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对西南夷的经营,重义而轻利。主体目标是拓展疆域,巩固封建王朝的统治秩序。针对西南夷地区的情况,汉武帝有计划、有尺度地采取措施,最终改变了西南夷地区的政治格局。
汉武大帝刘彻,是继秦始皇之后对贵州影响最大的君主。他不但精明强干、万机独断,还有些脱落形骸,敢做敢为。打破了汉高祖以来“北有匈奴,无暇远略”的格局,向西南地区倾注了大量精力。
从公元前206年刘邦建立汉朝,到汉武帝登基时,西汉王朝已经度过了66个春秋。这期间汉王朝在西南几乎没有什么作为,历史文献也就没有多少关于夜郎的记载。只有《华阳国志》里一句孤零零的话:“汉兴,遂不宾。”意思是说,秦亡以后,中原政权失去了对夜郎的控制,势力膨胀后的夜郎不再表示臣服。
汉武帝登基时汉王朝已发展得比较强大,不但“民人给家足,都鄙廪庾尽满”,府库还有余财。钱多了,腰杆自然硬了许多。于是汉武帝不再搞什么绥靖政策,发动了反击匈奴与攻打南越政权的战争,着手恢复因秦亡而中断了的对西南夷地区的统治。
最初,汉武帝并没有直接将西南夷选作开疆拓土的目标,而是派番阳令唐蒙出使南越试探动静。唐蒙在南越吃到一种名为“枸酱”的食品,打听到这种东西产于蜀地,商人经夜郎贩运到南越出售。这个信息点亮了唐蒙脑子里的灵光,匆匆返回长安向汉武帝报告。
唐蒙向汉武帝提出讨伐南越的两种方案,一是由巴蜀进入夜郎,沿群爿可江南下。并分析认为:夜郎有10万精兵,以汉王朝现在之强,调动巴蜀一带的财力和人力,完全可以修建一条通达夜郎的道路,一旦路通,在夜郎境内设置郡县,顺势南征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在汉武帝的计划中,南越和西南夷都需要纳入版图,只是孰先孰后,如何着手的问题。唐蒙所献之策正中汉武帝下怀。于是任命唐蒙为郎中将出使夜郎。
唐蒙通夜郎是汉武帝经略西南的第一个大动作。《汉书》称:唐蒙入夜郎时“将千人,食重万余人,从巴苻关入。”队伍只有一千多人,却用万余人搞运输,为笼络夜郎,汉武帝不惜老本备下厚礼,这对夜郎统治者当然有很大的吸引力。
唐蒙先修建通往夜郎地区的道路,以期南下会见夜郎侯。但工程艰巨的程度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搞了两年几乎没有什么进展,落得“费工无成,百姓愁怨”。唐蒙修路之举虽无成效,却给贵州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迄今贵州仍有许多唐蒙通夜郎的传说,桐梓县境内更有名为蒙渡桥的遗存。
设置郡县是汉武帝治理西南夷地区的第一步,这个计划由唐蒙的夜郎之行变成了现实。唐蒙通夜郎的当年,汉武帝在夜郎境内设置了犍为县,在今遵义一带,不久又设置了南夷、夜郎两县和一个都尉。
第二步计划是,借助唐蒙通夜郎的成果做好平定南越的准备。这项计划包括两个内容:一是继续修建由焚道通往群舸江的道路;二是派司马相如入蜀。
唐蒙修路受挫,遭到廷臣非议,但汉武帝并未气馁,他决定从巴蜀抽调大批兵士继续辟山开路,实现沿觯舸江南下奇袭南越的目标。但这一次遇到的困难更大,更复杂。据说此番修路动员的入力物力比第一次多,耗费的时间更长,结果依然不理想。《史记?西南夷列传》载:“数岁,道不通。士罴饿馁,离暑湿,死者甚众。”
筑路工程虽然受阻,司马相如的西夷之行却获得了成功。他奉命主持蜀郡以西邛、笮、冉(马龙)、斯榆等部族地区设置郡县事宜,深入各部族宣扬汉王朝威德,与当地首领谈判,经过一番奔波,西夷各部相继归附,汉王朝的统治一下延伸到了甘孜、西昌地区。
元狩二年(前1 22年),汉武帝意识到了开发西南夷之不易,萌生出彻底消灭割据势力,一统西南的念头。
元鼎五年(前112年)南越造反,汉武帝决定从夜郎地区调兵进行征讨。且兰君听说要抽调本国军队去打南越,借口青壮年随军远征后会遭邻近部落虏掠,抗命不从,杀汉使与犍为郡守叛乱,西夷的邛、笮等部也起而与之呼应。汉武帝的回答是严厉镇压。一番征讨后,且兰、邛、笮首领被斩杀,辖地被置郡设吏。接着,历经5世93年的南越国被汉军消灭。事隔两年,汉军兵临滇国,滇王放弃抵抗降顺,汉在滇地设置益州郡。
长期为患的南越政权被消灭了,比夜郎更遥远的滇国也亡了,汉武帝却没有乘势将夜郎灭掉,仍然保留了夜郎的王号,允许其继续存在,这一选择很有些耐人寻味。
汉武帝对西南夷在设置郡县加强管理的同时,实行“故俗治”、“毋赋税”、募兵屯垦和开凿交通干线等一系列开明的政治、经济、文化政策。所有这些,对促进今贵州地区经济社会的发展,加快进入封建社会的步伐,都产生了积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