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露谈恋爱的时候,各方面处得挺好的,可不知为什么,结婚后却没个消停,在一起磕磕碰碰地过了两年,终于要过不下去了。 那天在饭桌上,她说:“奎子,我们还是离婚吧,现在离了,还有个念想,真要到了鸡飞狗跳的地步,就没意思了,夫妻一场,我们好聚好散,你说呢?”
我能说啥?离就离吧。
下午四点左右,我俩去办离婚手续,谁料才出了小区的大门,迎面碰上了一个我毕生都不想见的人,谁?我大学时的女朋友刘雪梅!
刘雪梅是个标准的美女,而且老爸还在财政厅身居要职,按说这样的条件,我是打着灯笼也难再找,可是我俩没能走到一起,究其原因,都是因为她那张嘴――说话从来没个分寸,她是啥样的话都说得出口,啥样的人都敢得罪,我和她相处了三个礼拜,就跟她说拜拜了……为这个,她恨我恨得要死,每次碰头,都想方设法让我下不了台。
看到我和林露,刘雪梅的眼睛亮了:“哟,这不是那个谁吗,怎么,见了老同学装不认识了?”没办法,我只好停下来跟她打招呼,介绍她和林露认识。
但是很快,我就为我的愚蠢行为付出了代价,刘雪梅把林露上下打量了几眼,阴阳怪气地说:“还以为你踹了我,找了个多好的,看起来很一般嘛。”
大庭广众之下,我尴尬得要死,可是她又丢下了这样一句话:“是个乡下妹子吧?瞧这土里土气的样,还是趁早离了算了,省得带出来丢人现眼!”说完,她旁若无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气得眼冒金星:“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刘雪梅得势不饶人:“我就说她是个乡巴佬,怎么样?怎么样?”
旁边的林露眼里噙着泪,大声地对我嚷嚷道:“奎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就这么让人家欺负你老婆?”
林露的这句话点醒了我,是啊,现在我和她还没有离婚,她现在还是我的老婆,刘雪梅这样对她,分明是拿臭鞋底子打我的脸啊……我指着刘雪梅的鼻子大声吼叫起来:“你怎么还是这副臭德性?老毛病犯了是不是?你给我听着,我老婆是乡巴佬,我们全家人都是乡巴佬,但这和你屁事不相干,这跟你有关吗?她是我的老婆,这是我家的事,你有啥资格说三道四?你算哪根葱啊……”
我太低估这个女人了,话还没有说完,她已经尖叫着扑了过来,长长的指甲差点就抓破了我的脸:“姓赵的,你敢说我是哪根葱,我撕了你!”
我没有跟女人打架的经验,只得一边后退,一边狼狈地抵挡着,边上的林露拿出手机,在上面按了几下,大声说:“停手,再不停手我要报警了!”
这下捅了马蜂窝,刘雪梅听了她的话,撇下我就朝着她扑了过去,刘雪梅这一扑我也急了,我两步冲上去抓住她的胳膊,往后使劲一拉。我这人急了手里没个轻重,这疯婆娘被我用力一拉,立足不稳,竟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她又羞又恼,跟个泼妇似的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几十个人把我们围成一圈,指指点点,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我又是尴尬又是愤怒,再不理她,拉着林露的胳膊就往回走:“出门碰上这个丧门星,真是倒八辈子的霉了!”
到了家里,我仍是余怒未消,倒是林露反过来劝我:“好了,别生气了,她以前被你踹了,今天挨你一顿臭骂,又被你摔了一跤,你已经很占便宜了,手续我们明天再去办,又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但是,第二天发生了一件无比严重的事,装着我俩的户口本、身份证还有结婚证的那个黑包,竟然不见了,翻遍屋子的所有角落,连个影子都没找到。我俩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跟那个臭婆娘干架的时候掉了…… 一时半会离不了婚,我和林露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状态,该上班的时候上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当然,偶尔心情不好,也吵吵架,只是生活过得再乏味,日子过得再艰难,我俩也绝口不提“离婚”二字――提也是白提,身份证,户口本倒是很快办下来了,可是结婚证却怎么也搞不定,民政局的同志说了,没有结婚证要离婚,这事他们办不了,如果非要离,就去法院,请法院直接宣判……一晃又是三年,我和林露还在一起凑和着,没有离婚与我上面说的这些有些关系,但最主要的是,很早以前我就发现了一个秘密――那个装着证件的黑包就放在大衣柜的最里面,但它怎么会在大衣柜的里面呢?当然是林露把它藏那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