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乐的历史

摇滚乐的历史篇一:浅谈中国摇滚乐历史及其发展趋势

浅谈中国摇滚乐历史及其发展趋势

作者:梅林

内容摘要:简要介绍了中国摇滚乐的短暂的历史,即从1986年至今的各个摇滚大事件和重要人物重要活动。简要描述了中国摇滚的现状并将之与国外摇滚对比并分析了摇滚乐停滞不前无法走出地面的原因。介绍了摇滚的内涵及其真正意义。展望了中国摇滚乐的未来,分析其发展趋势。表达了笔者由衷希望中国摇滚乐能发展壮大能早日辉煌的强烈愿望。

关键词:中国摇滚、地下、发展史、现状、未来。

正文:摇滚乐是一种需要发展土壤的音乐。毫不客气的说,中国没有摇滚乐坛。目前国内的摇滚乐都只在地下。何谓地下摇滚?就是一些狂热喜爱摇滚的青年自己玩的摇滚乐。只有通过演出跑场挣得的一点钱来维持生计。许许多多地下摇滚乐者都可以说是极度贫困。但是他们并不苦恼,反而觉得这样每天玩着自己喜爱的东西,自己养活自己,有志同道合的一些朋友很好很快乐。摇滚乐必定不能过度的商业化,但是,中国摇滚甚至没有自己的市场,其实摇滚乐市场的形成并不是代表媚俗的商业化。每个Rocker都希望在中国能早日看见太阳底下的真正摇滚。

中国摇滚的发展要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开始。如果把1986年崔健身穿长褂、身背吉他、两裤脚一高一低地蹦上北京工人体育馆的舞台的那一刻作为中国摇滚乐第一次在公众面前的亮相也绝不为过。在这之前国内摇滚乐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然后的大事件就是1990年的“90现代音乐会”在首都体育馆举行。当时“唐朝”、“ADO”等多只摇滚乐队参加了演出。其中唐朝乐队可以说是中国重金属的奠基者。在中国摇滚的短暂历史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ADO乐队也是中国摇滚乐之父崔健所在的乐队。接下来是1994年,是中国摇滚史上最不能被忘记的年份。这年魔岩唱片发行了"新音乐的春天"系列,分别是窦唯《黑梦》、张楚《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何勇《垃圾场》。次年,被称为“魔岩三杰“的窦唯、张楚、何勇和唐朝乐队,在香港红勘体育馆举行了规模盛大的摇滚演唱会,将这一

活动推至高潮,同时带动了更多的人关注中国摇滚。这就是中国摇滚的第一次辉煌。它的意义在于,中国摇滚作为新生事物,登上了历史舞台。并且作为精神和思想的产物,它在唤起青年人民主意识,独立思考精神方面的影响是巨大的,很多年轻人因此改变了人生轨迹,开始寻找有意义的生活,或是追求思想的真谛。 但是由于种种客观原因,中国摇滚乐在九十年代中期以后就一直处于地下发展的状态,但依然顽强地生长着。个人认为原因有如下几点。其一:毕竟摇滚乐是少数人的喜好,不像流行乐可以家喻户晓可以人人都喜爱人人都会唱,有许许多多人都认为摇滚乐是噪音,这无疑不限制的摇滚乐的商业化或者说是摇滚乐的市场局限性。其二:摇滚乐是一种发自灵魂的音乐,摇滚可以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一切情感,摇滚乐也是叛逆的音乐,它可以喊出社会的阴暗面,可以表达自己对世界的不满,而这些东西在国内是很难得到发展和推崇的。恰恰相反 ,在崇尚自由的美国,摇滚的发展是枝繁叶茂。正如文章开头所说,摇滚乐的发展是需要土壤的。中国只是没有这个土壤。其三:强烈的现实批判精神、与主导价值观的偏离或冲突是摇滚乐最根本的精神特征,也是在价值层面辨别摇滚乐与商业化流行音乐的依据。摇滚乐是大多数人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的。摇滚乐仅仅是少数人的音乐。

下面继续中国摇滚的历史。2002年丽江雪山音乐节是第一个按照国际惯例及操作方式举行的音乐节。长达二十多个小时的连续演出及雪山万人狂欢活动,让人们感受到了一种音乐本色的回归。接下来是2004年。如果算崔健开辟了中国摇滚乐的篇章的话,那么这一年就是中国摇滚18岁的时候。年内主题为“谁在春天里歌唱”的大型摇滚音乐节在北京各大演出场地同时循环上演,从而缔造了中国摇滚乐历史上乐队数量最多的一次集结演出,乐队数量超过一百支。这也是唯一一次北京所有摇滚演出场地的集体行动。同年,名为“中国摇滚的光辉道路”的摇滚音乐节在贺兰山下举行。一万多名15岁到40岁的中国青年背着帐篷、大号军用水壶、啤酒、草绿色军挎、望远镜,乘坐火车、飞机、大巴奔向贺兰山。三天的演出以至少100万元人民币的盈利额度成为中国摇滚历史上规模最大、商业操作最成功的大型音乐节。从2000开始就举办的一年一度的迷笛音乐节,迄

今为止已经连续办了十一届,每年有几十支摇滚乐队参加,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摇滚青年从祖国各地奔赴迷笛现场。今年的迷笛音乐节是第11届,主场在海淀公园,镇江也有个分站。个人认为,没有去过迷笛的roker不算是roker。迷笛目前应该是国内摇滚界最最重要的活动了。这些也就算是中国摇滚乐短暂的屈指可数的历史。

中国摇滚的现状是尴尬的。一方面,不计其数的地下乐队和音乐人如雨后春笋遍地生长,各种流派曲风争奇斗艳,让人目不暇接;另一方面,长时期缺少震憾人心的音乐作品,摇滚的精神和思想被不断解构异化,人们对摇滚失去了最初的执着。这里我想拿中国摇滚与美国比较一下,虽然说摇滚是美国的本土音乐,但是中国摇滚并不是不可以向美国或者一些欧洲国家靠拢看齐啊。中国的摇滚乐者能形容的也就是一个字吧:穷。穷到大家都对他们视若无睹了,穷的练十年琴一场演出让老板给几百块钱都要说声谢谢了。再看看国外的乐队,他们是怎么运作的?我们心中的偶像:金属,LP,G3,枪花,Sum41。每一个都有运作团队,每一个都有经纪人和支持者。我承认国外乐队的摇滚有一些是夹杂了一些流行或者说是商业化的音乐。但是他们95%都是纯正的摇滚。而在国内,赚钱的商业乐队喊着摇滚口号的毫不过分的说,基本都是伪摇滚,听过现场的摇滚之后再来听这些家喻户晓的“摇滚乐队”,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和凄凉,为了中国摇滚悲哀,为了中国摇滚凄凉。但是音乐就是音乐。我们不能把音乐和政治社会金钱扯到一起。摇滚是一种纯粹的音乐。

摇滚不光是一种音乐,而是一种感受,一种精神,一种生活状态,一种追求,一种文化,一种烙印。老一辈的摇滚音乐者们走入暮年。在中国摇滚处于的迷茫期。是否能有能扛举大旗的音乐人站出来为我们指明前进的方向?我想答案是肯定的。任何一件事情的发展,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都有高潮和低谷(按照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观点是螺旋式上升或波浪式前进)。中国摇滚的第一次辉煌之后,自身需要调整和反思。而社会变革的深化和阵痛,也使人民的思想和趋于多元和迷茫。暂时的平淡之后,必将是下一次的繁荣。我们都在期盼这下一次的繁荣。千万的地下摇滚群体在等待。音乐人高晓松说过:把音乐当酒喝药比把音乐当饭吃要好

的多的多。但是摇滚不一样,摇滚迷和乐手们是依靠摇滚而活着。从北京的树村开始,中国摇滚在底下生根发芽。虽然会历经风雨,但中国摇滚根植于中国大地肥沃的土壤,不断地发展壮大。并且我坚信,作为人类艺术的一个组成部分,中国摇滚最终会得到主流社会的认可和肯定。一个国家如果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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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地发展,国民教育不断地加大,当人们的生存观念又在不断改变的时候,中国的摇滚就有希望了 。到达所谓真正的“新音乐的春天”。

在此期待中国摇滚再次辉煌的那天。

摇滚乐的历史篇二:中国摇滚乐的发展史

A,独立时代

得先给中国摇滚乐划分几个阶段,不是为了写历史,而是为了自己的论述方便,或者说,这只是适合本文的工具,作为读者,你不一定要用在别处。

还是先从崔健时代说起,崔健本身就经历了好几个时代,所以说崔健时代有点模糊。不如说是史前史时代,从七合板刘元的《Go Away》到崔健到其他乐队形成一个摇滚圈,到1989年。这是一个乐手诞生、作品诞生的时期,而公众则充分展开了对摇滚乐的想象,把它塑造成了理想主义的旗帜(那时候林贤治、高尔泰等人都在盛赞摇滚乐,而2002年,我还在人大的讲座上遇到这样的提问:你认为摇滚乐能够拯救人类的灵魂吗?)。

然后是唐朝黑豹魔岩和重金属的时代,摇滚乐进入部分青年的生活,并和其他人的生活形成对抗,音乐形式古典、正统,情绪夸张、浪漫(浪漫到头,撞见现实,就变成虚无)。

1997年以后,外省乐队蜂拥而起,真正关注社会现实的和真正叛逆的乐队出现,朋克文化在北京成型,外地乐手开始进驻树村。这是一个地下年代。之后的几年里,中国的年轻人开始形成青年亚文化,摇滚乐也有了赖以存活的基础。到2000年的时候这个文化从模仿、凑合、发明,达到了自成一体的阶段,音乐、服饰、俚语、生活各方面都有了成套的语法。

2002年以后,地下摇滚的攻势缓和下来,进入了独立时代。“独立”的前提是中国摇滚乐已经是处在全球独立音乐的大背景下,而不仅仅是全球摇滚乐、中国新音乐这样单一的背景,因为它仍然不仅仅是摇滚乐,它在中国仍然带有强烈的独立精神、地下气质,甚至残余的先锋性,甚至还带着已经在西方主流摇滚乐里消失了的“摇滚精神”。中国的实验音乐、电子乐和其他新音乐,随着独立音乐传播渠道的渐渐成立,让摇滚乐面临分化和转型。以前冲锋陷阵的地下摇滚是中国摇滚乐的重心,但现在重心已经转移到了更有态度和想法,也更有个性的独立音乐上,比如说新一代独立朋克和实验摇滚。同时,主流摇滚乐也渐渐有了自己的重心,英式风潮已经到了收获期。

人们开始抱怨,说今天的摇滚乐缺少一个代表人物,或者说,缺少让他们谈论起来更方便的符号。这可能无可厚非,但我们不需要什么代言人,尤其是在扛着精神解放旗帜的摇滚乐这个领域。在这样的时代,谁还想要当英雄,谁就是骗子。这个时代真正的英雄是更平凡、更富有创造性,也更低调的行动者,是群体,而不是精神领袖。媒体依然在造神,媒体永远都在造神,以便制造出更容易消费的文化符号,但摇滚乐需要的是年轻人更独立地思考和生活,是漠视(而不是反抗)英雄、取消神话,用自己的存在去消解偶像和领袖的暴力——也就是社会的暴力。摇滚乐的从业人员,如果还在积极配合媒体和商业机器的需求,联合制造新的神话,煽情并改写真实的音乐、生活,那要么是怀旧而不思进取,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独立时代的英雄是这个群体,是随着迷笛音乐节文化成长起来的音乐群众,他们不是眺望和谈论摇滚乐,而是过着摇滚生活。需要注意的是,迷笛和伍德斯托克没有关系。中国的摇滚青年都有伍德斯托克情结,中国官员都有高层建筑和新马路情结,中国人都有好大喜功的万人太极拳情结。这是因为自卑。每个人都喜欢大的、壮观的、夸张的、好莱坞的东西,并且把摇滚乐解释为这种远离现实的奇迹。但奇迹的产生,是在奇迹的年代和奇迹的人身上,或者说,这个时代、这个国家的奇迹不同于伍德斯托克。伍德斯托克已经永不再来,再来就是骗人。但我们可以或者说应该去发现我们的奇迹,它会比伍德斯托克更美更酷,但肯定不会

再是那样的方式。我想,迷笛,以及背着背包的年轻人,就是新的奇迹的蒲公英的种子。

转折点都是写历史的人总结出来的,我也在总结,“独立时代”并不是一个或两个里程碑那么简单,总结,只是为了本文的方便——我更想说的是,每一个转折点都是被时势所造就的,它不过是一场雷雨中一道被你看见了的闪电而已,而那些正负电子的聚合过程,才是最有意思的。

B,在打口的一代之前

打口的一代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是打口的一代,但我现在已经不买打口唱片了,以前打口的、残缺的营养,现在正在重新补课、梳理脉络,以前很难得到的文化产品,现在伸手可得。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被总结的年纪——如果你注意过中国的DVD文化,会发现这一代人有一种疯狂的文化占有欲,买了几千张DVD的人大有人在。为什么?因为匮乏。因为我们是被打了口的,我们看见了新世界,但却是变形的、残缺的、稀薄的,所以我们后来就变得非常自恋和贪婪。这一代在被总结之后,你会慢慢发现没有被总结到的东西要过很久才会体现出来,也就是说,这种残缺的、没有体系的、速成的、自我发明的方式,一开始造成了我们在文化艺术和娱乐甚至生活方式上的捉襟见肘,四不象,但渐渐地却会演变成风格,一种生猛的、完全不同于资讯发达地区的风格。这也就是某些人苦苦寻找并急于捏造的中国(本土)方式。

但是世界早就变化了,并且没有模仿别人变化的方式。98、99年的时候,观众还是白纸,容易体验到激动;而乐队是生猛的,粗糙但是充满精神能量。但今天观众和乐队都开始成熟了,我们一起,开始了新的建设的时代,建设总是不温不火的,除非你乐在其中。估计2年以后,一些乐队会改变这种情况。一方面是现在活跃的、有风格也有想法的一些乐队,像木马、沙子;一方面是更国际化的独立乐队,像SUBS、挂在盒子上;还有就是那些实验乐队,像顶楼的马戏团、第二层皮。但别再指望不同的年轻人都万众一心地听同一个乐队,那太可笑了。 今天来回顾中国摇滚乐的故事,必须看得比打口文化更多一点——向前,继续向前逆推。其实革命总是拖泥带水、藕断丝连的,打口文化的前身,在某种程度上也被它延续了下来。

摇滚乐在中国的第一个特征就是,它从一开始就被放进了艺术和文化的领域来谈论。我们知道这是一个知识分子的、官方的、惯性的视角;也是80年代以来,为了给摇滚乐找到合法性外衣而选择的视角。摇滚乐怎么可能是当代艺术,它最多是当代艺术的素材之一——反正当代艺术有足够大的包容性。摇滚乐是当代文化,是青少年亚文化,是大众文化,是反抗和消费、独立与商业的混合体。但中国摇滚乐不是,中国摇滚乐具备了在西方不曾有过的先锋性,事实上,即使是滑板和文身,在中国也具备某种文化上的先锋性,或者说,一种现代性背景下的先驱、英雄风格。所以说摇滚乐承担了这个那个,也都是正常的,它本来就承担很多使命或者说可以被从各种角度解读、消费、再造、加工,但它在中国所承担的一切,都因为中国的重,而显得重。80年代到90年代初的青年并不需要摇滚乐,他们需要的改变生活的希望,是自由,是精神解放,是从88年的启蒙运动延续下来的对自我的重新认识,是之后的对不同生活方式的向往——对多数在体育馆为摇滚乐欢呼的人来说,仅仅是向往。所以说,摇滚乐被误会为当代艺术,并承担了文化和道德的理想,这是一件非常悲壮的、现代性的事情。自从年轻人开始建立自己的语言、思维、表情体系,他们也就渐渐不再用学院和官方的方式去解读摇滚乐,事情才终于开始了变化。

理想主义是一件好事情,至少看起来是这样,至少在一无所有的年代里,它可以让跟摇滚乐沾亲带故的人都拥有自尊,并加倍努力,而且可以和来自社会各个方面的压力进行抗衡并获得道德上的优势。但问题是,理想的内容是什么?理想又是怎样被当年的理想主义者亲自打翻在地然后狠狠踩上一脚的?如果说理想就是出人头地,就是从奴隶到奴隶主,那么我们都看到了,早期的中国摇滚乐手,后来的许多摇滚乐手,其实都经历了一个奴隶的反抗、成功、进入奴隶主文化的过程。事实上,如果要强调摇滚乐的理想,就不可避免地要重新审视那些摇滚乐代言人究竟在哭着喊着要求什么——是不是要求得到反摇滚的社会的承认?是不是要求在不自由的世界里分一杯羹?是不是通过歪曲商业的概念,要求加入既得利益集团?这是一个被打口和后来的盗版/P2P文化掩盖了的问题,事实上它一直存在,从未被解决。

1994年的时候我刚刚开始了解摇滚乐,那时候我和摇滚乐手一样,梦想着有一天“摇滚乐能够得到社会的承认”,那种愿望太抽象了,只是希望不要有太过离奇的压力而已。现在当然是满意的,我已经和我这一代摇滚乐爱好者一起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不再期待得到社会的承认,除非这个社会是我们承认的;换句话说,社会有无数个,我们建设我们自己的。我们不仅在创造音乐,更是在创造生活,摇滚乐内部正在产生美妙的分裂,而从外部看,它对社会对年轻一代的心灵都在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像这种充满生命活力的东西,当然会充满问题,我们要期待更多问题和麻烦的出现。

C,存在吗?“中国摇滚乐”?

当年赵传在他最珍贵的专辑《粉墨登场》里大谈中国摇滚,大陆的我们,也一样激动着,在魔岩的鼓舞下做起了摇滚强国梦。但什么是“中国摇滚乐”?它在世界摇滚乐的版图上有什么意义?它有一种可以辨认的风格吗?它和中国足球一样是民族主义者的壮阳药吗?

这个概念的提出,本身就说明中国摇滚乐的落后。因为现在已经很少人这样总体地说起音乐,人们更多地使用金属、朋克、独立、实验、地下、迷幻,甚至更具体的概念,比如电子原音和南方说唱。

这个概念,在亚洲或者世界的影响都是零。

中国最出色的乐队,在世界的眼光下看,也就是又一支好乐队而已,要么就更惨——哇噻,一支来自古老东方红色中国的摇滚乐队。这样的比较毫无意义。摇滚乐不是用来竞赛并让观众感到自豪的东西,摇滚乐是体验,是行动和参与创造。事实上,舌头乐队是有独特性的,因为他们和世界摇滚乐潮流不一样,套用西蒙·罗纳尔兹的话,就是“将非摇滚的方式用作摇滚的用途。”而崔健可以做一个万国博览会的官方代表,二手玫瑰也可以做一个世界人民大团结的代表,脑浊则是朋克和青年亚文化的国际主义代表……但这有什么意义?让你听说了感到高兴?而不是在你身边、在你的生活中存在着?

更迫切地说,我们有一些比“中国形象”更需要保护和发扬的东西。摇滚乐和流行乐时期的王凡,写出了了不起的旋律,发出了独特而完美的歌唱,在任何时候听,那都是充满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礼物。崔健,当他不玩杂耍的时候,完全是一个世不二出的心灵英雄。当然,还有很多,歌曲时代的王磊、头两张专辑的郑钧、沙子乐队的主唱刘冬虹、弹唱时代的张浅潜、第一张专辑里的唐朝、左小祖咒……太多了。你会发现,他们都拥有,或者曾经拥有一种保持真诚的能力,和将真诚转换为音乐的技巧。但这样说,仍然是一句废话,事实上每个人都一直在这么说,所以我应该改口说:那种在没见过世面的情况下焕发出来的真诚、单纯和勤奋,

使人们接触到了其他人的心灵,这种东西正在随着我们见了一些世面,而又没有见到足够的世面,而渐渐消失。这是一种奴隶的悲哀,我们需要抓紧时间,从这种奴隶的文化中挣脱出来,去掌握新的品质。

在去年的巡演中,我见到了很多人,听到了很多事,最深的感慨就是“中国人”的诞生。很多朋友都越长越像汉唐时代的中国人,无论是发型、服饰还是表情,都因为生活方式和世界观的成熟,而焕发出一种整体的风格,这是地下文化的积累,和对传统和自身的自信的结果,同时又有着相当开放的国际化经验,跟新技术和观念结合得天衣无缝。战斧的吉他手郭智勇是佛教徒,这个消息可能要比木马主唱谢强背上文的欢喜佛更令人震惊,那个曾经拼死叛逆的反传统世代,如今已经和传统联合起来,把叛逆上升到了更深的层次。各地的市民文化,正在被李伯清、万峰和方言谈话节目推向自我觉醒的阶段,而所谓的小资文化,也在敏感地模仿和追随着国外新世纪运动、国内本土意识的皮毛。中国的新音乐和年轻人文化,正在进入一个本土化的时代,这是最让人激动的。

和其他音乐工业落后的国家相比,中国的不同之处在于长时期的文化制品封锁政策,打口和盗版只能提供支离破碎的当代音乐图景,想要模仿、追随,甚至同步跟风都是不可能的,或者说都是经过了大比例的稀释的。在这种情况下,那些最有创造性的音乐家就激发出了加倍的创造力,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原创性。这一点有点像英国80年代初期的新音乐场景,只不过他们的背景是对传统的弃绝,而我们是没有传统。中国音乐家对自身文化的利用和开发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的,今天的乐队使用民族元素也早就司空见惯——当然,今天的全球音乐潮流也是越来越强调对原有中心的放弃,和对不同元素的开发,其中以后摇滚对各种中心化的音乐构成进行了长达10多年的破坏,最终使民族音乐元素的使用不再简单地作为异国风情,而是在更加结构性的层面上发挥作用。今天的乐队能够做到西化,实际上说明了我们正在进入一个正常发展和积累的阶段,或者说是补课,你不能要求所有的乐队都有能力在毫无传统的背景下结合不同的文化、不同的音乐体系——印度音乐从The Beatles和Ravi Shanka那里,经过John McLaughlin和其他音乐家的努力,一直到90年代的移民音乐家对world beat的改良,已经有了一个丰厚的传统,但像Tabla Beats Since这样的水平也都很罕见的,更不要说像La Monte Young那种成天飞叶子的极简派体系——更多的还是后殖民主义音乐的贩卖。“有中国特色的摇滚乐”想要成立,还需要经过一个对自身文化的自觉过程,而不仅仅是简单的感兴趣,或者技术性的融合。去年孔宏伟的爵士乐唱片就很能说明,中国人在既不了解自身,又不了解别人的情况下,能够生产出多么廉价可笑的东西。

电子乐在中国,基本还处在90年代初期Prodigy的电子摇滚时代,因为大多数电子艺人、电子乐听众都是从摇滚乐场景中转移出来的。这是一件非常令人羡慕的事情,像纽约的Electroclash风潮,其实也正是摇滚乐和电子乐真正在观众群、生活和表达语法上走到一起的一个标志。中国还没有出现电子乐对摇滚乐的对抗、反叛,就已经面临了世界独立音乐场景中的大融合,这真的很酷。换句话说,中国的年轻人还没有搞懂什么是摇滚乐,还没有开始宣布摇滚乐的死亡,就发现摇滚乐已经在独立音乐的概念下重新焕发了青春,在这个新的时代,吉他和软件已经不是谁辅助谁,而是在“摇滚乐精神”的统领下变成了新青年的利器。

事实上,还没有学会进入疯狂分类的误区,我们就已经开始学习用精神,而不是形式来判断摇滚乐,这是一个美妙的时机。

D,钱还是摇滚,或者有中国特色的钱卫文化?

中国流行乐最重要的从业人员,几乎都来自摇滚乐领域。我们一直在谈论的摇滚乐和流行文化的对立,其实一直只是假象——外围铁杆摇滚乐迷这样想象,核心摇滚精英则默许这种想象,以便在道德和利润上博弈。我们不能把没有钱的大公司当成独立厂牌,也不能把做梦都想当偶像的穷孩子当成朋克。事实上,真正的对立,正在摇滚乐内部发生。独立的流行乐和独立的摇滚乐是一回事,而流行乐和摇滚乐一样也都会制造陈词滥调。商业成功这件事,在80年代之前的西方世界,和背叛是没有必然联系的,但商业系统本身经过了最近几十年的进化,已经把利益最大化原则发挥到了新的极限,所以我们很少能看到真正有趣的音乐取得商业成功;而大公司的进化,也达到了离产品(也就是音乐)最远、离资本运做和法律法案斗争最近的程度,观察一下RIAA的行径,就可以理解大唱片公司究竟想要什么,在他们丧心病狂的掠夺下,又有多少真东西能够幸存。所以,从理论上说,商业并不伤害音乐,但在商业化的原则下,音乐已经奄奄一息了。摇滚乐的态度不是简单地反对商业,也不是简单地赞同商业,而是行动起来去创造自己的商业,今天地球上能够有一个发达的独立音乐网络,并不是靠一些懒惰的土鳖高喊商业无罪而建立起来的。

地下就意味着拒绝利益最大化,就意味着趣味最大化,意味着无论如何要用音乐让自己开心,意味着不做重复的、没有挑战性的音乐。这样做的最终结果,通常是几乎不赚钱。所以会有人说地下就是不赚钱,但这样说的人绝对是智商有问题,连基本的逻辑都弄不清楚。人们至今还在根据自己的需要,来选择性接受信息,美国音乐家都能靠音乐活下来吗?有百分之多少的比例?那个“商业化可以帮助音乐家”的口号是怎么诞生的?像废墟、扭曲的机器、夜叉这样水准的乐队,在西方差不多是垫底的主流,而舌头也只能是独立圈子里忙碌的手工劳动者,如果实现商业化,大家在中国也一样是草民。青春期的时候,摇滚乐是地下,是一种酷;成人以后,就恨地下文化,恨自己曾经误上贼船,恨唱片市场不赏识自己的才华,这也是中国人穷疯了的一个标志。

某些人过去和摇滚乐沾边,也不能说他们就签了卖身契,他们在青春期爱上了摇滚乐,或者说爱上了与众不同,人格成熟以后终于回到了自己本来就应该去的地方,总比有些人死活赖在一个错误但是听起来光荣的位置上要强。在中国,坚持并不能说明什么,清醒地坚持才最重要。中国的摇滚乐前辈,多数都是临时过来帮忙的,革命进入新阶段,他们也就该回去搞自己的追求了。有些人就是受不了没面子、没地位,实在不行也得拿钱顶着,你指望这样的人不求回报搞音乐?开什么玩笑,他们必须维持中上层的生活才会觉得自己是个人。搞摇滚乐不赚钱很正常,美国、欧洲、日本搞摇滚乐的人,大多数都穷,甚至穷的叮当响,要么就要比别人勤快,为什么我们只愿意看到万分之一的小康户和暴发户?谁说发达的商业机制就是正常和完善的?如果真的有一天,音乐家都能靠音乐活下来,那一定是外星人统治了地球。喜欢音乐就去做,不要抱怨社会不公平,社会从来都没有公平过,而且人们越是只会抱怨,它就越不公平。

对唱片工业及其利益分享者、未来的利益分享者来说,摇滚乐必须尽可能商品化。保持其中的新鲜和激情,只不过是为了保持商品的可复制的“个性”。但我们不是在开唱片工业研讨会,我们只谈音乐,而且,按照我们20年来从未改变过的倔强,来谈论进步的音乐。

总体上来说,欧美摇滚乐的方向,或者说进步的方向,可能不再需要说起“摇滚乐”这个概念。欧美的方向就是独立音乐的全面崛起,尽管新金属(或者不如说老新金属)、Hip-Hop和乡村音乐、俱乐部音乐、电子流行乐还在占据中国乐迷

摇滚乐的历史篇三:摇滚史上最重要的50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