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名为“盘子与饺子”的小店,藏在厦门斗西路小巷的深处。开业四年,就成了厦门地标。
小店红了,店主人珠珠也红了。她说:饺子代表包容,盘子代表责任。
一桌子吃飯就是一家人
大学毕业,珠珠留在了广州某大公司。她天天加班至深夜,然后在公司楼下匆匆吃一碗车仔面加鱼蛋,再疲惫地回到住处。
2003年的一天,珠珠接到家里电话,说外婆病重。珠珠往回赶,还是晚了一步。儿时,珠珠常跟在外婆身后,钻进屋后的大山里采茶,削竹子做成筷子……如今和外婆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悲伤、懊恼涌堵在胸口,珠珠反思:忙碌且没有幸福感的生活,就是我追求的吗?
得不到答案,她果断辞职,满世界游荡,希望找到安顿心灵的方式。
她在迪拜机场给焦虑的富豪上瑜伽课;与澳洲赌王一起啃榴莲;在丽江白沙古镇的福国寺做义工;到贫困山区支教;去叙利亚战乱地区当志愿者。走过万水千山,她忽然发现——如果能有一个地方,让孤寂的心相聚、碰撞,生成丰盈,多么惬意啊。
她停留在了厦门。她要在这里建一个家,把许多温暖盛放在里面。2013年,她的饺子店开张了,篾箩、竹筐随意挂放着,墙上挂满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盘子。老摆设、纯木家具,让店铺显得文艺又温馨。
店里只摆着一张大木桌,是工作台又是餐桌,这是珠珠的用心。为生活闯荡的异乡人,走累了,就进来围坐,像家人一样,一边享受食物,一边分享时光。
珠珠在大木桌上擀饺子皮,包饺子。若未到饭点,客人可以坐在桌旁和珠珠聊天,也可以一起包饺子,或翻看喜欢的报纸,自然随意。
互不相识的人围桌而食,起初拘谨,但你帮我递一瓶醋,我帮你传一下碗,陌生感就被打破了。即使没有聊天,暖暖的氛围,也让人情味潜滋暗长。
把素食做出动人的灵性
客人一推开店门,可以看到小黑板上写着二十四节气,还可以看到一口大缸里,摆放着各式新鲜食材,都是珠珠一大早,从菜场采购的应时蔬果。
大道至简。珠珠觉得,如果食物的选择太多,会让人不知所措,偏离真正的需要。所以她只卖两种食物:素饺子和素炸酱面。
饺子是彩色的,和了蔬菜汁的面皮,养眼又养胃。其灵感源于珠珠的童年记忆。小时候,每当珠珠不好好吃饭,外婆就会用菜汤拌饭,把饭染成红色、黄色、绿色。斑斓的色彩让回忆变得美好而轻盈。珠珠发现,最终成型的色彩,即使只有紫、黄、绿三色,但它们在不同的季节里,仍有细微差别。因为源于自然,食物被赋予了一份季节灵气。
珠珠主张不时而不食,所以她尽量选择应时的食物。饺子馅包罗万象,土豆、芋头、笋干、玉米、山药……如果吃到了橘子皮,或是纯正咖喱味,也别太惊讶。你能想到的,没有想到的,都在珠珠的妙想里。她希望,顾客感受到饺子超常的包容性,尝出与平常不一样的滋味。
素炸酱面里,香菇、香干、黄瓜丝和适量酱油搭配,不咸不腻,散发着淡淡清香,再加上花生碎,香香脆脆,好吃到让人停不下来。
吃完饺子再来一碗清淡而不失滋味的饺子汤,原汤化原食,简朴的美好,带着寻常人家的味道。
随心做事随缘收获
站在凳子上,全力往缸里揉面的珠珠,对慕名前来的顾客说:“和面,就是把心意掺进面皮,包饺子是在修心。”
虽说慎重对待每一只饺子,但也不能避免失手。有的饺子煮破了,馅都散了。有的很粗糙,没有整齐的外观。但不完满的朴实,倒成就亲切的印记。
许多客人吃罢,说有种吃斋的感觉,清心静气。更多人感受到的,则是家的温情和美。
上门的客人“花样繁多”,上班族、修行的僧侣、隔壁的邻居、旅行的外国小伙……每个夜晚,漆黑小巷中,黄色灯光从店里流泄出来,客人陶醉在融融的暖意中。
饺子馆还让素不相识的一位阿姨成了珠珠的搭档。她们都是外乡人,珠珠常说,“我们是厦门的饺子,厦门就是盛放我们的盘子。”
曾经的旅行对珠珠影响很深,养成了她豁达淡然的性格。她想过餐费让客人凭兴给付,结果跑到工商局注册时,工作人员被她的随意吓到了,怎么也不肯办理,珠珠只好定了价格。
珠珠把价格写在黑板上,在角落里放了铁盒子,让食客自主找零。有时珠珠出门上瑜伽课,门也不锁,铁盒也不收,直接在黑板上留言:“饺子在冰箱里,可以自己煮饺子。”因为定价太低,她一直拿教瑜伽的钱贴补小店。来往食客也不声张,偷偷多放一些餐费,为了让小店继续温暖下去。
如今的珠珠说,“比起广西那个小山村,厦门更像我的家。让自己心安,给别人温暖,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
央视网《蔚蓝的故乡》节目组来到厦门时,只探了“盘子与饺子”这一家店。他们评价:这里有最棒的素饺子,没有之一。来这里吃饭,就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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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赵莹 zhaoyingno.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