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日记摘抄:抄日记大全100字左右

  “晨起准备各事,发令毕,泪涔涔下。火车机坏,煤又不济。闷坐常平站久候。因感吟一绝曰:‘亲率三千子弟兵,鸱?未靖此东征。艰难革命成孤愤,挥剑长空涕泪横。’九时开车,下午一时到塘头厦。”
  一九二五年二月十日
  
  “今而知革命心理皆由神秘势力与感情作用以成者,而理智实极微弱条件。”
  一九二六年三月三日
  
  “恐怖与憎恶二者乃为暴动之动力。感情与神秘之势力在革命心理学中占重要地位,而宗教式的信仰亦为革命心理惟一之要素耳。顺应时事,迎合众心,为革命领袖惟一之要件。吾何能之?”
  一九二六年三月五日
  
  “遇军事最危急时,既是转胜之机。如一轻举妄动,即足招败亡而贻羞耻。以后不论何事总要熟虑而行,切勿随人主张而转移也。军事第一要贯彻到底,即是错误亦须错误到底,所谓将错就错是也。”
  一九二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余不准德顾问自由离职,是为公也。德如因比束缚纬儿行动,以为报复,则为私也。私而不能害公,吾于纬儿之安危听之而已。”
  一九三八年六月十七日(在抗战近周年时,希特勒召回德国军事顾问,蒋一度不许他们离职。纬儿即蒋介石之子蒋纬国――编者注)
  “余性行狂直愚拙,故对人对事皆无戒惧,更无疑虑,所谓直道而行者乎?因之此身虽入险境,而不知其为冒险;已当万难,而不知其为犯难。及至险难一一暴露,方知此身已陷重围,乃不得不发奋拼命,恶战苦斗以自救。而自救之道,一则攻坚致强,一则蹈瑕抵隙。至余之处事决策,多用瞑眩瘳疾之方,孤注一掷之举,以为最后之一著。而此最后一著则为起死回生,绝处逢生之机,亦即兵家之所谓置之死地,蹈之亡地,而后生后存之道。此余一生之所以不能不茹苦含辛者在此,而无数次之蒙羞忍辱者亦在此。故世人认为余必为智勇兼全之人,而余自觉为狂直愚拙,所恃者惟道与义而已;惟能以道与义自恃,乃能蹈瑕抵隙,先声夺人;亦惟狂直愚拙力能无畏无忌攻坚致强乎?”
  一九四四年二月五日
  
  “凡事有败必有成,亦有成必有败。今日认为恶因者,或适为他日善果。而今日所获恶果,在昔日反视为善因者。以此证之,无事不在矛盾之中,并无绝对之善果也。
  一九四四年五月三十一日
  
  “愿主赐我衡阳战事胜利,当在南岳峰顶建立大铁十字架一座,以酬主恩也。”
  一九四四年七月二十八日
  
  “此次失败之最大原因,乃在于新制度未能成熟与确立。而旧制度已放弃崩溃、在此新旧交接紧要危急之刻,而所恃以建国救民之基本条件,完全失去,焉得不为之失败。”
  一九四九年一月二十二日(蒋介石于一九四九年一月二十日“引退”――编者注)
  “为政二十年对于社会改造与民众福利着手太少,而党政军事教育人员,更未注意三民主义之实行,今后对于一切教育,皆应以民生为基础。亡羊补牢未始已晚也。”
  一九四九年二月一日
  
  黄仁宇论蒋介石   
  我在两年来从书中摸索之最大成果,则在真切地了解蒋介石作为中国领导人数十年,最初并无预感。而只是随着情势之展开,发现自己突居高位,成功固然出于意外之迅速,失败也来得离奇。举凡“中山舰事件”之发生;北伐期间在武昌城下顿挫,却又能在江西打开局面;中原大战;对红军之围剿与反围剿;“九一八事变”及西安蒙难都是事前无从逆睹之场合。即是主持对日作战,也不过胸中稍存概念,谈不上筹谋划策,所以日后被逼入内地之困窘情形,以着美国之参战而绝处逢生,借着罗斯福之提倡而中国成为四强之一,又因中国社会不能对预期的理想对数,而须他蒋介石身上负责,以后黑金刚钻之计划尚未实施胜利突然来临,和谈与内战接踵而至,也很难在事前见其端倪。
  综合以上各事,我们只看出历史在他蒋介石眼前和手下高速地展开,他无从采取通常合乎情理的方法对付。于是他以直觉作判断,先以道义为手段,不计则夹之以权宜,多时仁厚,偶尔心狠。被逼不得已则以宗教哲学思想和御己的纪律坚持下去。这也是他所说的“攻坚致强”、“蹈瑕抵隙”、“瞑眩瘳疾”和“孤注一掷”之由来。
  蒋介石是一个大冒险家,他所写“人生实一大冒险,无此冒险性即无人生矣”(一九三八年十一月七日日记)业经慷慨坦白地承认。他的日记更有一段概括他一生之特性与长处“总理云,不知不能行。吾则继之曰:不行不能知。惟行而后乃能知其知之真伪与是非也。”(一九三九年一月三十日)
  ――摘自《从大历史的角度读蒋介石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