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芥川龙之介是日本近代新思潮派的代表作家,素有“鬼才”之称。在短短十几年间,创作了小说、评论、随笔、诗歌、札记和游记等大量有分量的作品。他的早期作品以历史小说为主,《地狱变》就是其中的一篇成功立作,作家以血淋淋的惨厉笔墨揭露了封建领主骄奢淫逸的罪恶和下层人的悲剧命运。本文分析《地狱变》中主要登场人物画师良秀的性格特征,从而更好地解读悲剧故事产生的由来。
关键词:良秀;性格;悲剧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A
《地狱变》是芥川龙之介的经典力作,其波澜起伏的故事情节十分吸引读者。它讲述了封建领主堀川大公命令很自负的画师良秀画一幅地狱变的屏风,可良秀一向没亲眼见过的就画不出来,于是可怜的良秀就逐渐上了大公的圈套,大公给他安排了火烧槟榔毛车的场景,可是上面坐着的居然是良秀自己的爱女。艺术至上的良秀看着眼前的一切,完成了地狱变的屏风的绘制。完成绘制的第二天晚上,良秀悬梁自尽,到“火焰的地狱”去与他的女儿相见了。
本文试图通过分析《地狱变》中的登场人物良秀、大公的性格特征以及俩人物之间的关系,从而来解读悲剧故事产生的由来。
一、良秀霸道、傲慢,目中无人,脾气坏到极致
总体上说,良秀是一个性格怪癖的人,在他身上足可见性格的悲剧。
把本朝第一大画师的招牌挂在鼻子上。如果单在画道上,倒还可说,可他就是骄傲得对世上一切习惯常规,全都不放在眼里。
不但在府里,连横川的那位方丈,一谈起良秀也好像遇见了魔鬼,脸色就变了。
因此连他的弟子们都害怕将来会受他牵连,有不少人就半途同他分手了――反正一句话,就是放荡不羁,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
尽管是本朝第一的大画师吧,居然当着大公的面,也敢放言高论。难怪他那些弟子,背地给他起一个浑名,叫“智罗永寿”,讽刺他的傲慢。
“这畜生,害我出了一个败笔。”良秀狠狠地嘟哝着,将蛇放进屋角的坛子里,才勉强解开弟子身上的铁索。也不对弟子说声慰劳话。在他看来,让弟子被蛇咬伤,还不如在画上出一笔败笔更使他冒火。
从上述对良秀的性格的描写,可以分析出他以本朝第一大画师自居,对大公都敢高谈阔论,更不把其他画师放在眼里。可见他的傲慢和目中无人。作者在这安排了老方丈这样一个角色是有其作用的,就连性格温厚、德高望重的老方丈这一类极端人物一谈起良秀都会变脸色,足见良秀的为人之差。对于和自己关系比较远的人也就罢了,然而,良秀对身边的徒弟也是一样的残忍。他把徒弟当作自己写生的对象,当徒弟遇到险境时,不但不说些慰劳的话,反而觉得还不如让弟子受蛇咬,免得自己还画出一张败笔。这些足见良秀的坏脾气。具有这样性格的人往往使自己孤立无援,受到周围人的排挤,这也是他悲剧命运的根源所在。
二、艺术至上主义的绝对捍卫者
据说他在四面挂上蒲席的屋子里,点上许多灯台,调制着秘传的颜料,把弟子们叫进去,让他们穿上礼服、猎装等各式衣服,做出各种姿态,一一写生。
“劳驾,把你的衣服全脱下来”。听了师傅的命令,那弟子急忙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赤裸了身子。他奇怪地皱皱眉头,全无怜惜的神气,冷冰冰地说:“我想瞧瞧铁索缠身的人,麻烦你,你得照我的吩咐,装出那样子来”。
害怕的还不仅是猫头鹰的袭击,更使他毛骨悚然的,是那位良秀师傅,他在一边冷静地旁观这场吵闹,慢慢地摊开纸,拿起笔,写生这个姑娘似的少年被怪鸟迫胁的恐怖模样。
从上述这些描写中可以看出良秀在创作每一幅作品时的认真的态度,这一点是值得我们肯定的。他说“我一向绘画,遇到没亲眼见过的事物便画不出来,即使画出来了,也总是不满意,跟不画一样”。但他这种认真有点变态,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他把自己的创作建立在徒弟痛苦的基础上。
把他的艺术至上精神表现得淋漓尽致的还得说是他地狱变屏风的事:
刚才还如落入地狱般在受罪的良秀,现在在他皱瘪的脸上,却发出了一种不能形容的光辉,这好像是一种神情恍惚的法悦的光。大概他已忘记身在大公的座前,两臂紧紧抱住胸口,昂然地站着,似乎在他眼中已不见婉转就死的闺女,而只有美丽的烈火,和火中殉难的美女,正感到无限的兴趣似地――观看着当前的一切。
上述字描写了良秀终于见到了他要完成的狱变屏风关键部分的现实的一幕。然而,这一幕对于良秀而言也未免有些过于残酷。看着居然是自己的女儿在槟榔毛车上被熊熊烈火所烧,良秀的脸色顿时煞变,两臂依然伸向前面,眼睛好像要把当前的景象一下子吞进去似的,紧紧注视着包卷在火烟中的车子,恐怖、悲哀、惊慌在他的脸上历历再现。但是,这种痛苦瞬间就被艺术的理智所战胜,很快他就从一个父亲的立场转为艺术家的立场。艺术至上思想促使他的神经进入了艺术升华的境界,他眼睛里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所爱的女儿遭受折磨死掉的样子,他所看到的景色只有美丽的火焰的颜色,以及在火焰里遭受痛苦的女儿的样子。
三、对女儿的爱可见良秀并不是一无是处,他同样具有人性的一面
寺庙向他化缘,他向来一毛不拔,可是对女儿,身上的衣衫,头上的首饰,却毫不吝惜金钱,都备办得周周到到,慷慨得叫人不能相信。
倘有人讲他女儿一句坏话,他就不难雇几个街头的流氓,把人家暗地里揍一顿。因此大公把他女儿提拔为小女侍时,老头子大为不服,当场向大公诉苦。
有一次大公叫一个宠爱的童儿作模特儿,命良秀画一张幼年的文殊像,画得很逼真,大公大为满意,便向他表示好意说,“你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吧!”“请你放还我的女儿吧!”他就老实不客气地提出了请求。
当他茫然向车子奔去,忽然望见火焰升起,马上停下脚来,两臂依然伸向前面,眼睛好像要把当前的景象一下子吞进去似的,紧紧注视着包卷在火烟中的车子,满身映在红红的火光中,连胡子碴也看得很清楚,睁圆的眼,吓歪的嘴,和索索发抖的脸上的肌肉,历历如画地写出了他心头的恐怖、悲哀、惊慌,即使在刑场上要砍头的强盗,即使是拉上阎王殿的十恶不赦的罪魂,也不会有这样吓人的颜色。
文章的这些地方可表现出良秀对于女儿的爱是很深的,对别人良秀可能是一副讨人厌的嘴脸,但对女儿足可见他的父爱。无论是生活方面,还是在女儿终身大事上面,都做到了一位父亲应该做的。然而,由于女儿的问题,良秀和大公之间逐渐产生了矛盾。
四、结语
正因为以上的性格特征,悲剧才逐步形成。《地狱变》的结局是以画师良秀自杀而告终。那么一向主张艺术至上的画师为什么又选择自杀呢?正如文章所说,女儿是良秀“唯一像人一般的情爱所在”,女儿就是良秀全部人生的象征,女儿的生命也就是良秀的生命,如今,女儿为了他的艺术而献出了生命,他只能以一死而了结,到“火焰的地狱”去与他的女儿相见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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