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尼品味意想不到的美食:印尼美食

  咖喱咸蛋黄肉蟹鲜香滑嫩,明明是咖喱,但嚼出一股椰浆味,吃得我欲罢不能,恨不得连盘子都啃了。   只有亲自品尝,才能了解印尼菜的独到之处。   独有的物产、殖民地的历史、四通八达的地理位置,让印度尼西亚饮食早早地国际化了。来到印尼的不同岛屿,也能品尝到各具特色的风味菜肴。
  
  雅加达:米饭桌上的饮宴
  
  正午时分,怀揣刚刚兑换来的“巨款”,转角进了印尼首都雅加达的槟榔酒家。槟榔酒家是家时尚餐厅,把传统的菜式现代化了,把东方的菜肴西餐化了。
  餐厅的照壁是个高及腰线的长方水池,射灯在水波上打出潋滟,涟漪粼粼。店家似乎颇爱菊花,各色丛菊随处可见。透明的瓶底用香蕉叶团成环,淡绿、明黄、米白的菊花扦插成球。作点缀的是几枝长了软刺的小圆球,远看分明就是颗小包菜,粉粉嫩嫩的浅绿,煞是好看。
  因为信仰伊斯兰教的穆斯林占到87%,印尼人基本不喝酒、不吃猪肉。酒家的菜是改良过的,有米饭有面条,有海鲜、牛肉、鸡肉,还有蔬菜、甜品和软饮。盘子上永远铺着一张香蕉叶,咖喱里永远插着两片剪好的新鲜香蕉叶,烤肉串上永远是看似随意地摆上两三条细细的红椒切片,汤永远有点红,即使不在明面上红,也要随汤附送上红通通的辣椒油。辛辣、油炸是这家餐厅永远的主题。关键是除了甜品和软饮,基本属于饭菜一锅烩。
  中午的这顿略显潦草,留着肚子是为了晚餐,那可是最负盛名的传统印尼餐厅OASIS(绿洲)。
  餐厅小楼是荷兰殖民建筑。门脸并不大,但进深重重。别小看这栋小楼,这曾是主管印尼茶园、橡胶和奎宁的荷兰百万富翁的居所,也是最后一任荷兰东印度总督二战期间的寓所。之后,美国海军进驻,在这里年年举办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新年舞会。
  进得门来,天花板很高,每间屋子都有着黑白相间像象棋格一样的地板和藻井。吊灯硕大华美,散发着柔和的光。加美兰在第一重厅堂迎着我们――加美兰是印尼爪哇岛和巴厘岛独有的传统器乐形式,以打击乐和多声部见长。印尼人个个能歌善舞,对音乐的把握自成一格,所以乐器外观也罢音乐也罢,每个人的加美兰都是独一无二的。
  今天加美兰主旋律是由一台金色的类似木琴的乐器发出的,两个竹质的、像“世”字一样的乐器吹出音簇发展着旋律。厚厚的锣、大小不一的鼓似乎只是节奏乐器。一面最大的锣悬在一个两米宽的二龙戏珠锣架上,这位乐手最闲,耳朵留在音乐里,目光则四处巡逻,只是在开始时“嗵”地几声鸣锣开道,结束时“嗵”地一声鸣金收兵。感觉到我们好奇的目光,穿着传统服饰的乐手不时抬眼冲我们腼腆地抿嘴笑笑,算是打招呼了。
  又进一重门,发现餐厅竟在门边开辟出这么一隅,供爵士乐队助阵。乐手多是中年人,歌者正投入地唱着印尼歌。餐厅里人不多,见中国人进来,歌者唱起中文,竟是《夜来香》。一时餐厅里弥漫着老上海百乐门的味道:灯红酒绿,光线有些暧昧,歌者风情万种地捧着话筒,微微摇着婆娑身姿,慢歌唱得更慢,慢到情意绵绵,唱得每个音都伫立许久,字正腔圆得就像是在读谱。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因为战争,《夜来香》这首有着伦巴节奏的纯中国制造的歌曲,就这样适时地坠落在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绪上。夜来香的花语是空想、危险的快乐,那个年代在百乐门唱,实在是很贴切,脂粉催开夜来香,望月一声叹,夜又上妆,镜花水月,转眼成空茫。
  一曲唱罢,歌者又唱起《玫瑰玫瑰我爱你》、《甜蜜蜜》、《何日君再来》,我们无法抗拒,沉醉在歌里;侍者抱着菜单静立桌旁,丝毫没有打扰的意思。或许是我们久坐陶醉,无心下单,歌者终于换歌,唱起波切利,声情并茂之余,不忘自由发挥一下。对于印尼人来说,旋律是自由的,兴之所至随时可以即席发挥,加入许多华丽的小花腔。波切利立刻加了点印尼咖喱味儿。
  印尼传统餐米饭桌(RIJSTTAFEL)以米饭为主。传说最早的米饭桌是指一张有着数个洞的饭桌,中间一个大圆洞里盛满了米饭,以米饭为圆心,桌上分散着6到8个圆洞,盛放着鱼、肉、菜和不可缺少的红椒咖喱。一家人围坐桌旁,各取所需。荷兰殖民者来到印尼,觉得8个洞实在吃不饱,于是就有了流传至今的荷兰版米饭桌。
  先是开胃菜:一小份蔬菜沙拉。其实就是苹果条、胡萝卜条和彩椒条蘸酱,拌酱居然是花生酱。虽是小份,但碗空即补。接着一道海鲜汤,鱼龙混杂,吃不出主打,但甚是味美。然后就有12位印尼姑娘托着木菜盘排队上菜。
  长长的队伍有人指挥,有音乐伴奏,有统一的传统服饰,有划一的上菜动作,还有服务生提前和食客们要了照相机,游刃有余地穿梭其中为食客拍照――这一餐分明是在吃排场。
  12个姑娘耳边都别着鸡蛋花。纯白的花瓣,藤黄的花蕊。花蕊也不繁复,简简单单的一小点,就像是最单纯的小孩用最简单的思维画出来的。印尼的女子总在左耳畔上别一朵花。我最喜别鸡蛋花的女子,总觉得因着鸡蛋花,她们便异常娇嫩起来。
  她们围着圆桌转了两圈,我眼花缭乱地没顾得上看12道菜各是什么,反正只要对转到身边的那个盘子点点头,便有人在你的盘子里放上一勺。盘子里有咖喱鸡蛋、酸黄瓜条、沙爹(就是烤肉串)、香茅鸡肉碎、椰浆蒸牛肉、小泥肠、咖喱豆角、鱼排、虾片、薯条、黄米饭、油炸香蕉……盘子刚有些空的迹象,她们又来转一圈。刚刚桌前冷落车马稀,三位原生态吉他歌手又纷至沓来,为食客披上一块毛毯,礼貌地邀请点歌,只为点歌者一人唱。
  吃着印尼大餐,听着百乐门老歌,伴着爵士乐队,觉得这饭顿时奢侈起来。
  
  泗水:海鲜与燕窝的天堂
  
  泗水人说起鱼,总是一脸可惜:“泗水的鱼很多都老死在海里了。”我不明就里,他们笑答:“因为吃不过来,鱼太多,嘴太少。”在泗水餐馆,豆腐煲比石斑鱼还要贵上6000大洋呢。(印尼货币为盾,1万印尼盾才能兑换7.6元人民币。)
  我们慕名去了一家泗水最出名的海鲜餐馆。泗水马路窄,单行道多,车子总在绕来绕去。弯弯曲曲不远万里,到下午2点我们还在朝圣的路上。看到店标时,心里别提多激动了。
  店门口的展示台上,一只只大肉蟹叠着罗汉,每只都用宽宽的绿芭蕉叶五花大绑着。一排一排,形式感很强。有种没见过的大虾一看就体格健硕,虾壳上闪着蓝绿的光,张牙舞爪地俨然一副小龙虾的范儿加上大螃蟹的霸道。相比之下,青蛙、龙虾倒显得淑女得多。鱼多得说不上名字。鱼皮也极其时尚,无论有鳞无鳞,造型、面料、色彩一样不少,连质地、花型、纹样、缀饰也长得各有不同,米兰时装周的设计也不过如此罢。
  印尼人左右手有别,左手抓不洁之物,右手吃饭,不过现代印尼人并不排斥用餐具。只是在这里,餐具根本派不上用场,只能上手。咖喱咸蛋黄肉蟹鲜香滑嫩,明明是咖喱,但嚼出一股椰浆味,吃得我欲罢不能,恨不得连盘子都 啃了。咖喱虾同样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只剩壳儿了。鱼也难逃红颜薄命的定数,想想这般美丽又可口的鱼还能老死在海里,真是暴殄天物。反过来想想,得个善始善终倒也是个好事。
  海鲜要配白葡萄酒,在印尼,白葡萄酒的“备胎”是鲜榨果汁。我选了鳄梨汁和芒果汁。鳄梨汁口感滑腻,稠稠的,味道绵绵。芒果汁自是香甜得不得了。
  回来的路上,见到几家燕窝行。同行者说起怀孕时猛补燕窝,就是从印尼带回去的。印尼的燕窝产量占全球85%。在一家燕窝行,我第一次见到一整盏带着羽毛的燕子的家。看这完整饱满、纹理缜密、乳白剔透的燕窝,不规则地夹杂着灰灰黑黑的细小羽毛,想来窝主一定曾经翅湿沾微雨、泥香带落花吧,每次燕燕于飞、差池其羽时,就随意地在窝里掺杂上一根小羽毛,给这盏窝留下属于自己的符号和味道。
  听说洗燕不容易,工具只是清水和镊子。洗燕师精雕细琢,慢工出细活,才能出那么一个可以吃的艺术品。生手一天也挑不完一盏,熟手一天也只能挑六七盏。物以稀为贵,当然燕窝不可能便宜。不过印尼当地人基本不吃,只是华人很认。
  
  巴厘岛:吃脏鸭,喝猫屎咖啡
  
  巴厘岛或许是印尼诸岛里最为国人所熟悉的了。但巴厘岛并非典型的印尼城市。巴厘人信奉印度教,全印尼不到2%的印度教教徒几乎全在巴厘岛了。
  岛上有家风评很高的餐厅。服务生穿着统一的白底T恤,从上到下画着三只绿鳄鱼:一只在流口水;一只吃得陶醉,鲜红的舌头都歪在牙外;最下面一幕是一只吃得一激动,把舌头咬掉了。
  这是提示我们,这家太好吃了,小心吃掉舌头吗?
  脏鸭是必点项目,巴厘岛的鸭子从来散养,吃小鱼小虾,天天锻炼身体,一来弄得浑身泥巴,二来练得身材矫健,三来烤制之后鸭皮黑不溜秋,所以叫它作“脏鸭”。视觉有时总是爱骗人,脏鸭不中看,但中吃――酥脆、肉紧、不油腻。
  下午茶直奔宝格丽(BVLGARY)酒店的酒吧。路很不好走,心下狐疑:这是宝格丽的风格吗?好容易进了酒店,一片郁郁葱葱之中,路迅速提升了品质。一个小转弯之后,我看见一个小小的直升机停机坪,在车窗外缓缓后退。原来如此,来这种高档酒店的,未必都驾车前来呀!
  宝格丽酒店的酒吧倚山筑基,陡直的崖下便是印度洋。借着视觉的错位,酒吧前的水池和泳池仿佛与印度洋相连,池边桔黄的萱草花也似乎是横空出世了。古人说,萱草可以忘忧。可生长在这里,又何忧之有?平眺印度洋,清风撩面,只觉夫复何求,着实是言有尽而意无穷了。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阳伞开在空中。在这里品尝了印尼最好也最贵的咖啡――猫屎咖啡。不用怀疑,顾名思义,咖啡豆是从猫屎里翻出来。同行在世博会的印尼馆喝过猫屎咖啡,当时她颇兴奋,结果发现端出来的是一只喝巴西咖啡用的小咖啡杯,再看杯子里,只倒了半杯多。最郁闷的是这一杯一口的分量还让三人分享,每人一抿而已。喝是喝了,只是就像人参果过八戒的喉咙,还没尝出味道呢就没了。足见其珍贵了吧。
  趁咖啡没端出来,我忍不住问:“味道……怎样?”同行努力地想了想:“忘了,太少了,没好好品尝。”
  猫屎咖啡的猫是麝香猫,就是《李尔王》里提到“请给我一点麝香猫的香油,刺激我的灵感”的那种猫。它们分泌的油脂是香水业的珍贵原料。麝香猫野生难圈养,穿梭于苏门答腊岛北部丛林,最爱新鲜咖啡果实。咖啡果在猫体内发酵,果肉被消化掉了,果核排出体外,这就是咖啡原豆。咖啡的苦味因蛋白质而生,消化系统破坏了咖啡豆中的蛋白质,苦味当然也就冲淡不少。一斤猫屎中只能提取约150克咖啡豆,烘焙过程还有20%的损耗,因而猫屎咖啡年产量不超过400公斤。猫屎豆理所当然地成为印尼的“白金豆”,想当年它可是印尼进贡荷兰王室的贡品呢。
  印尼咖啡有明显的泥土味和中药味,极其黏稠。据说猫屎咖啡更甚,还传说喝完唇齿间留有淡淡的薄荷清香。
  果然端上来的只是一小杯,我小心翼翼地捧起,仔细阅读半天:棕色的水平面,隐隐泛起金黄的咖啡粉泡沫。喝完咋咋嘴,思量半晌,尽管有些心理作用,但我发现自己离品不出人参果味道的八戒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