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死亡密码的人

  终日和骷髅相对   一进王雪梅的办公室,两具阴森森的骷髅赫然入目。王雪梅只要上班,就终日面对着它们。   王雪梅看出了我的不自然,很理解地微笑,眼神温暖而亲和。她靠近了骷髅,一个美丽的女人和骷髅竟然和谐了起来!
  王雪梅颀长俏丽,一件紧身短衫一袭长裙衬出了她的窈窕,很难看出她已是年近半百的人了。
  她开始用赞美的语言对我说骷髅,她在说人体,说有关人的话题。
  王雪梅指着两具骷髅说:这是一男一女,很相配的一对!我把这两个家伙请来和我相伴,是为了让他们时时提醒我。
  提醒什么呢?
  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身上的天职。
  “天职”如何解?
  人命如天,人的尊严如天,人的权利如天!法医的职责说到底是维护人的权利。这便是天职。
  王雪梅是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技术信息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国法医学会副会长、主任法医师。提起她,中国法医界无人不晓。1983年,王雪梅在西安考上了法医系硕士研究生,毕业后被招进最高人民检察院,开始了法医生涯。20年来,她曾主持数百例重特大疑难案件的法医学检验鉴定工作,很多疑难悬案的秘密被她揭开。从她手里签发的案件检验鉴定书,直接成为法院定案最有力的证据。
  王雪梅13岁就成了一名解放军战士,她的习医实际上从那时就开始了。纵观她的成长经历,颇有传奇色彩。
  
  小兵的公开检举
  1969年,“文革”热火朝天,学校瘫痪了,王雪梅想当兵,可爸妈不同意。王雪梅就找来爸爸的一本通讯录,然后照着上面的名字、地址,偷偷给部队的伯伯、叔叔写信。她终于如愿入伍。
  王雪梅成了一个卫生兵,从此开始了她的从医生涯。部队要野营拉练了,一天100里的急行军,可王雪梅硬是挺了下来。部队拉水泥,去的都是膀圆腰粗的小伙子。她也要去。100斤重的水泥包压在身上,王雪梅艰难迈步,硬是将水泥扛到了卡车边。
  这些还都不足以说明她最本质的性格,王雪梅在部队里最出彩的一件事发生在入伍三年后。一天,战友小静突然凑近她的耳朵说:政委是个流氓!随后就说了他对几个女孩做的龌龊事。
  没过几天,军区来人给团领导作年度考评,大家轮流发言,对团政委说的全是好话。王雪梅听得烦了,举手大声说:我来说。
  王雪梅一开口让所有人都惊呆,她竟然说:我们政委耍流氓!并强烈要求军区追查。
  很快,政委找到了她,倒没有训斥,只是责怪她被坏人利用了。随后便说:你准备复员吧。
  王雪梅复员了。她走后不久,那个政委因犯强奸罪被逮捕,获刑8年。
  三年部队卫生兵经历让她喜欢上了医学。分配工作时,她选择到西安儿童医院当一名护士。她遇到了一个难题:给孩子做头皮静脉穿刺时,总找不准静脉。同事们让她在小病人的头上练。王雪梅不肯,她想到了太平间里的小尸体。她用一把当时稀有的大白兔奶糖“买通”了管太平间的大爷。然后,每天晚上她都会去那里,在当天死亡的孩子头上练穿刺技术。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和死尸打交道。那年她才17岁。
  
  刑警队长“栽”了
  刚到北京,她正值而立之年,对事业充满激情,又极其单纯,只相信对职业的真诚,以及必须具备丰富的专业知识。除此之外,她没有更多的考虑。她就是怀着这种轻松愉快的心情接受了第一项任务。
  某省发生一起特大银行被盗案,负责案件的刑警队长抓获了一名犯罪嫌疑人。羁押审查期间,嫌疑人突然生命垂危。嫌疑人家属控告,说有刑讯逼供之嫌。然而刑警队长断然否认。疑案一路上报,一直到了最高人民检察院。高检领导嘱王雪梅对此复查。她的任务是查明嫌疑人究竟是自身有病,还是刑讯逼供所致。
  王雪梅认真查阅了病人的病情材料,病人的无尿引起了她的警觉。这时,病人突然死亡。
  王雪梅对死者的肾脏标本作检验,发现肾坏死细胞堆积肾脏,正是外伤淤血引起的。事情已经清楚:死亡跟刑讯逼供有直接关系!
  公安系统的人打电话找王雪梅,所有人都说,这位刑警队长非常优秀,他嫉恶如仇,破案无数,屡立战功。有的同志说到动情处,甚至流下了眼泪。
  王雪梅虽为女人,但一贯崇尚豪爽侠义,也是性情中人,公安同志们对刑警队长的深厚情谊她也热血沸腾。但对一名法医来说,必须尊重科学,尊重事实,这是铁的原则。
  她很快就作好了鉴定报告,法院正在等这份判案的直接证据。
  就在这时,她意外地接到了当时法医学界的一位领导打来的电话。领导以老前辈的口吻提醒王雪梅:情况很复杂,怎么处理,我们再商量商量吧!说完,不等王雪梅回答,就挂了电话。
  王雪梅明白领导的意图。但她稍作犹豫后就断然决定:报告决不能缓!我必须让死者死得明明白白,谁的命都是命啊!
  报告送达后的第三天,法院作出判决:刑警队长刑讯逼供行为成立,按过失致人死亡罪,判处他有期徒刑三年。
  接着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就在宣判的当天,刑警队长大哭一场后,乘人不注意,从三楼一跃而下……
  听到消息后,王雪梅为刑警队长的死深感难过,也为他对自己生命的轻视而遗憾。
  这次办案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以至过了20年她都难以忘怀。
  
  有话好好说
  20年里,在王雪梅主持的法医鉴定工作中,不乏让人拍案叫绝的精彩案例。
  一天晚上很晚了,她突然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这是个已当了“大官”的朋友,久没联系了,王雪梅隐约觉得是出了什么事情。果然,他寒暄几句就说某某领导的孙女婿魏某死了。然后大概讲了事情的经过――
  魏某是个生意人,经常在南方的一个机场进出,大家几乎全知道他不一般的身份:他妻子的爷爷是京城一个大领导。魏某仗着这些关系,进出机场从来都是从“特别出入口”过。有一天他却被拦住了。值勤的小张是个新同志,还不知道魏某是何许人。
  小张见摇摇晃晃走来一个中年胖男人,旁若无人地直往里闯,就忙去拦他,请他出示证件。这“特别出入口”专为首长和执行特别任务的人设置,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过的。
  魏某顿时生起气来,大声呵斥道:你瞎眼了,竟敢挡我的路?
  小张只知道站在这个岗位上必须严格执行制度,所以毫不示弱,仍坚决不让他进。
  魏某更火了,嚷道:你去把你们领导给我找来!说着依然试图闯进去。
  小张见围观的人多了起来,怕影响秩序,便硬将魏某拉进办公室,他要按规定对他进行调查,小张觉得这人有点可疑。
  魏某却在被拉进办公室不到10分钟后突然死亡。
  噩耗传到北京后,魏某的家里不啻遭遇一场地震。
  王雪梅去了,先了解事情经过。面对调查,小张紧张极了,结结巴巴地讲了事情经过。
  那天,魏某被拉进办公室后,情绪更加激动,暴跳如雷,一再要小张马上把领导叫来。正在小张打电话向领导汇报时,那男子突然惨叫一声,瘫倒在地。小张慌了,连忙喊来医生。男子很快被送到医院,但医生宣告:病人已经死亡!
  小张讲完后喃喃地说:“我真的没有打他,真的没有。”
  王雪梅严正地对他说:“事实会证明一切的,你应该相信法医,相信科学!如果是你错了,法律不会放过你;你没有错,决不会冤枉你!”
  小张似信非信地看着王雪梅,眼里却充满了期望。
  王雪梅带着助手开始工作了,他们对尸体进行了解剖,发现死者心脏冠状动脉粥样硬化严重,且心肌有坏死现象,却没有发现致死性损伤。王雪梅明白了,她轻轻叹口气,在心里痛惜地对着死者说:你的心脏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可以这样大动肝火呢?有话好好说嘛。
  最终的结论是:死因是由于情绪激动,导致急性心肌梗塞所致。
  听到这个结论,小张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情妇不是杀人凶手
  1989年,一例疑难悬案放在了她的案头。案卷展现了当初案发时的一幕。这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南方某市一个大学的住宅区里非常安静,很多人都在午睡。突然,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打破了寂静,邻居们纷纷向发出尖叫的地方跑去。一个女人惊慌失措地从自己家里跑出来。女人姓王,30岁出头,是中文系的一名助教。大家问她怎么了,王助教张口结舌,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是用手指着自己家。大家疑惑地涌进她家,惊人的一幕展现在众人眼中:中文系的陈教授神态可怖地仰卧在床上,看样子已经死亡。
  这太蹊跷了,陈教授和王助教并不是一家人,可是,陈教授却死在了王助教家的床上!不少人都知道,这个陈教授虽年过六旬,却是个风月老手,曾和好几个女人闹出过绯闻。如今王助教的丈夫在国外进修,家里只有她一人,陈教授又跑来干什么?陈教授衣衫凌乱,这更让人浮想联翩。
  公安局的人很快来了。法医对尸体检验后,发现死者头部有外伤痕迹,头颅内有致命性出血,外伤和出血区域位置一致。
  王助教被拘留审查了。她承认是自己用木棒击了陈教授的头部,原因是陈教授对她实施了强奸,她为了不受侵害,情急之下就对他动了棍棒,却不想失手把他打死了。
  王助教立即以杀人嫌疑被逮捕了。案件似乎已具备了起诉的条件。然而有一个问题却让办案人困惑不解,王助教始终说不清楚是用何种木棍击打老教授的,现场也找不到任何木棍。这是怎么回事呢?
  王雪梅带着助手很快来到案发的城市。验尸证实,老教授的头部确实有一处外击伤,但属于轻微伤;大脑的蛛网膜下腔也有大片出血。粗看之下,的确可以得出“外力造成蛛网膜下腔出血致人死亡”的结论。
  但是,经验丰富的王雪梅很快发现了问题:头皮的损伤相对于致人死亡的蛛网膜下腔的出血而言,显得太轻微了。如此严重的蛛网膜下腔的出血,如果由外伤形成,那颅骨一定会有严重损伤,可老教授的颅骨却完好无损。可以肯定,他的脑内出血并非棍棒击打所致。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老教授脑内出血呢?王雪梅知道只要找到出血的血管及血管破裂口,这个答案就能找到。在显微镜下,她终于发现了破裂的血管,而且这处血管是畸形的,是典型的“动脉瘤”,这种动脉瘤在血压升高的情况下极易破裂。问题清楚了。老教授的死因是动脉瘤的突然破裂,与外伤毫无关系,是典型的性交中猝死,这种情况尤其容易发生在有高血压病的老年人身上。据了解,老教授确实有高血压病史。
  办案人随即提审了王助教。面对这个可以洗清她冤屈的科学结论,她却显得心情复杂。难道她不愿摆脱“杀人凶手”的罪名吗?询问之下,王助教终于羞愧地道出原委。原来,在她丈夫出国后不久,她便与老教授勾搭成奸。那天,老教授又如约来到王助教家。正在他们倒鸾颠凤时,老教授突然惨叫一声,便不省人事。
  王助教平时给人印象稳重、贤淑,她和丈夫也十分恩爱。所以,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名声将受到损坏,丈夫也可能离她而去时,她感到万分恐惧。为了保住名誉,使家庭不至于破裂,她便将罪责全推给死去的老教授。然而,这样做的代价是自己有可能坐几年牢,她却情愿,只要能保住名声。至于她与老教授暗行苟且,只是为排解一时的寂寞罢了。
  办案的同志又向王雪梅提出一个问题:那老教授头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呢?
  王雪梅笑了笑,幽默地说:那是老教授的隐私,因为和本案无关,所以我们没有必要花费精力去搞清楚它,就允许他保守这点秘密吧。
  
  凶残的“模范丈夫”
  又是一件疑似丈夫杀妻案。
  上报的案情这样叙述――
  一个厅级干部的妻子突然死亡。
  对那名女子的死,社会上有两种看法。其一,单位里、社会上好多人说,厅长夫人长期患心脏病,20年来,厅长对妻子不离不弃,可谓“模范丈夫”;其二,有人反映,厅长似有外遇。其妻虽有病,但病情发展缓慢,不至于暴亡,感觉蹊跷。
  来自派出所的反映似乎验证了这种怀疑。那天一大早,厅长就匆匆来到派出所,说早上醒来突然发现妻子已经死亡,接着就要求派出所开具死亡证明,他说想尽快将妻子火化。因为没有医院死亡证明,派出所按规定要去察看尸体。这期间,派出所同志发现厅长情绪失常,一会儿阻挠,一会儿吵闹。
  派出所对尸体的初步察看印象为,死者面色发青,嘴唇和手指甲、脚趾甲均发紫,可以断定死者生前体内严重缺氧,为窒息致死。
  按王雪梅的经验,死于心脏病的人,尸体上也会出现严重缺氧的迹象;但令人生疑的是,和妻子同枕共眠的丈夫,对妻子的死亡竟毫无察觉。如果真是突发心脏病,病人会有很剧烈的挣扎,作为一个对病妻十分关心的丈夫,他可能这么麻木吗?一系列的迹象说明,这男人极有可能是杀害妻子的凶手!
  很快,王雪梅带着助手对尸体进行了鉴定。死者体表正如上报的那样,面色发青,手指甲、脚趾甲均发紫,但这并不算太反常。王雪梅不肯罢休,她用镊子翻开了死者的眼睑,眼结膜上一个比针尖稍大的出血点清楚地出现了!她心里不由得一惊,这个所谓的模范丈夫,一个道貌岸然的厅级干部果然是对妻子下了毒手!对一个有经验的法医来说,根据这个出血点就可以判断出死者十有八九是死于机械性窒息,即意味着死者是被人扼死的!
  但又奇怪,如果是被外力扼死的,死者的颈部应该留下扼痕,但死者颈上为什么没有?
  王雪梅果断地切开死者颈部的皮肤,没发现出血现象。再深入颈部深肌群,还是没发现出血。王雪梅不甘心,解剖刀继续向下切,罪恶终于暴露了:在紧贴舌骨和甲状软骨的肌束上,出现了多处新鲜出血,而且舌骨有骨折的裂痕。这说明死者在生前颈部曾受到外界暴力的袭击,就是这一暴力导致了她在短时间内死亡。
  在科学的证据面前,厅长不得不低下罪恶的头。原来,所谓的“模范丈夫”早已对病妻心生厌恶,并找了一个情人。为了达到与情人成婚的目的,又不影响自己的仕途,他便精心设计了一个杀妻的万全之策。那天晚上,他对妻子表现出少有的温柔。等妻子带着浓浓爱意进入梦乡后,他便用棉被蒙住了妻子的头,然后双手隔着棉被死死地扼住了妻子头颈,妻子还没来得及喊声救命,就命归黄泉了。
  厅长自以为得计,却低估了法医的法道。
  
  温柔最是女人心
  1991年盛夏。最高人民检察院决定查实某地一桩疑似刑讯逼供案件,为此组成了专案组,王雪梅以首席法医的身份成了其中一员。
  巧的是,王雪梅两年前曾到那个地方办过案。当时,一名刑警办案操之过急,致使一名嫌疑人死亡。王雪梅验尸后得出结论:挤压综合症致死。那名刑警因之获刑一年。
  在为专案组接风的饭桌上,当地公检法的领导都来了。看得出,来人都心情紧张。他们都很清楚专案组查案的背景,都清楚这位女法医鉴定结论的分量。结果究竟如何,莫能揣测,搞不好就会出现一场惊心动魄的“地震”。
  王雪梅没觉得这次办案和以往有什么两样。此刻她倒是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位刑警,心里很不平静了,激动之余,平素滴酒不沾的她竟举起了酒杯,诚恳地向当地公安局的一位领导鞠了一躬后说:我向你们“赔罪”!
  公安局的同志忙说“岂敢”,自己抢先把酒喝了。王雪梅却是真诚地喝了三杯“赔罪”酒。
  第二天开棺验尸。本来,王雪梅最喜欢现场工作的气氛――警车开道,两旁武警肃立警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此刻,她就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神气最威风的女人。这天,虽也有警车开道,也有武警肃立两旁,然而她却兴奋不起来,她很清楚地感受到了旁边人的压抑心情。
  棺材被掘开了,死尸暴露了出来。正是艳阳高照,省政法委的一位领导亲自给王雪梅撑起了遮阳伞。王雪梅忍着强烈的异味,仔细观察分析,事实证实了她当初的直觉:死者骨骼完整,毫无损伤。当初法医所作的“死于急性心脏病”的结论是正确的,遭受殴打致死的怀疑完全可以排除!
  开棺工作结束后,北京来的同志准备打道回府。当地的同志为他们饯行,大家又聚在了饭桌上。空气很沉闷,当地的同志很想问问结果究竟如何,但谁都不敢张口。他们全都知道两年前王雪梅在这里办的那次案。公安局的一位领导举起酒杯壮着胆子对王雪梅说:刚才有一个女同志想见你,她是我们这里那位法医的妻子,我没让她进来,我替她问问你可以吗?说到这里,他的眼睛湿了。一席话触动了王雪梅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被这位领导对部下的关怀所感动,被那位法医家人的亲情所感动,她又激动起来,举杯仰面,将一大杯白酒喝了个精光,放下杯子时两行热泪突涌而出。
  她把酒喝光了!她哭了!所有人先是一愣,很快又醒悟:这样一个执法如山的女人是绝不会随便为渎职的人干杯的,也不会随意掉泪的!顿时人人浑身轻松。太高兴了!但没有鼓掌,也没有欢呼,有的却是流泪。泪水里更有感激、钦佩、敬重,为一个智慧而公正的女法医。
  
  为了美好的生活
  在工作中,王雪梅总给人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但很少有人知道她的体质其实很差,一累就头晕、浑身乏力。可只要有任务,她马上会满怀激情地投入到工作中。
  面对赞扬,她总是既平静又激动。她从不把自己放在功臣的位置上而自满自得;但她在说起自己为什么酷爱法医这个职业时,却显得很动情:那些含冤而死的人,他们再也无法讲述死亡的过程和真实原因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法医才能够用科技手段,来破解死因密码;让罪恶大白于天下,让冤屈得以昭雪,让亡灵得以安息。每一具尸体对我来讲,都是我的服务对象,我只有尽力对他们负责,让他们死得明明白白,这样,我才会觉得心安。
  再见到王雪梅时,她在离家不远的景山公园里。她穿着休闲,正跟一大帮退休的老头老太在晨练。人家都跳交谊舞,独有她与众不同地跳迪斯科。她在尽情享受着生活。她说她还在业余时间练声乐和钢琴。假期里,她喜欢和家人、朋友到景色优美的地方去游玩。我们从她对生活的热爱里领悟她何以嫉恶如仇,何以将法医工作视为必须倾心倾力的天职。
  编辑/李小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