妈就叫,很招人喜欢。唯一不高兴的事就是照镜子,“以前特爱照,现在长大了懂事了,我说‘真漂亮’,她把头一扭,‘好看个屁!…
张家刚开始寄养赵芸,纯粹出于爱心和同情,但现在,她已经成了张家人眼中的宝贝疙瘩,7岁了,还跟着大人一起睡。张家儿女都已成年,在城里上班,每周才回家一次,总要给小妹妹买些小礼物。夫妇俩想给赵芸最真挚的爱,将她抚养长大。由于已经有了两个小孩,现有的收养政策不允许。“收养她。就是添双筷子的事。俺‘闺女’眼神不那么好,但脑瓜还可以,如果有个机构让她学点什么,没准将来也能嫁人生子,那我们就算尽到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