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0日,国内媒体转自日本媒体报道称,黑龙江省方正县政府投资,为日本开拓团亡者建立名录碑,全国为之哗然。 在方正县一位回乡探亲的日本遗孤老人身上,这段历史获得了一个个体经历的独特维度。可在他内心深处,这份纠结似乎并不存在,一如他无法选择的人生。母狼见证中国农民救了日本遗孤
横山茂今生的前50年是中国人,他的养父叫国海山,他却始终姓刘,因为是一个姓刘的当地人救了他的命,国海山把刘今才养大成人。
据兴隆村于奎相老人当年讲述,1945年8月下旬的一天,屯里老刘头进山打柴,路过一块玉米地时昕到有孩子的哭声。他进地里一看,一个孩子坐在地上哑着嗓子嚎哭,旁边有个包袱。更可怕的是,距离孩子不远处,一只拖着大奶子的母狼蹲在一边,让人奇怪的是母狼只是愣愣地盯着孩子,并没有吃他。老刘头挥舞着砍刀大叫起来,母狼很不情愿地离开。
老刘头顾不得砍柴,抱起孩子拎着旁边的包袱就跑回屯里。老婆看丈夫捡个脏孩子拎着包袱回来,赶紧给孩子洗了洗,打开小包袱给孩子换衣服时,发现里面有块白布,上面似乎是用血写的日本字。两口子合计了半天,最后还是将那块布烧了。
两口子给孩子起名叫刘今才,因为老刘头家原本就有三个孩子,日子已经过得紧巴巴的,再多一个吃不了粗粮的小孩子,很是艰难。
恰好屯里国海山家没有孩子,便托屯里人提出收养刘今才。老刘头向国海山提出一个要求,孩子给他可以,但必须姓刘。按于奎相的说法,老刘头心眼比较多,烧血书是怕孩子的家人找来。让孩子姓刘,也是寻思着将来万一他的亲生父母找来,还能落一个人情不是?
国海山两口子自己没有孩子,就把刘今才视如己出,在刚解放、条件还很艰苦的年代,他们还让刘今才上学,一直到小学三年级。以至于他长大后,在生产队算得上少有的“文化人”,曾担任过生产队的赤脚医生和记工员。
记者对话刘今才
出现在记者面前的是一位矮个子老人,他笑眯眯地出现在大门口,上身穿着一件李宁牌T恤,戴着一顶棒球帽,两鬓露出花白的头发。口音还是地道的东北口音,只是细声细语,似乎话语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与大多数东北男人的大嗓门讲话明显不同。
他就是横山茂,也就是18年前的刘今才。
“您哪一年回的日本?”记者问。
“1994年时,我54岁。”
“当时您在中国,怎么和日本联系上的?”
“1986年寻亲,我去东京,我哥哥去认的我,他比我大8岁。”
“您回到日本后,家里解释当年为什么把您扔在苞米地里?”
“1945年,日本退兵是不?它侵略中国,中国把它打败,我是遗留下来的孤儿。听哥哥说,父亲当兵,先跟部队走的,我们属于迁民,和母亲后来到的中国。父亲和母亲怎么走散的,我也不清楚。”
横山茂说,他的根在日本
横山茂的中国养父母在他回国前十多年已经去世,他将养父母安葬在家乡大罗密。1994年回到日本,其间的18年曾4次回来为养父母扫墓。
问及将来他们的身后事,横山茂并不避讳,他很坦率地说,要把自己葬在日本,因为他的根在日本。
退休后,日本政府给老夫妻俩每月14万日元(约合11200元人民币)的生活费,住着政府提供的“廉租房”,三屋一厨每月只需2万多日元(约1600元人民币)租金,平日里看病包括镶牙都不用自己花钱。
至今他们的日语还是不够用,在日本通常都是丈夫出去遛弯,而妻子在家看电视。他们的儿孙全部都入了日本籍,而且各自的生活都很宽裕。小儿子和儿媳还在日本开了两个商店,孙子都上了大学。
唯一让横山茂耿耿于怀的是,大儿媳妇到了日本之后,与儿子离婚嫁了日本人,后来儿子又在中国找了对象带到了日本,如今孩子已经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