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Madonna的尖锥胸罩和内衣外穿掀起巨大波澜，引得教皇把她阻挡在“防火墙”外。而今，尖锥胸罩算什么？要像Lady Gaga那样会喷火才行！ 2010年8月的圣琼斯演唱会上，一头黄发的“Miss雷”头顶粉玫瑰，挺着铆钉Bra展开“怪物”Gaga秀……世界巡回演唱会上，她怪招不断：凶狠油腻的“牛肉”装、轻薄似野人的“毛发”装，至12月中旬转战伦敦献唱的豹纹造型……“雷”人本色贯彻始终。
有人说，Lady Gaga是时尚浮云中的一匹神马，她以怪异行头连连出击右勾拳，掀翻众生。尽管Gaga小姐而今被认作“雷”母，但事实上，Fierce风的行头早有前人，“雷”人并非横空出世，其独特文脉缘起于女性主义与Queer文化这对战友，且让我们捋一捋。
Grace Jones撑起夸张肩线
凭借“雌雄同体”的中性面孔、美国大兵的男人头，美籍牙买加血统的黑人模特兼歌手Grace Jones成为公认的最早的Fierce女神。中性阳刚的形象使她成为时尚界超模、上世纪80年代深受同性恋群体欢迎的Discos女王。
Grace Jones的模特生涯始于纽约。早在1981年，相貌奇特、身高1米79的她爱穿垫肩夸大的外套，由于外形过于强悍并不受美国时尚媒体欢迎。转向巴黎发展后，她以另类型格的形象成功出位，成为无数设计师的缪斯。上世纪80年代，宽大的垫肩是女性主义时装的重要标志，它将女人的肩线强化为力量的象征，这显然也是今天Fierce风格一个标志性的细节，我们在Rihanna与Lady Gaga的身上经常能看到这番行头。
撑起夸张肩线的Grace Jones，当时在同性恋及女性主义群体中获得热烈追捧，她也公开表示自己对他们的欣赏：“同性恋者通常更有品味。毫无疑问，他们更敏感，对形式更在意，更艺术性，对新的事物也更易于接受。”
形式主义既是Fierce风格的关键，也是80年代同性恋俱乐部文化的标志。彼时，活跃于俱乐部文化的行为表演艺术家Leigh Bowery以奇装异服极端展示了身体的表现力。尽管是个满身赘肉的胖子，Leigh Bowery在他的服装风格中，却藏进诸多神话元素与子虚乌有的奇幻念头，在今天Fierce风格的语境里，身材也不重要，成为一个极富创意的“怪物”才是震撼群众的惟一武器。
在转译的过程中，“怪物”被翻译成Monster，然而Queer才最接近其本质，同时也是Fierce风格最核心的内容。Queer本意为“怪异”，在20世纪后期被特指为同性恋文化，其研究的目的是要讨论清楚，何为“正常”，何为“反常”？如今在很多领域内，都能看到Queer文化的胜利。时装界，男人们开始自如地展示性感与阴柔的一面：《断背山》、《米尔克》早已登上奥斯卡领奖台……持续不断地挑战尺度、日积月累地“下毒”，是Queer革命的重要手段。随着Queer逐步走向主流，Fierce风格继之粉墨登场，进一步刺激大众奇诡的需求。
Madonna们的“怪异升级”
尽管Madonna本人可能并没意识到自己已莫名其妙地陷入了Fierce的语境里，但从她走向舞台的那一天开始，便一直是同性恋们的偶像。她大胆的性观念和着装风格无疑挑战着主流价值观，不自觉地把自己打造为Queer文化的旗手。
Dolce & Gabbana为Madonna拍摄过一组著名的春夏广告造型，镜头下，Madonna化身成一个风情万种的西西里妇人，看起来“出得厅堂，入得厨房”。Dolce & Gabbana两位先生企图以“日常”形象取代以往的“性奇想”，然而，面对Madonna手持扫帚的那一幅，还是有人一厢情愿地希望她能举起扫帚放在胯下，然后施展她的“女巫”魔法，这恰恰反映了公众在Fierce横行的时代里，对“升华”的需求，而不仅仅只满足于“日常”。
紧随Madonna的步伐，女伶们纷纷“变身”：Beyonce化为Sasha Fierce展露“魔性”；Rihanna成为荆棘缠身的古埃及太阳神；Lady Gaga坦言自己就是“怪物”。与后辈们“怪异升级”的风格相比，先前那个毫不讳言自己是“物质女孩”的Madonna，不过是完成了她的历史使命罢了。
其中，Beyonce的转变最具典型意义。作为hip hop女伶，Beyonce的形象承前启后。黑人藉由体育和hip hop音乐跃升为文化主流的过程，多少伴随着他们对Queer和女性的负面评价，Rapper在其歌词里多少含有过对同性恋的歧视，而女性也经常成为其炫耀财富的附属品。Beyonce先前一直是bling风格的代表，伴随硕大的金饰、强化胸脯和臀部的服装，曾试图把自己塑造成性感女神。然而，面对女性着装以“展示男性的财富和社会地位”的目的，Beyonce终于坦言自己内心住着一个名叫“Sasha Fierce”的另一个自己：“当我站在舞台上，我变得具有进攻性、强大了，不再为我的性别而感到害怕。我的声音开始变得不同了，我无所畏惧，我成了另一个人。”
此话可谓Fierce风格解读的关键，无论是穿着Gareth Pugh的Beyonce，穿着Alexander McQueen“外星高跟鞋”的Daphne Guinness，穿着Alexander Vaultier耸肩外套的Rihanna，还是Nicholas Formichetti打造下的Lady Gaga，无一例外地呈现出一种异常强大的磁场，每一次怪异的时尚触觉，从荒谬、另类到未来派，“潘多拉之盒”被彻底打开……
“魔鬼”也好，“妖孽”也罢，要的就是众生惊颤的目光，Fierce横行的时代，醉生梦死的秀台上，“雷”母们享受着自由扮演“怪物”的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