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文斯的问题可能是小节,但对大人物小节上的处理,却可看出一个国家对腐败问题的容忍度。 在美国政坛,参议员泰德?史蒂文斯(Sen. Ted Stevens)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他84岁高龄,二战英雄,共和党内最资深参议员(1968年至今),曾任过参院临时议长。说起来,他与中国还很有渊源,早年是飞虎队成员,来华参加过抗战,并获当时国民政府颁发的勋章。
但就是这样显赫的人物,现在也面临检察部门的调查。他犯了什么事?事情似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据美国媒体报道,史蒂文斯原有一座110平方米的房子,后来翻修并扩建成230平方米,为他出钱的是美国VECO公司。VECO是一石油公司,其老总为史蒂文斯好友。按照新房现在44万美元的价格,史蒂文斯涉嫌收受好处及其他礼物共约25万美元。
区区25万美元,比起史蒂文斯对阿拉斯加的贡献,似乎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他曾担任过参院拨款委员会主席,光为家乡基础设施建设,就谋得资金数十亿美元。可以说,每个阿拉斯加人都从他的努力中受益。
因此,他在阿拉斯加享有崇高威望。2000年世纪之交,他被评为“阿拉斯加世纪伟人”;阿拉斯加最大的Anchorage机场以他名字命名;他80大寿时,阿拉斯加州长宣布这一天为“感谢泰德?史蒂文斯参议员日”;许多阿拉斯加人更是亲切称呼他为“泰德伯”(Uncle Ted)。
按理说,应该功过相抵,功远大于过。但这作为外人的评价可以,但在司法实践上断不允许。由于史蒂文斯未将房屋整修等情况如实向参院申报,所以事情曝光后,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和国税局(IRS)迅速出动,对其住处进行搜查。7月29日,史蒂文斯被控非法收受礼物等7宗罪。如果情况属实,这位美国政坛耆老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美国每年都有不少腐败和丑闻曝光,当然,也肯定会有很多“大鱼”深藏不露。但从史蒂文斯事件中也可看出,美国公职人员还是受到明显制约的。首先是执法必严的法律制裁。事件曝光后,调查部门迅速展开行动,这不存在“刑不上大夫”或“打招呼”的行为。在法律面前,高官、要人也不存在侥幸心理,在某种程度上,由于他们处于聚光灯下,执法可能更为严格。
第二,舆论的监督。史蒂文斯之所以东窗事发,首先爆料的就是其家乡的《Anchorage日报新闻》。显然,史蒂文斯如果真犯事倒台,肯定损及Anchorage的声誉,但这不能成为隐瞒不报的理由。当然,在美国的体制下,史蒂文斯对报纸提出抗议可以,但要求报纸回避报道也不大可能。
第三,严格制度制约。比起贪污动辄上千万甚至过亿的一些发展中国家的中低级官员,史蒂文斯区区不到200万人民币的收入,可能真算不上什么,更何况史蒂文斯和VECO老总还是老朋友,朋友之间帮忙修个屋,又没现金相送,这算得了什么?但是不行,公务人员收受重礼,在美国本身就触犯法律,而不申报更等同于蓄意隐瞒。
严格明确的法令,使美国许多公务人员根本不敢妄为。比如,一些政府公职人员和朋友共餐,为避嫌总是宁可自掏腰包。我还曾采访过一个白宫旁卖热点的小摊贩。小摊贩的回答更具典型性。他说,警察等人只敢来抽查热点是否卫生,他们不敢有敲诈,白喝一杯咖啡都不敢,因为他一旦举报,这些人马上就可能被开除。
美国一些警察可能比较憋屈,但这也奠定了警方的正面清廉形象。史蒂文斯的问题可能也确实是小节,但对大人物小节上的处理,却可看出一个国家对腐败问题的容忍程度、应对举措。或许,史蒂文斯的教训,也可以给一些国家以借鉴和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