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对婚姻现状不满的两个已婚闺蜜,相约各自寻找“后备丈夫” 2006年元月的一天早上,北京海淀区一家饭馆的总经理柳红心情郁闷地来上班。她的好友、酒店的合伙人杨桃走过来问她:“你脸色不好,怎么了?”柳红叹了口气:“又和丈夫吵架了。”
时年35岁的柳红,出生于河北农村,因家境贫寒,她16岁就独自离家到天津打工。7年后,柳红与天津人周立结婚,次年生下女儿。周立是普通工人,家境一般,清苦的生活令柳红苦恼不已。不久,柳红与周立协议离婚,然后独自到北京闯荡。两年后,经人介绍,柳红嫁给了大她14岁、在一家具公司当经理的张裕。之后,柳红拿出15万元与杨桃合伙开了一家饭馆。
事业有成后,柳红对婚姻却越来越失望。丈夫的家具公司只是一个十几人的小作坊,经济效益远远比不上柳红的饭馆。而且,张裕老实本分,性格内向,连话也不愿与妻子多说一句。柳红与丈夫的感情越来越淡,夫妻俩时常吵架。
与柳红一样,杨桃对婚姻也不甚满意。杨桃比柳红小一岁,8年前在东北离婚后来北京闯荡,嫁给在建筑公司当工长的现任老公,两人的感情也非常一般。相似的经历,让柳红和杨桃的感情胜似姐妹。
柳红经常无奈地说:“我们都算能干的人,为啥就遇不到一个好男人?”杨桃苦笑说:“好男人还是有的,可我们有家有口,就是想找也没条件啊!我们总不能找情人吧?”柳红听了叹道:“我们不妨一边和现在的丈夫将就着过,一边抓紧寻找合适的男人,找到了就离婚,实在找不到也没什么损失。”杨桃一听笑道:“你这‘骑牛找马’的主意倒不错!”姐妹俩当即约定,一起寻找各自的“后备丈夫”。
有了这种想法后,柳红就到京城一家婚介所登记,很快认识了37岁的某房地产公司总经理王枫。柳红兴奋地告诉杨桃:“我被王枫幽默风趣的谈吐征服,很有一种恋爱的感觉。”“你这么快就有情况了?”杨桃惊讶中带着一丝羡慕,可接着,她又提出质疑:“那人是不是发现你有钱,想骗你啊?”柳红连声说自己会注意,并承诺改天让杨桃见见王枫,请她帮忙参谋一下。
两天后,柳红约王枫到饭馆来吃饭,并让杨桃作陪。看到王枫穿一身名牌服装,举止文雅,杨桃羡慕不已,但她还是特意问王枫:“你这么有钱的大款,为什么不找年轻女生结婚?”王枫笑着回答:“那些小女孩几乎都是冲着我的钱来,我不喜欢。更重要的是,年轻女孩没有人生阅历和岁月沉淀,精神世界几乎就像一张白纸,自己根本无法和她们交流。”
王枫这番话说到了柳红心坎上,她更加坚信自己真正遇到了知己。饭后,杨桃也向柳红道喜,柳红笑逐颜开。
一方因“骑牛找马”太累退出,另一方一意孤行与好友反目成仇
时隔不久,杨桃也去婚介所登了记,可约会几次后,她就向柳红抱怨:“我从小不会撒谎,一想到自己有家庭还出去相亲,就感觉自己在欺骗对方,心里非常累。”末了,杨桃自嘲道:“我是有贼心没贼胆啊!”
2006年6月的一天中午,杨桃在街上看到一个出轨女人被丈夫打得满身是血。当天晚上,她心有余悸地对柳红说:“太可怕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血淋淋的样子。我实在不敢玩了!”柳红把眼睛一瞪:“你以为好男人和幸福就这么容易得来吗?我不管你了,反正我要做到底,你必须替我保密。”
因为晚上不能回家太晚,柳红一般都是白天与王枫约会。这样一来,饭馆就基本上丢给杨桃打理,忙碌不已的杨桃对柳红抱怨道:“姐,你和王枫来往我不反对,可你不能为了他把正事忘了。毕竟,饭馆是我们俩的心血。”正沉浸在婚外情中的柳红,根本听不进这些话,她满脸不悦地说:“你是不是现在看我幸福了,心里不舒服啊。”姐妹俩为此闹起了别扭。
2006年7月底,柳红几经考虑,向杨桃建议两人合租一套房一起住,这样杨桃可以避开丈夫,张裕也不会怀疑自己。杨桃本来就不想回家,马上痛快地答应了。于是,两人在饭馆附近合租了一套房子居住。
租房以后,柳红与王枫的交往更加肆无忌惮。8月初,杨桃眼见饭馆生意越来越差,对柳红不满地说:“你再这样下去,不仅饭馆没法做了,我们多年的姐妹也没法做了!”柳红认为杨桃是在用撤股阻止她和王枫的来往,气得不再理睬杨桃。杨桃也有些生气,转身开车走了。
晚上,当杨桃回到出租屋时,竟半天都打不开门。她一气之下,把门敲得震山响,十几分钟后,柳红才慌慌张张地打开门。杨桃进去一看,王枫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她没好气地说:“你这么有身价的人,约会起码也得上五星级饭店吧,我们这小地方委屈你了!”
王枫一脸尴尬。柳红火冒三丈:“你怎么这样说话?”王枫见两人吵了起来,赶紧拉上柳红出去了。柳红送走王枫回来,杨桃气还没消,嚷道:“你知不知道,自从你和这个男人好上后,我们的生活全乱了套。你要是再不把心思放在饭馆上,别怪我去找张裕揭你的老底!”柳红愤怒地说:“这房子租金我出一多半,我就是要带王枫来!”杨桃冷笑着回击:“你也只能骗骗王枫,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了他,他不把你像皮球一样踢开才怪。到时候两个男人一起收拾你,看你怎么收场。”
杨桃的这句话正击中柳红的痛处,她气急败坏地一把掐住杨桃的喉咙,咬牙切齿地说:“我叫你吼,叫你去告密!”
杨桃拼命挣扎,两手乱抓之下,柳红脸上、胳膊上被抓出了几道血口子。柳红恼怒不已,双手像铁卡一般将杨桃按在地上狠狠掐住,一边掐,一边骂……渐渐地,杨桃停止了挣扎,双手软软地垂到地板上……
柳红见杨桃没了反应,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她清醒过来后,回想起与杨桃多年的情谊,泪流不止。
有夫之妇的身份暴露后再酿命案,想重新回归平静生活只有等来世
第二天一早,柳红把杨桃的包和箱子翻了一遍,将她随身带的存折、车钥匙等拿了出来,又到银行取了30万元钱。然后,打电话叫来杨桃的丈夫。
柳红将存折、银行卡、车钥匙和30万元现金都拿出来,对杨桃的丈夫说:“杨桃撤走了饭馆的股份,跟一个有钱人走了,留下这些钱让我交给你,说是给孩子的。她过段时间回来办离婚手续。”杨桃的丈夫虽然很生气,但看看现金,再想到自己和妻子正闹离婚,就相信了柳红的话,悻悻而去。柳红长长吁了一口气。
当晚,柳红将丈夫张裕和老家的父亲叫到饭馆,当着两个最亲近男人的面,她以因饭馆的事与杨桃发生纠纷为由,自己失手掐死好友的事和盘托出。柳红的父亲听后呆若木鸡,张裕则拔腿就想往外走。柳红急忙在他们面前跪了下来说:“我也是一时糊涂,你们一定得帮帮我……”此时,这两个男人亲情战胜了理智。接着,3人来到出租屋,把杨桃的尸体拉到河北,扔在了一个野外的水塘里。
杨桃被杀的事实就这样暂时被掩盖下来,但柳红内心却从此失去了平静。一方面,丈夫知道她杀人的事,她不可能提出离婚,与王枫结合更是一场不可能实现的梦;另一方面,她时常想起杨桃,梦到她满脸血污来索命……
重压之下,柳红对王枫的情感再也无法全身心投入。一次两人正在床上缠绵,突然电话响了,柳红看也没看就急忙接电话,没想到是女儿打来的。女儿喊“妈妈”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王枫的耳朵里。王枫当面逼问她是怎么回事,柳红只好如实相告:“我与丈夫早已没有感情,随时可以离婚。”王枫冷冷地看着柳红,那眼光令她不寒而栗。
此后,王枫对柳红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不仅要求柳红不能跟别的男人交往,甚至连柳红什么时候跟丈夫过性生活,都要向他汇报。这一切,让柳红苦不堪言。直到这时,她才发现有丈夫和孩子相伴的平静生活多么可贵。她开始冷淡王枫,王枫恐吓道:“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丈夫,然后连你孩子一起办了!”柳红终于认清了王枫的丑恶嘴脸,心想要重回过去的平静生活,只有铤而走险……
2008年4月中旬,柳红对王枫说:“我有一个河北的朋友,想通过你的公司从银行里贷一笔款,你可以从中提取三四万元手续费。”王枫欣然应允。
4月24日,王枫开车载着柳红去河北见她的朋友。中午两人找了家酒店吃饭,柳红趁王枫没注意,偷偷在酒中放入大剂量的安眠药。王枫喝了酒后,很快有些晕乎,柳红把他扶回车上。同时,她打电话让张裕立即赶来会合。当晚,两人驾车赶到天津。
4月25日凌晨3时,柳红来到前夫周立一套闲置的房间,她和张裕将王枫抬到房子里,然后让他出去买些吃的。支开张裕后,柳红操起一根擀面杖将王枫打死,然后将尸体肢解,装进了两个编织袋。张裕回来后,两人开车把装有尸体的编织袋运到天津郊区,扔进一条河沟里。随后,柳红把王枫的车扔在一个小区院内,和丈夫闷声回到北京,一心祈望王枫的死如同杨桃一样,能悄无声息地过去。
4月28日,因接连几天不见儿子,王枫的父母向警方报案。警方随即找柳红和张裕了解情况。在大量铁证面前,柳红供述了杀害王枫的经过。很快,杨桃被她杀死的事实也真相大白。
2009年12月15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作出终审判决,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柳红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张裕因帮助毁灭证据罪,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