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始于2009年9月16日的顺德“大部制”改革,也是广东省确定的综合改革试点之一。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同志指出,顺德机构改革代表县级城市,如果搞成功了对全国都有益。
曾经位居“珠三角四小虎”之一的顺德,在2003年被合并到佛山之前,曾经作为改革的样板被广东省赋予准地级市行政管理权限,一度风光无限,经济总量及GDP增长率等指标多年雄踞中国县域经济榜首。市场经济发展了,怎么建构一个新的适应市场经济发展的配套的上层建筑,是新时期我们整个国家需要面对的问题。
转变政府职能,构建服务型政府
顺德在改革之前作了很细致的研究,包括聘请有关专家参与研究,同时比较全国各个相同或类似有关改革方案,并加以吸收,同时也考察了国外一些先进国家或地区,特别是一些先进城市的治理经验,形成了一个整体改革方案。
其改革不是过去那种简单地把政府部门进行物理合并反应,而是一种化学合并反应,就是通过新的职能调整,形成新的有机的部门,目的是更好地提高效率,减少扯皮。过去顺德区有41个党政机构,此次改革按照城乡发展规划、城乡建设、社会管理、经济建设、市场监管、群团工作等职能合并同类项,最终成立了16个部门。其中党委工作部门6个,政府工作部门10个,精简的幅度接近三分之二。其特点主要有:
第一,建立了一个宽职能力,党政组织运行架构,实现最大项目的同类项合并,党政职能有机整合的化学反应。比如工商、质检、安检、食品、药品分在很多部门,顺德方面将八个“大盖帽”整合成一个“贝雷帽”,组建了市场安全监管部门,将这些部门的职能全部进行整合,这是一个很大胆的实验。
第二,在党委领导下,建立“四位一体”的区联席会议决策机制,实现党政机关统筹联动,决策和执行扁平化。“四位一体”是指党委、人大、政府、政协统一在党委的大思路下开联席会议,解决大的问题,党政机构统筹联动,而且6个党委机构全部与政府机构合署办公,这些被许多专家学者形象地称之为“党政一体”,可以说是在全国都是独创的东西,引发了社会关注。
第三,加强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综合部门的设立,同时在大部门中间统筹安排人力资源,优化干部队伍结构。
第四,建立决策权、执行权和监督权相互制约又相互协调运转的机制。按照他们的说法,这叫宽而不包揽,合而有制衡。全局性重大决策由联席会议作出,然后由16个部门分工来执行决策,同时为了防止权力过度集中在某些部门,也实行了一些决策上前移,执行权监督,这个改革还在推进中,但无疑对权力的配置有一定的意义。
第五,顺德改革中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特点就是“扩权强镇,减镇强镇”。早在2009年底,顺德区就向所属街道下放了第一批316项经济社会管理权限,在今年顺德区对19个部门的职权进行梳理,涉及整个行政管理数是5205项,也就是9月7日顺德区把3197项授权划给镇街来行使,占整个顺德区事项的61.4%,也就是说全区的十个经济发达镇获得了一个县级的管理权限,成为广东最有权的一个镇街。对于下放的管理事项顺德区加强了管理人员的业务培训,确保了真正提高经济和社会的管理效率。
继续探索、深化顺德改革
顺德“大部制”改革刚刚展开一年,内部还面临着很多实际问题,部门之间关系和运行机制还有待于完善。比如“党政合一”的办公模式就牵涉到了我国政治体制改革多年热议的党政关系问题,这就需要顺德方面采取分步走的稳妥方式,继续积累经验。此外,大部门制改革不仅仅是部门整合问题,还需要很多方面的配套改革,这些工作顺德也都在探索中,经验也有待于进一步的积累。
如何评价顺德模式?中国行政体制改革研究会秘书长、国家行政学院汪玉凯教授认为:“顺德模式是结构性的变革,注重党政统筹。‘党政合一’是我们面临的很大问题,是有人提出统筹党委政府人大机构设置,但是一个县,一个地方敢迈出这一步,顺德模式在这个意义上就是成功的。”
“如果用三句话概括顺德的模式,那么,第一句话就是‘党政合一’的组织架构,它完全依照把党政统一来考虑设计它的组织。第二,其决策执行结构是各部门权力相互协调又相互制约的结构。第三,党政联动的高效、经济的运转模式。我认为这大概是顺德的核心价值,它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示范意义和样板意义。”汪玉凯说。
(本文据公共经济与公共政策领域知名学者、国家行政学院经济学部副主任张占斌教授和中国行政体制改革研究会秘书长、国家行政学院汪玉凯教授在“中德县域公共治理比较国际会议”上的讲话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