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2月上旬,当得知自己被评为首席记者时,我的心刹那间咚咚地使劲跳起来,我做的第一件事是给一直在记者道路上与我同行、给我诸多鼓励的老公发了个短信。很快老公回了电话,“恭喜你老婆,你的梦想实现了!”
一个并不顺利的开始
我端坐报社的一角,泪水肆意流下,我问自己:“首席真是我做记者的梦想吗?”反复问了多遍,回答是肯定的。
2004年年初,我从大连电视台辞职,应聘到《半岛晨报》做记者。开始时的记者之路走得十分艰难,习惯了电视采访的我不清楚一个文字调查稿件怎么能写得有血有肉,不清楚面对一个突发事件怎样拿回现场所有资讯,更不知道怎么寻找合适的、能在报纸上发表的题材……那段时间,我简直要崩溃了,睡得好好的,会忽然从梦中惊醒:我当时是见习时间最长的记者。
而此时,同事们做得非常出色,我一边为他们偷偷地高兴,也为自己无限地难过。 报社内有几位首席记者,我发现这几位首席记者都非常勤奋,他们似乎不像我似的整天闲逛、郁闷,而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采访、噼啪打字写文章上了。
当首席成为梦想
2005年,我突然在暗访方面开了窍,相继做出了几篇有分量的稿件。为查清假币贩子在一些长途汽车上作案的规律,我和摄影记者几次凌晨3点多起床,以万分警醒的状态坐上长途汽车,希望自己能看到犯罪分子们的拙劣表演。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天后,我果真和犯罪分子面对面地来了次真刀实枪的“较量”。也就是几秒钟挣扎,几个犯罪分子被绳之以法。这次胜利,直接点燃了我继续做暗访的信心:女记者做暗访其实也有利,因为犯罪分子不大相信、也不敢相信站在他们面前,以各种形象、身份出现的女子是记者。
2006年5月,大连某地啤酒厂大肆生产各种假名牌啤酒。对于这次采访,我做了周全的准备,就在制假者的眼皮子底下,我拿到了所有证据,接连几天,几篇重磅文章出炉,造假啤酒厂不得不斥资100万进行整顿。
大连某医院医生因没收红包,拖延某产妇生产,导致新生儿脑部出现严重问题,这些医生还私自篡改病历……我先从产妇家属处拿到第一手资料,然后假扮产妇的亲属和医院周旋,从医院一个负责人口中得到更多内情,还到另外一个医院看到了急救中的新生儿……接连两篇报道出炉后,某医院对肇事的医生、护士做出了停职反省的处理,医院从上至下开始整顿医风医德。
这样的暗访还有很多,一些同事担心地劝说:“别做暗访了,一个女记者,你还能翻了天不成?天下不平的事多了,你能一一去暗访、揭露吗?”此时已经有同来的记者成为首席,看着同事幸福的样子,我一遍遍告诫自己:“一定要勤劳、一定要敬业、一定要做得优秀、出色,尽快让首席记者的梦想实现。”
让梦想继续
2006年,对我来说,充满收获。我给自己制定了一个标准,每隔一个月左右就拿出一篇有分量的稿件。随着稿件质量、分量逐渐增多,我的自信心也逐渐丰厚,2006年年底,我以采访中心记者成绩第5名的身份站在了报社的年终领奖台上。
记得在领奖当天,我和几位同事一起庆祝,其实在心底,我还和自己有个心灵约会:第5名的成绩就够了吗?
2007年1月下旬,安顿好生病的母亲,我重回报社上班,老天似乎在眷顾我,之前采访的一个题材―一个10多岁小女孩撑起一个家的故事浮现脑海,一天后《12岁女孩用稚嫩肩膀撑起一个家》文章见报。接下来的几天,全国各地读者纷纷致电本报,他们诉说着被女孩感动的点点滴滴,和所有的读者分享着这一切的同时,我的眼前又开了一扇窗―普通题材,只要角度掌握得好,一样可以做出好文章。
说心理话,当在文章前第一次打出首席字样时,我的心情极不平静,几年的报社文字记者经历就像幻灯片一样在我眼前闪过,其中有欢乐,有忧伤,当然也有奋进和努力,朋友给我发来祝贺短信,我将这些一一收藏,在心底默默祝愿自己:把首席记者的荣誉一直继续,因为它是我心中已经盛开的梅花。
2. 必须做到兼听,防止偏听偏信。
在舆论监督报道中,记者由于各种各样的心理,往往在采访“原告”之后不大愿意再采访“被告”(即被批评者),生怕走漏风声或报道的威力受影响。从实际操作看,之所以要坚持兼听,在于兼听之后更能接近事物的本质真实。而且,如果讲究一下操作技巧,不大会导致泄密等问题的发生。我的采访体会是:
―凡是涉及本质真实,且对稿件起关键作用的事实,必须兼听。如我和其他记者2004年采写的《沪郊圈地现象采访记》,其中青浦一些群众反映有些村委会未批先卖土地的问题突出,我带领记者实地踏勘了现场,感到既然反映的是村委会的问题,就得找村干部核实。结果在某村主任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张全镇未批先卖土地的详图,为此篇报道提供了有力证据。
―凡是有可能导致泄密或使举报人等遭遇打击报复等情况的,必须讲究兼听的技巧。兼听不是简单的核实,而是要在核对事实的基础上,进一步掌握真相,更多地了解来龙去脉。需要注意的是,有的同志简单地将记者的稿件传送到被批评对象那里“核实”,结果导致泄密,甚至置举报人于危险境地。这是绝对要禁止的。在遇到此类敏感的问题时,可以采取旁敲侧击、间接了解的方法,进行兼听;也可以在隐去有泄密可能的内容后,对主干事实向被批评方进行核实。重要的舆论监督报道里,一般要有地方党委政府的态度和意见等。
3. 必须确保独立,防止被他人利用。
由于新华社的舆论监督报道威力强,效果明显,往往被社会各界人士所看重,由此也带来了一些别有用心者企图利用这个阵地达到个人目的的问题。也有的记者自律性不强,导致违纪问题的发生。南振中同志曾经语重心长地说,开展舆论监督报道时,“一根针也不能拿人家的。”这的确是肺腑之言。除了依法依规开展舆论监督,我们特别要注意在不经意中成为他人的“枪子儿”“代言人”,变成他人利用我们的报道实施个人不良目的的工具。尤其是对那些通过各种关系“打招呼”“有背景”的举报者,一定要在调查事实的同时,认真把握其背后的动机。即便是反映的问题属实,应该发稿的情况下,也要注意独立性和公正性,决不容许对举报者随意通风报信,更不准根据举报人而非新闻报道自身的要求取舍素材、选择角度。(作者是新华社上海分社副社长、总编辑,新华社长三角新闻采编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