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办公室已经下午1点了,肚子有点小饿,回家的路上,看见卖烤红薯的,忍不住停下脚步。 “多少钱一斤?”“四块!”沧桑的老妈妈说。我说:“柔软一点的,没纤维的,拿一个。”老妈妈挑了一个,小秤一称,“刚好一斤,四块!”给了钱,拿了红薯就往家走。
其实,在路上就想吃的(烤红薯这东西,非得在路上吃才有情调,最好还是情人一起,或边走边吃,或坐在路边吃,寒冷的冬天,最是有感觉),但我怕人家说我,又怕遇到熟识的人,就拿到家才吃了。
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吃。剥开较大的那头,有不少红薯丝。我吃红薯最怕吃有丝的,总觉得不太好吃;继续咬下去,透着炭火味,忽然觉得,吃这样的东西也许很上火,更不卫生,但想想,也不是经常吃,也就算了。不过,它可真是不好吃啊。不甜,却有点酸的感觉,我强迫自己吃下去,吃到一半,想丢掉。太寡,寡中有点酸,没有甜蜜,没有芳香,怎么能吸引人呢?
遥想我2004年在上海吃的烤红薯,那真是人间美味啊。寒冷的黄昏,走出上海书城,在福州路上,买了一个烤红薯,边走边吃,内心升出一股暖老温贫的感觉,觉得,至少还有一个烤红薯可以吃,真好。这也难怪,那是冬天,又是从安徽到上海的失业期间,前途无望,兜里只有几块钱,能吃一个烤红薯已经感到温暖了――艰难的人总容易满足。但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即使依然没富贵,但至少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且还雄心勃勃,踌躇满志,怎能看上烤红薯?
所以,烤红薯这东西,非得在贫寒的时候吃才有味道,最好是口袋里只剩五毛钱,买了烤红薯后,便再无分文,那时候,饱腹的感觉胜过任何繁华富贵的诱惑。
富贵不吃烤红薯,只因,吃也吃不出况味!
(摘自《北京晨报》2010.1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