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12日,在南非首都约翰内斯堡,第十九届世界杯足球赛如期落下帷幕,这届杯赛吸引了世界上数以亿计的球迷和各路新闻媒体。 说起这项如今已是世界上最重要、影响力最大的单项体育大赛,国际足联前主席阿维兰热可谓居功至伟:上任伊始,想方设法从瑞士银行争得一笔一千万美元的贷款,建造了一幢设施齐全、威严雄伟的办公大楼,解决了国际足联七十多年来“居无定所”的窘境;顶住压力,先后将世界杯参赛队数由延续多年的十六支扩增至二十四支、三十二支,在层次上推动了世界足球的发展;首开先河,在运作世界杯之余,逐步推出诸如世界少年足球比赛、世界青年足球比赛、室内五人制世界杯赛和女子足球比赛等多项各年龄层次、制式、性别的世界级顶级赛事,从梯队和整体上促进了世界足球运动的发展和壮大;拓展市场,先后说服阿迪达斯、可口可乐、富士胶卷等多家世界知名企业大力赞助,并与世界各地的电视机构谈判实况转播事宜,将足球与商业紧密地联系起来……简而言之,在阿维兰热主持国际足联工作的二十四年间,国际足联从一个单纯地依靠世界杯门票收入维持生存的体育组织变成了一个高度商业化、现代化的讲究效益和利益的跨国机构,相应的,足球也成为“世界第一运动”。阿维兰热因此获得了“足球教父”的美誉。
从小结缘足球,展露体育才能
阿维兰热1916年5月8日出生于基督山下的巴西里约热内卢,他的父亲是一位从比利时移居过来的普通技术工人。在巴西浓厚的足球传统影响下,阿维兰热从读小学时起就热爱上了足球,并显示出过人的天赋。1931年,十五岁的阿维兰热以出色的表现成功入选里约热内卢的弗鲁米嫩塞俱乐部少年队,正式开始足球生涯。
弗鲁米嫩塞是圣保罗州赫赫有名的冠军球队,入选其少年队就意味着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龙门”。不过,在这家精英云集的俱乐部里踢球时,阿维兰热的成绩“并不出众”――不是踢不进球,而是教练偏心常常让他坐冷板凳。于是,久而久之,阿维兰热的心就慢慢地凉了。
虽然在球队受到冷落,但阿维兰热很会给自己寻找乐子。每次解散的哨音还未落下,他就已经一溜烟地跑进了游泳馆,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尽情地扑腾开了。扑腾了一段日子,阿维兰热吃惊地发现自己有点儿离不开水了――仰泳、蛙泳、蝶泳、潜泳,自由自在,别有情趣,其技巧更是少有人可以比及,不由得心生暗想:如果我改踢足球为学游泳的话……恰在此时,偶然地瞟了一眼儿子在水中的表现后,阿维兰热的父亲立刻把他“吼”了上来,而且不由分说就替他做了主:“小子,从现在起,你好好学习游泳吧!”
离开弗鲁米嫩塞俱乐部少年队之后,阿维兰热即开始一门心思地学习游泳。很快,他就以铁的事实向包括弗鲁米嫩塞俱乐部少年队教练在内的一伙儿人证明,自己离开足球也一样可以取得成绩――在里约热内卢游泳比赛中,他获得冠军;在圣保罗州游泳比赛中,获得冠军;在南美青年游泳比赛中,打破纪录;在拉美游泳比赛中,排名第三……而这一系列突出的游泳成绩,可以说是阿维兰热人生道路上的第一块“垫脚石”――看了阿维兰热的几场比赛,巴西国家游泳队教练当即拍了板:“这小子,是块料子,调来国家队吧!”就这样,一番训练后,1936年,年仅二十岁的阿维兰热作为巴西游泳队的一员,奔赴德国柏林参加奥运会。一年后,应里约热内卢博塔弗戈赛船俱乐部的盛情邀请,阿维兰热出任水球队领队,成为巴西体育赛队中最年轻的“领头人”,也从此拉开了他充分释放体育领导才能的大幕。
阿维兰热的体育领导履历颇为丰富:1949年,他担任圣保罗州游泳协会主席;1952年,他作为巴西水球队的队长参加赫尔辛基奥运会;1956年,他担任巴西奥运会代表团团长和巴西奥委会委员;1958年,他成为巴西体育界的最高领导人――巴西体育联合会主席。阿维兰热的官衔越来越大,却很少与足球“发生正面的亲密接触”,他的一切似乎正朝着“合格体育官员”的航标定向。
入主国际足联,成为足球教父
阿维兰热是怎样进入国际足联的呢?其实,也就两个字:机缘。
1958年至1974年阿维兰热担任巴西体育联合会主席期间,巴西国家足球队先后于1958年、1962年和1970年三次夺得世界足球赛冠军,得以永久地收藏了世界足球赛的至高荣誉――雷米特奖杯,这直接为阿维兰热赢得了诸如管理得当、领导有方和善于组织安排、统筹协调出色等众多褒奖,也就为他走向世界足坛领导层铺下了一块可遇不可求的珍贵的“垫脚石”。可以说,阴差阳错间,是巴西足球造就了阿维兰热,使他开始真正享誉世界。当然,也就是从巴西足球表现出来的冲击威力和潜藏天赋中,阿维兰热重新看到了自己从小一直深爱着的足球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遂像当初改行学游泳时一样生起了别样的心思来:足球果真是不错的游戏,有机会了一定好好地玩玩!
1971年,琢磨良久的阿维兰热终于下定了决心:参加国际足联主席竞选。
国际足联主席的位子可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众所周知,1904年5月21日,在法国巴黎体育运动联合会总部,国际足联正式成立。此后,世界杯多半在欧洲地域滚动,其掌门人国际足联主席更是一直由欧洲人担当,从未流落“外人之手”。尤其是此刻,来自英格兰的斯坦利?劳斯爵士正牢牢地掌控着国际足联,而在国际足联中拥有相当话语权的欧洲足联更是明确表示支持斯坦利?劳斯连任。有困难不要紧,迎头赶上方为真。在亲朋好友的善意劝说中,阿维兰热登台了――他避开斯坦利?劳斯的“势力范围”(欧洲),把拉票的重点放在第三世界国家:一方面公开发表演讲,以来自“足球王国”的独特身份宣传自己的足球理念;一方面做出庄严承诺,如若竞选成功将增加世界杯决赛阶段的名额,为第三世界国家发展足球提供资金、培训教练、裁判、官员和队医以及建设体育设施等。于是,在准备竞选的三年内,阿维兰热先后拜访了国际足联一百四十二个成员国中的八十四个国家,行程达八万公里,把自己“不希望国际足联只是一个每四年举办一届世界杯的机构,而是要向全球范围推广足球,提高民众的健康水平,促进世界和平”的思想深深植入人心。
1974年,阿维兰热做出了一个令包括竞争对手斯坦利?劳斯在内的诸多国际足联人士意想不到的举动。
当年4月的一天,在事先没有知会的情况下,阿维兰热飞临伦敦,径直敲开了国际足联主席斯坦利?劳斯的家门,信心十足地说道:“尊敬的斯坦利?劳斯先生,我想与您一起竞争下任国际足联主席。”已是八十岁高龄的斯坦利?劳斯笑了笑,颇具绅士风度地拥抱了一下阿维兰热,说:“嗯,好,祝您马到成功!”
一个多月后,1974年6月11日,在国际足联主席选举大会上,五十八岁的阿维兰热登上了国际足联主席的宝座。
作为国际足联历史上第七位主席和第一位非欧洲籍的主席,阿维兰热接手的国际足联可以说是一个“烂摊子”――当时,一个最为突出的问题是:偌大的一个国际足联,居然连一个固定的办公大楼都没有。窝着一肚子火,他开始四处奔走寻求给国际足联“盖窝”的资金,最终从瑞士银行拿到了一笔分二十年还清的一千万美元贷款。1977年2月14日,国际足联办公大楼在瑞士苏黎世奠基,至1979年5月国际足联成立七十五周年之际,终于建成一座设施齐全的大厦,不但解决了国际足联七十多年来“居无定所”的困窘,而且还给在瑞士洛桑的国际奥委会总部大楼增添了有形和无形的双重压力。由此,阿维兰热获得了国际足联从上到下众多官员的信任和拥护。
借着烧得正旺的“第一把火”,实干的阿维兰热迅即开始推行改革以兑现自己在竞选时做出的承诺。
1978年,针对世界杯决赛的入围球队只有十六支(其中,欧洲占据六支,而南美仅有两支)的现状,阿维兰热提议:“从1982年世界杯起,将入围球队增加至二十四支。”在他的极力推动下,这个提案最终以六十九票赞成、七票反对获得通过。如此,扩大了参赛队数,不但在更大范围内推动了世界足球运动的发展,而且还趁机改变了此前名额分配不均的现状。1998年,阿维兰热又顶住国际足联内外的诸多压力,将世界杯决赛圈的参赛队数增加到三十二支。事实证明,1998年的世界杯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成功。
阿维兰热还积极推动完善世界足球赛制,增加女子世界足球比赛和青少年足球比赛。早在1976年,阿维兰热就向国际足联会员国发出了征求举办世界青年足球比赛的意见信。1977年,第一届世界青年足球赛在突尼斯举行,开创了国际足联管理下的世界青年足球比赛。与此同时,阿维兰热接连出手:1981年,推动举办第一届世界少年足球比赛,四年后将该项赛事正规化;1982年,推动举办第一届世界室内足球锦标赛;1991年,推动举办第一届世界女子足球锦标赛。从而使得世界足球的赛制蔚为大观、体系完善,超过了其他任何一个体育项目。
说起开辟这些不同赛制的世界足球比赛的理由,阿维兰热的解释甚是风趣幽默:“我有一套程序,十七岁‘上小学’踢‘柯达杯’、‘JVC杯’,二十岁‘上中学’踢‘可口可乐杯’,二十三岁‘上大学’踢奥运会,最后‘上博士’踢世界杯。世界杯预赛是各队向国际足联提交的博士论文。”不独于此,雄心勃勃的阿维兰热甚至计划举办七八岁儿童的世界足球锦标赛,那将是世界各国的“幼稚园比赛”了。
此外,阿维兰热还积极拓展市场,将足球与商业紧密联系起来。比如,为了解决组织足球比赛资金紧张的问题,他开始谋求足球比赛的赞助商。结果,在阿维兰热的游说下,一大批包括阿迪达斯、柯达、可口可乐、富士胶卷、JVC电器在内的世界知名企业慷慨解囊,倾力支持足球赛事。这就有了上述阿维兰热有关踢“柯达杯”、“JVC杯”、“可口可乐杯”等的说辞。这里,有一项调查数据足以说明一切:1995年,全世界用于发展足球的资金高达一千二百亿美元;1995年,全世界总的足球资金流动额是两千二百五十亿美元……
阿维兰热的足球改革思想,在国际足联内部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在国际足球领域迸发出无穷的力量,把国际足联当成企业运作和把足球当成产业推进的结果,最终使得四年一度的世界杯成为人类和平时期的一次“战争”――饱含力量、智慧与美丽,同时激情四射、悬念迭起。阿维兰热因此得到了一个“足球教父”的美誉。
功成名就离去,体育热情不减
1998年6月8日,在国际足联第五十一次大会上,瑞士人布拉特接替阿维兰热坐上了国际足联主席的位置。
掐指算来,阿维兰热在国际足联待了整整二十四年。在这接近四分之一世纪的日子里,阿维兰热马不停蹄地四处奔波,常常一天只睡五个小时,只为了带着国际足联这艘航船稳健地前行并顺利抵达彼岸――如此,日复一日,在实际工作中,阿维兰热对足球的发展趋向、技术变化、管理问题等了如指掌;年复一年,在艰苦创业中,阿维兰热让国际足联的筋骨愈发地强健,资产由其接任时只有二十四万美元到卸任时已拥有四十亿美元便是有力的证明。
离开国际足联后,阿维兰热的体育热情不减,除了担任国际足联名誉主席为国际足联的运作与发展提供战略与战术的参考意见之外,还不忘当初竞选国际足联主席时的承诺,继续为第三世界国家参与国际体育运动“奔走呼号”。比如,他是中国申办奥运会的坚定支持者。2001年7月,当北京成功获得2008年奥运会举办权之后,阿维兰热第一时间站出来鼓励道:“……对个人或国家来说,有时会遇上失败或者悲伤,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前途暗淡无光。我仍然记得中国曾因两票之差失掉了2000年奥运会的举办权,但是这种悲伤很快就被赢得2008年奥运会的举办权的快乐而取代。我们相信,在勤劳智慧的中国人民的努力下,北京奥运会一定会获得更大的成功。”比如,他曾提议中国申办世界杯。2002年,当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首次出线参加世界杯时,阿维兰热充满豪情地向世人宣告:“其实,中国完全应该申办2018年世界杯!”并解释:“现代奥运会从诞生到走进中国,经历了一百多年的时间,我希望世界杯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或许那一天我已经不可能看到,但我可以用我的名誉向所有做出这个决定的人保证,那将是一届成功的世界杯,就像2008年北京奥运会一样。”
(责任编辑/金 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