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经济虽然一片萧条,但员工年薪增加的日企却仍然存在。朝日新闻从日本所有上市企业中选出了2010年度平均年薪百强日企,并推算出各公司40岁员工2010年与2003年的收入差值。那么,哪些企业年薪上升幅度最大呢?
从附录图表可见,几乎所有的日本成长型企业都集中在以下5个领域:商社、资源相关、咨询、制药以及媒体业。
得益于从事收集企业财务情报的公司“XeBRal”的帮助,图表中的数据是基于有价证券报告书中的数据制作而成。
目前,日本国内约有3700家上市公司。我们首先从2010年度的有价证券报告书中选出平均年薪最高的100家企业,再从XeBRal公司数据库中调出这100家公司可以查到的最早的2003年的平均年薪,并将二者进行了比较。我们的目的不是知道平均年薪前一百位的企业名单,而是希望看到这些企业平均年薪的推移。
40岁是分界点
在图表中,我们将排在前100名中的一些“持股公司”排除在外,仅对有具体业务的公司进行了比较。我们根据这些企业的平均年薪,推算出该企业40岁员工时的平均年薪,并试图对2003年与2010年的两组数据进行比较。
由于持股公司的任务是管理旗下的事业公司,员工人数很少,而且这些员工基本上都是拥有丰厚年薪的企业高管,因此推算这些企业员工40岁时的平均年薪意义甚微。此外,还有一些存在特殊情况的企业被排除在计算之外,比如1)2003年时还没有上市的企业;2)2003年还没有成立的企业;3)平均年薪的计算方式发生过变化的企业;4)其他无法获得可比资料的企业。
之所以选定40岁这个标准有两点理由。首先,一般的“日本企业年薪排行榜”中仅仅将各企业按照平均年薪高低进行排列。这样一来,该排行榜就忽略了各企业由于员工平均年龄不同所导致的收入差异。其次,日本的大企业中新员工的年薪基本上都一样,但是上40岁后年薪就开始出现差别,因为企业开始认真从他们中间选拔管理层干部。
在推算员工40岁时的年薪方面,我们使用了民间调查机构开发的“40岁员工年薪推算模型”。举例而言,如果40岁时的年薪是100,那么根据该模型,25岁时的年薪是43,35岁时是83,45岁时是115,50岁时是123,而最高点55岁时则为134。
平均年薪呈下降趋势
日本一些大企业的薪酬制度仍然拥有浓厚的年功序列色彩(工资随着工龄的增长而增加),而民间调查机构正是针对这些大企业而设计出上述推算模型,所以对于那些新兴企业或者以业绩论英雄的公司来说,员工40岁的年薪远远高于利用该模型推算出的结果。
2003年时世界经济正处于重伤未愈的时期,此前IT泡沫的破裂导致市场需求减少,美国则发生了恐怖袭击等导致市场萧条的事件。当年日本的实质GDP数额为4937475亿日元,实际成长率为2.1%,连续两年保持增长。经济状况的好转一直持续到2007年,这一年由于日元升值导致出口企业利润缩水。为了缓解严峻的形势,政府出台了超低利率的“经济刺激政策“,结果导致日本开始陷入长期的通货紧缩,物价和工资都处于低迷的状态。
2008年的雷曼危机将全世界卷入金融危机中,2009年日本企业的收益状况也严重恶化。公司员工的工资遭到大幅削减,有些企业甚至将员工的奖金扣去一两成。日本国税厅的《民间工资实况统计调查》显示,男性的平均年薪在2003年为544万2千日元,2009年时下降到449万7千日元,跌破了500万日元大关。
在这种恶劣的大环境之下,这些年薪百强企业,特别是其中平均年薪比2003年仍有所增长,甚至员工40岁时的推算年薪也实现增长的企业毫无疑问都是“超优良企业”。
商社以及制药行业的良好发展态势一目了然。伊藤忠商事40岁员工推算年薪346万日元的增加额,三菱商事138万日元的增加额,应当是来源于资源价格和油价高涨的支撑。
对于制药公司来说,大量需要药物的老年人口仍在增加,国家对药物进行定价从而减少了竞争,国民健康保险制度等公共支出的辅助,这些条件使社会形成了对药物的稳定需求。很多制药公司由于日元升值,开始在海外设厂了。这些原因都使得制药行业的状况良好。
哪些企业是佼佼者?
在排行榜上引人注目的是第二名的Jipangu公司和第三名的国际石油开发帝石公司。
Jipangu在1995年更名以前叫做“三爱”,从事女士服装的缝制业务。更名后公司的业务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开始涉及矿山的开发。该公司有关人员说道:“由于受到黄金以及资源需求热潮的影响,我们将经营的资源集中到了世界上正在开发的金矿山。”
国际石油开发帝石属于官民合办的公司,活跃在原油以及天然气的开发生产领域,同时也是日本国内在该领域最大的公司,在海外有很多原油和天然气资源的开发权。此前该公司对澳大利亚的天然气开发投资了2万亿日元,国内的电力公司是其大宗顾客,这也是由于地震过后“脱核电”的风潮的影响。
此外,对于严重依赖贷款的房地产行业而言,当下日本的低贷款利率造成了这类企业很容易获得收益。以“Daibiru株式会社”为首的5家房地产公司的员工40岁时的推算年薪也有所上升。另外,房地产公司的员工人数较少也是上升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小规模的企业中,以“企业支援业务”为主的两家企业引人注目。其一是由堀?(读hong)一经营的DreamIncubator。该企业为中小型风险企业提供资金,并且取得这些企业的股权。公司甚至直接在一些领域内开展业务。虽然员工普遍年轻,但是2010年度员工40岁时的推算年薪达到1327万日元,堪比外企咨询公司。公司的相关人士说道:“企业应该在开业之时就重视外需,为此我们公司帮助一些企业在越南或者新加坡成立子公司,让日本企业发展的步调和国际化相结合。”
另外一个公司“日本M&A中心”由于2003年时还没有上市,所以在此次的榜单中没有登场,但是它的员工在40岁时的推算年薪为1185万日元。该公司的顾客是那些企业所有者年事已高、没有继任者的中小企业,业务是充当企业并购时的中介以及为企业寻找继任者。对于中小企业来说,该公司的作用类似于求助中心。这些年来该企业的业绩也在不断增长。
制造业工资偏低
在2010年平均年薪最高的100家企业中,位于榜单前列的公司同时也是员工40岁时推算年薪最高的企业。如果按照行业进行分类,广播事业单位或者IT等情报通信公司有20家、商社等批发企业有10家、服务公司8家、房地产公司8家、医药品7家、银行6家等等。反过来,有些行业在榜单中连一席之地都没有,甚至一些战后的热门产业也是如此。具体来说有纤维、水产、农林、橡胶、玻璃、非铁金属、运输用机械、精密仪器、电气、煤气、陆上运输、空中运输等10个行业。
日本制造业在世界中久负盛名,但是没有一家汽车以及精密行业的企业进入到100强。究其原因,本土的制造商和海外制造商以及海外成立的子公司之间存在激烈的竞争。评级巨头惠誉国际在9月12日将丰田汽车的评价下降了一个档次。降级的理由为:日币每升值一日元就会导致丰田汽车产生300亿日元的营利损失。因此为了保证国内的生产及就业,员工的工资会受到抑制。
此外,由于美元贬值,海外的劳动力成本相对下降,但是日本本土企业仍然要和它们竞争。因此随着日元的升值,国内制造业劳工的相对工资成本就会上升。加之需要避免工厂转移到海外,员工工资的上涨似乎仍然遥遥无期。
哪些企业年薪将上涨?
在上榜企业中,有4家企业员工40岁时推算年薪上升。它们分别是“Eisai”、国际石油开发帝石、任天堂和双日。这些企业都有员工人数增加且平均年龄下降的情况。企业员工构成的年轻化表明,团块世代(1947年到1949年出生的人口)的员工退休以及年轻人的承上启下正在顺利进行中。即使个人的工资水平有所提高,总工资成本也没有对企业的利益产生过大压力。
如果换个视角来看,那么能看出年轻人的年薪增加数额已经受到中老年人总工资额的影响了。由于少子化和老龄化持续加剧,日本上市公司的员工平均年龄在上升,这和濒临危机的日本财政以及养老金制度同样处于严峻的状态。此时,年轻化的企业有望改善这一状况,因为日本的企业需要年轻人的革新能力以及活力。在这样的年轻化企业中,员工年薪上升的可能性仍然较高。
同时,也存在一些员工人数增加但平均年龄上升的企业。在企业利润因工资等人事费用而减少的情况下,企业削减员工工资并不奇怪。三菱商事和三井物产等大商社以及FANUC和AstellasPharma制药公司之所以平均年薪仍在增加,是因为它们的业绩良好,足以承受高工资带来的负担。商社平均年薪增加的主要部分在于奖金。因此,一旦失去支撑良好业绩的条件,那么员工的平均年薪将迅速下降。索尼公司也面临员工人数减少但平均年龄上升的情况,但它与同为制造业的KEYENCE、AXELL、任天堂等企业不同。其区别在于企业是自己制造产品还是外包给海外其他公司。
汽车制造业和电机制造业解决了国内大量的就业问题,但是它们现在面临着来自海外的竞争压力,并且无法从日元升值的损失中摆脱出来。除非这些企业能像现在的苹果公司以及过去的索尼样连续推出“改朝换代”式的产品,否则员工之间的世代交替将无法实现。(文: 《 AERA》编集部山下努、福井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