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冻人症患者的后期护理相当困难,需要24小时看护,有时,一个疏忽,病人就因为一口痰卡死了。 牛青年轻时,担任北京石景山区联防大队长,管着两百号人,每夜来回巡逻,身体好得跟牛一样。2002年的一天,巡逻时上楼梯,腿部突然传来一阵无力感。当时没太在意,接下来的日子,手开始抖,脸部也开始震颤了。
他就近去了一家医院,被怀疑为广泛神经元损害。牛青一听,坏了!他曾在精神病防治所工作过,懂医,马上反应为渐冻人症。所幸肌电图的结果,提示为肯尼迪病综合症。为保万无一失,牛青来到北医三院,做了鉴别肯尼迪病最重要的基因检测。二十多天后,再次确诊。拿着报告,他喜极而泣!与渐冻人相比,肯尼迪病人幸运得多,这个病进展比较慢,不太影响寿命。
久病成医,转院、转诊、治疗的过程中,他和许多渐冻人症患者成了朋友,愈发感到这个群体的无助。牛青平时就喜欢整个小发明创造的,细心的他特别注意渐冻人的需要,发明了颈托,臂托,报警器,全是免费领取,图的就是为病友提供方便。谁去世了,收回来,转给下一个人用。然而除了不便,孤独是实实在在的。因为疾病,他们生活无法自理,家人上班的时候,每天只能孤零零地面对家中的一面墙。
几乎是不谋而合,大家很快行动起来,在一家药品企业的帮助下,成立了如今全国性的“中国运动神经元疾病关爱俱乐部”,分为北京、上海、广州三个片区。
群里的人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身体能力,不能在现实中行走,不能说话,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思考,所以他们依赖网络,网络让僵硬的肢体有所延展。病友,家属,志愿者交流科学的治疗护理经验,探讨国内外对ALS的研究进展。新成员从这里可以得到详细的医生名单,求医问诊时,少走了很多弯路。他们也聊房子,孩子,一天欢声笑语,暂时忘记疾病的痛苦。
资源共享,不仅是信息上的,还包括实实在在的物品。故去病人的二手呼吸机、吸痰器,和吸痰管,在这里可以妥善地找到下家,一般为无偿捐献,牛青――做好登记,并且公示于群。
一些人打着志愿者甚至是医生的旗号,跑进来推销药品,声称针灸、拔罐治愈的神医层出不穷,牛青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劝大家不要去。他言辞恳切地告诉病友们,目前只有一种药,也只是起延缓作用,却被一些人攻击、谩骂为“卖药的”、“某公司的走狗”。面对这种无因可寻,无药可救的怪病,很多时候会让人产生深深的无力感,继而是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
去年,牛青参观了台湾渐冻人协会,当地的护理中心让他大开眼界。渐冻人症患者的后期护理相当困难,需要24小时看护,有时,一个疏忽,病人就因为一口痰卡死了。如果有一个临终关怀中心来集中护理,岂不更好?他拖着行动不便的身子,考察过几家医院,有的费用太高,又不入医倮,根本承担不起。又和病友们合计着,租一个宽敞点的地儿,5个病人5个家属轮班倒照顾,或者请护工来看护。可是大家分布在各地,且都是后期,都想落叶归根,还是没能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