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晕倒路边_路边的姑娘

  昨天我爸在路边捡了个姑娘回家。   事情是这样的。下午4点,我爸出去遛弯儿,路边一个姑娘上前问:大爷,你知道附近什么地方能坐坐么?   我爸看她长得漂亮――啊不,看她累坏了的样子,就把她带回家里歇歇。
  我妈跟这姑娘聊了一个多小时,于是有了下面这篇文章。
  姑娘是山东滨州人,家里一个老奶奶,年纪大了,常年生病;妈妈种着三亩地,自种自吃,农闲了在当地一个小工厂里打短工;爸爸在天津当建筑工,一年回家一次;哥哥在潍坊当兵――“干不了喜欢的活儿,每月工资两千多块,全能攒下来,部队管吃管喝,衣服也不用买新的。”
  去年高考小姑娘考得一般,上了泰安的三本,一年的学费要1万,趁着暑假,她来青岛打工,在茶苑粥店。
  我妈起身去厨房给她倒水,回到客厅,发现她在咬一个塑料袋里的东西,黑乎乎一团,看我妈来了,赶紧藏。我妈问她,在吃啥呀?她很不好意思地掏出来:猪头肉,我都一个月没吃过肉了。
  她们每天9点半上班,晚上10点下班,期间店里所有的活儿――迎宾、点餐、下单、传菜、收拾桌子翻台、扫地、归置桌椅,哪儿用人就顶到哪儿。晚上经常拖着不下班,回到宿舍,上铺的都爬不上去,倒在床上,两条腿绷绷直,打不了弯儿。“1500一个月,管吃管住,不错了。攒钱开学交学费。”
  那吃什么呢?
  “早晨一包榨菜,馒头随便吃。中午和晚上都是炖菜,要不是茄子,要不是豆角,清水熬的。”
  姑娘昨天两点下班,是特地请的假,约了在青大的高中同学(那孩子也趁着暑假留在青大打工挣学费),想去啤酒节玩玩。拾掇拾掇出来就3点了,回不了宿舍,因为打的是短工,人家没给她宿舍钥匙,站在路边的时候碰到我爸。
  我妈说姑娘长得挺白净,衣裳穿得非常朴素,就是嘴边起了一圈儿口疮。她自己说是每天干活儿太累了,口疮十天半个月也不消。除了一块猪头肉,她还带了一把葱,咬了一截,口疮被煞得生疼,临走将这把葱留给了我妈,让我妈别嫌弃。
  我家院子外头是个饭店,大落地窗,灯火通明。每晚回去路过,总能碰到客人吃完离席,一屋子三五个小服务员,弯腰挑剩菜吃。不大说笑,自个儿吃自个儿的,速度很快。
  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他们这样好不好,算避免了浪费?算能吃上点儿好吃的了?算没有尊严?他们每天吃客人的剩菜时,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