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小剧场:繁华背后有暗涌:北京年轻人必去的地方

  北京小剧场近几年确实很火,从国外到国内,从经典到原创,无不在一点点收获着票房与观众对话剧的满意度。金融危机并未给这个行业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相反,有一些文化演艺公司还觉得这是个必须要抓住的机会,逆市投戏,不遗余力地打造自己认为的精品。而那些戏剧主创们,越来越多地向市场靠拢,并努力在商业与艺术之间把握平衡。
  有人说这样的红火不过是泡沫。是的,作为一个在中国存在了20多年的事物,它是年轻的,招摇的,口上说着低调,其实再闷骚不过,心里暗藏汹涌。听那些置身其中的人讲述,或许味道不同。
  
  
  导演:人不在多,出精品就行
  
  导演是北京小剧场戏剧演出的主创中坚。9年前,《恋爱的犀牛》在当时的中国青年话剧院小剧场演出40场,这出小剧场话剧让当时的孟京辉由默默无闻一举变成了中国先锋戏剧的领军人物。而今,他的《琥珀》和《艳遇》在大剧场找到了天地,但他则说,“我仍然热爱小剧场。”
  “小剧场更有活力,有着更强烈的感染力和更鲜活的生命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戏剧对于我来说就像一场恋爱,而在小剧场做戏就像是和观众面对面谈恋爱――小剧场话剧会给观众带来更直接的冲击力。”
  2008年,孟京辉担任艺术总监的青年戏剧节一口气推出了12位导演,但从整个青年戏剧节观众对戏剧本身的反映来看,或许只有《西游记》的导演黄盈和《东游记》的导演赵淼,能在与市场接轨的路上一路狂奔。而孟京辉觉得,导演并不在于多少,而在于为北京的小剧场和观众奉献出多少精品。
  哪些算是精品呢?票房多的,口碑好的,排场大的,有大牌的,还是别的什么?观众自有定论,而一些习惯了“艺术”的导演将观众“拒之门外”的做法,则肯定不是当下的北京小剧场所想要的。
  “大鬼创作兵团”出品的小剧场话剧挺多的,《幸福中国》《满城全是金字塔》《月亮之上》等等,导演大鬼认真地排每一出戏,但他纯粹为了搞笑而搞笑的风格也让一些观众质疑。而大鬼觉得这很正常,在他看来,刚起来的北京小剧场需要这样的戏,也是一个成熟市场必须要走的阶段。“票房基本就是所有的赢利,而做戏就是为了市场,让观众觉出真善美,抓住了大众,就抓住了市场。”
  有无数跟大鬼一样想法的导演或者戏剧制作人,他们是一个群体。而像从大学生戏剧节出来的顾雷则是另一个青年群体的代表。
  顾雷,当年校园先锋戏剧的领军人物,如今在电影频道做电视编导。在工作之余,他会和一些固定的朋友出来排戏,不急着演出,而是打造反映内心灵魂的戏剧精品――和纯粹的搞笑话剧是两码事。他们,是蓄势待发的一群。“小剧场,就像我的戏一样,压抑而蓬勃,埋在地下有如蚯蚓,四处窜动,吸取精血,如果你给我一个光鲜亮丽的大舞台,我反而手足无措,观众也会一样。”
  
  
  
  制作人:先让市场成长起来
  
  “现在小剧场的势头很好,我们的《麻花》系列年底会再推动一下这股热潮,让市场持续下去。” “《开心麻花》系列”的市场总监阎萍很有自信,“起码,北京的小剧场会持续地火下去,没有任何迹象显示有可能衰弱。恰恰相反,这个市场起来了,小剧场要做大,要夺大剧场的权。”
  阎萍提到了《麻花》在制作上的问题,“主要是演员选择以及整个运作环境还不够精良。近日看美国百老汇的《发胶星梦》和《阿依达》,人家每个演员都能站得住台。而我们则不行,尤其是有时候为了市场请一些明星,他们的功力有待提高。”
  小剧场发展迅速,质量参差不齐是不争的事实,但一拥而上的那些很差的戏(如果也算是戏的话),也不至于就把刚起来的市场毁了。在阎萍眼里,北京小剧场的戏大多数都是在迎合大众的口味,不像国外,更注重自身的修养和艺术本身。
  在大多数制作人眼里,如今北京的小剧场,最好与一家强势媒体或者文化传播公司合作,把市场运作这一块,包括宣传、包装、演出场地、票务以及商业赞助,都交给他们来操作,利用其资源优势达到更好的市场预期。而剧团本身则可以专心投入到剧本创作、排练和演出中去。最后按一定的比例分配票房与商业赞助的利润。
  只是剧本质量、培养中的观众会与制作宣传成正比例发展吗?
  
  
  经营者:远没有看上去那么风光
  
  傅维伯是东方先锋剧场的经理,也是北京戏剧界说话极有分量的人物。当《两只狗的生活意见》在东方先锋剧场
  风风火火地演出时,媒体上宣传的都是票房火爆,而他却说,“北京90%的小剧场都属于基本维持,艰难生存,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风光。”他所指的,是场租和投资。
  对于很多剧场来说,场租是最大头的收入。“9个剧场”就是如此。剧场负责人樊欣颖透露,演出前,剧组应给剧场70%的场租,演出中或者之后,再交付剩余的30%。但是有很多年轻团体或者工作室,常常一拖再拖。本来场租已经是杯水车薪,再加上不能很好地落实,可见,说北京小剧场特别红火,也是不恰当的。
  除了对外收取场租费,小剧场的资金还来源于相关单位的拨款。拨款一般只在营业之初,之后的成长,就要靠自负盈亏了。而人员费、物业费、水电费和以“娱乐场所”为标准的税收,则是剧场必须负担的。这时,剧场可能会举办一些商业性的演出或者晚会来维持运营。比如东方先锋剧场,2005年刚营业4个月的时候,上演话剧《父亲》之余,还办了超女张含韵的演唱会。
  傅维伯在小剧场的运作者中,应该算有办法的,总能拉来不少演出,也一直在业务拓展上作着各种尝试。“一场戏没有商业投资,那我们就办20场、50场,总会出现有远见之人的。”
  商业赞助,是所有剧场的救星,但它却若隐若现,始终没有真正现身。会现身吗?傅维伯在电话里笑起来,“一定会。”
  
  期待小剧场真正的春天
  
  是的,北京的小剧场和小剧场话剧并没有票务网站上传说的那么火。大量的赠票,剧名严重跟风电影,为了宣传而刻意营造出来的大好氛围,还有“娱乐至死”的追求,都跟这个时代过于合拍,无法提升出内心持久的生命力。这从近5年的小剧场话剧中可见一斑――前几年红火的剧目,今年还记得哪一部呢?
  然而即便如此,在市场化刚刚起步的大环境下,小剧场还是在蓬勃发展着,人头攒动的背后,是小剧场经营者和剧目制作者暗藏着的汹涌的心思。如何表达出想法,这是至关重要的。
  当前,若想推动小剧场继续向前发展,除了政府更多的支持,还应当抓住当前观众审美倾向迁移的兆头,以小剧场话剧去赢得观众。同时,小剧场话剧也应具备一定的艺术水准,跟“小品”区别开,尽量避免因为商业赞助而带来的质量参差不齐的问题,把好最关键的质量关。
  这样,小剧场真正的春天,才会有来临的时候。
  编辑/麻 雯 mawen214@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