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钱东升 文/陆幸生 在最通俗的层面上,将一切华美的词语,堆放到"婚礼"这个主题上,大概是可以允许的。在黄浦江畔古典和现代的建筑背景里,游艇驰骋,江水涌流,欢心荡漾。
前天晚上,参加老朋友儿子的婚宴,地点在江畔的豪华酒店。我辈俗人,坐下来一打量场面,简直就是国庆招待会。职业病"发"了,问:一桌酒水多少钱?答曰三千。三十多桌花费超过了十万。鲁迅先生对于婚宴的幽默,是路人皆知的:请亲戚、朋友、同僚吃饭,就是用油水糊住所有人的嘴,让有"反对"之意的人士无法出声。吃席相当于"受贿",吃了便嘴短。先生的话提示了一个中国式的永恒氛围,婚姻从不仅是两人私事。拥有血缘或话语权力的周边社会,是极难突破的围城。想突破,不"死",也伤。自然,伤情因体质而异。
接着就上菜。鸡鸭鱼肉,一应俱全。"恨"得我们向服务员提问:今天晚上有素菜么?女服务员大笑说:有的。结果最后一道菜是蘑菇菜心。后来打听,才知道都是故意安排:结婚了,就是要荤(婚)头荤脑,就是要荤(婚)天荤地,就是要一荤(婚)到底。汉语谐音功能,可谓强大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
请客有逼人表态之嫌,而当客人用筷子"动荤",赞同也就"于无声处"了。
随后新人三换衣。继白色婚纱、大襟中装后,新郎新娘舍弃固定的西服模式,身着打网球的休闲T恤上场。心领神会的宾客说,这是告诉大家,伊拉还要白相一腔,暂时不想生小孩。
人世情爱,与生俱来。有哲人和先贤说过,人类婚姻史的长度比情爱史短,婚姻只是人类情爱生存的一种形态,而远非全部。即使"一种形态",在不同地域和国度,也各不相同。对这个说不清的题目,或寥寥数语,或洋洋洒洒,都是无用功。只是,踏入了婚姻殿堂的,都是勇敢者,有勇于向往,敢于拼搏的;也有勇于安静,敢于平淡的。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都是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