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访局长 概览【信访局长,爱因信仰而璀璨】

     这是一个富于挑战性的人,他每天面对的都是一张张怒气冲冲的脸,听到的是骂声、哭声和埋怨声,碰到的是一个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做不尽的是烦事、难事和窝囊事。然而,正是在这个号称“机关第一难”的岗位上,他以22年的春秋让生命最炽烈地燃烧,他用一身的志气、骨气和血气证明了一个共产党人的存在。他,就是江苏省泰州市人民政府副秘书长、市信访局局长张云泉。
  
  故事一:市政府门前:又脏又臭的孙玉宝跪着,想要套寿衣
  张云泉给老人擦脸擦身,叫来车,把老人揽在怀里,送进医院。
  医生要求直系亲属签字,张云泉说:我就是你儿子,我来签!
  1996年秋季的一天,泰州市政府门口跌跌撞撞走来了一位面色枯黄的老人,他跪倒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沾满了呕吐物,散发着一股股难闻的酸臭味。他叫孙玉宝,是里下河贫困村的一个孤寡老人。前不久,他身患胰腺癌,无钱做手术,绝望中来到这里,只求死后政府能为他买一身寿衣。
  张云泉喉头发哽,一把将老人从地上抱起来,一直走进信访局的接待室。他用湿毛巾为老人擦干净脸和身上的污秽,又端来一杯热茶,送到老人的嘴边,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喝下去。随后,他叫来一辆三轮车,把老人揽在怀里,坐上车,送进了医院。接着他四处奔走,为老人筹集医疗费。
  要手术了,老人对张云泉说:“医生要求直系亲属签字,我没成家,无儿无女,咋办?”张云泉握着老人的手轻轻地说:“共产党的干部都是人民的儿子,我就是你的儿子。这个字我来签!”老人泪如雨下。
  手术做了5个小时,张云泉在手术室外等候了5个小时。随后的日子里,他和同事们每天给老人送去可口的饭菜,帮他洗头洗澡。那年中秋节的晚上,张云泉没有回家吃团圆饭,下班后匆匆上街买了月饼,赶到病房。老人望着月饼,张了张嘴,失声痛哭……
  出院那天,张云泉领着信访局的干部到医院为老人送行。老人拽着张云泉的手久久不肯松开,含着泪反复地念叨着:“你让我实实在在地看到了还是共产党的干部好啊!我要把这些告诉全村的人。”
  “信访干部的工作要像甘露一样一滴一滴流进群众的心田。群众高兴了,我就高兴!”至今,张云泉已经义务帮扶过200多户特困家庭,为上百名群众求过医、购过药,先后从自己的工资里挤出4万多元救济困难群众。许许多多原本素昧平生的人,把这位信访局长当作自己的家人。张云泉说:“有困难,就找我张云泉。即使我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也要奉献我的一腔真情!”
  
  故事二:双目失明的胡克明:儿女都没给我洗过脚
  胡克明夫妇走进了信访办,他们再也没有被“踢”出去。
  张云泉: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让群众从我们身上看到共产党好。
  年过七旬的胡克明原是泰州市某单位职工,上世纪70年代一家被错误下放。1986年,胡克明夫妇开始到市政府上访,可他们的问题总是被这个部门踢到那个部门。一天,他们走进了信访办,他们再也没有被“踢”出去。整整18年,张云泉数百次地走进他们的家,先后帮助他们解决了全家的户口、孩子的上学等问题。后来,胡克明双目失明,又患上心脏病,不禁再次陷入对痛苦往事的回忆,情绪很不稳定。有一次,老伴在医院给他洗脚,去拿袜子的空,他因为看不见,踩翻了脚盆,床上地上到处都是水。他的火一下子被点燃了,非要家人拉着他到市政府讨说法。
  张云泉闻讯赶到医院,用墩布把地上的水拖干净,又重新打来一盆水,双手托起老人的脚放进盆里,轻轻地给他搓洗。那一刻,老人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张云泉的头上,他颤巍巍地摸着张云泉的头说:“这一辈子,我的儿女都没给我洗过脚,虽然我以前受了很多冤枉气,但今天一个共产党的局长为我洗脚,我死了也闭眼了!”
  老人弥留之际,拉着张云泉的双手轻声说:“感谢共产党,感谢人民政府……”他嘱咐老伴和子女:“我死以后,谁也不准再去政府上访!”
  因为自己的付出而让人民群众有发自内心的对共产党的感情,让张云泉享受了最幸福的回报。他说:“信访工作,说到底就是党的群众工作,就是要在党和政府与人民群众之间架起‘连心桥’。我作为信访局的领班人,就要当好‘连心桥’上的一块砖。我最大的满足,就是让人民群众从我们身上看到共产党好!”
  
  故事三:千人群访事件一触即发
  张云泉用三句话、三鞠躬化解
  当他返回医院时,左眼流泪流血,整个人都瘫倒了。
  1998年的一个夜晚,泰州某镇发生一起致人死亡的恶性交通事故,由于肇事司机的言语激怒了死者亲属,他们与前来处理交通事故的警察发生冲突,并准备第二天纠集上千人阻断高速公路。这个时候,张云泉因致残的左眼再度发炎,正在医院治疗。他获知这一信息,马上拔下针头,跃起身来……陪伴在一旁的妻子急了:“你左眼已经残疾了,如果右眼再遇不测怎么办?”张云泉说:“放心,没有那么多危险。相信我会处理好。”
  张云泉一到现场,立刻被上百人团团围住。哭的、骂的、吐唾沫的、推推搡搡的,情势一触即发。张云泉深知,此刻说一百句话不如以情动人。他走进死者家里,向遗体深深三鞠躬;又从袋里掏出600元钱,用一张白纸包好,放到遗像前。这时场面寂静无声。就在这无声胜有声的寂静中,张云泉转过身子,大声说道:“我鞠这三个躬,第一个躬是我本人并代表信访局全体同志向死者志哀,向亲属和亲友们表示慰问;第二个躬是代表肇事者向死者和各位请罪;第三个躬代表政府向你们承诺,一定会合情合理依法处理好这件事。现在,请死者的‘老娘舅’(辈分最长)同我谈……”
  老娘舅立刻喝住众人,和张云泉谈起事情的处理。张云泉的声音嘶哑着,伤残的左眼不断地流泪。他从上午9点一直谈到下午3点,终于感化了群众,把一场即将发生的大规模的集体上访事件提前化解了。当他返回医院时,左眼流泪流血,整个人都瘫倒了。
  在22年的信访生涯中,张云泉身上留下太多的伤痕印记:他的腿被踢过,落下了深深浅浅的疤痕;他的胳膊被掐过,留下了又紫又黑的斑块;他的手指被咬得露出骨头,至今仍不能灵活弯曲;他的面部曾被人猛击,鼻腔和嘴里满是鲜血;他的左眼更被打成重伤,留下终身伤残,视力从原来的1.5下降到现在的0.15……妻子曾哭着问他,为什么要当这“受罪”官?他说:“我不但要当,而且要为老百姓当好。”
  
  故事四:年近花甲的盲人夫妇无家可回桥洞躲雨
  张云泉向有关单位负责人吼道:你对这样的人还耍官腔,简直没有人性!
  我宁可得罪一个官,绝不得罪一个百姓。
  1991年夏天,泰州发大水,市郊一对年近花甲的盲人夫妇居住的简易棚的屋顶被狂风掀翻了,这对盲人在雷鸣电闪中摸进了一座拱桥的桥洞里,算是熬过了一夜。第二天,浑身冻得发抖的两个盲人摸到了有关单位,找负责人反映问题。那位负责人明明在,却哄骗盲人说“出去了”。无奈之下,盲人摸到了信访局。
  张云泉立刻打电话给那个单位负责人,请他们迅速安排盲人夫妇的住所。负责人却打起了官腔:“这个问题嘛,是可以考虑的,但要按照程序办,先由本人打报告,然后居委会、办事处复查,再由主管部门核实,最后报批……”
  张云泉大怒,吼道:“我和你闭着眼从家里走到办公室试试,走不远我们就会被撞死。你对这样的人还耍官腔,简直没有人性!”
  对方问:“你想怎么着?”
  张云泉看着手表,一字一顿地说:“现在是上午9点,如果到下午3点他们还在桥洞里,我就拿着斧子砸开你利用职权谋取的空关房(指已有房主而无人居住的闲置房),让两位盲人住进去!"
  结果,不到中午,这位负责人就派人用车帮盲人搬了家。第二天早晨人们发现,桥洞已经被淹没了。
  “作为公务员,我们永远不能忘百姓这个‘本’。不忘本的第一要素就是,对待百姓疾苦,要有换位思考的意识。为什么现在有些老百姓对少数干部很反感呢?就是因为这些干部太把自己当个官了,总是端着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色,群众的事在他们看来就是麻烦事。”张云泉说:“只要老百姓有理,我宁可得罪一个官,绝不得罪一个百姓。”
  
  故事五:王友德:讨不回清白,我就把害我的人杀掉
  面对法官,张云泉说:我希望我们不要在知识的海洋里被淹死。
  接到无罪的判决书后,王友德号啕大哭,他卷起裤管,向张云泉磕了3个响头。
  王友德是泰州某企业中层干部,上世纪80年代,他在一起经济案件中因当地极“左”路线的扩大化而蒙受冤屈,被错判入狱。他患病的父母急火攻心,先后离世。为洗刷罪名,讨回清白和公道,1985年他出狱后便开始了上访申诉,16年间,他数十次到北京、南京等地上访,先后给各级信访部门和法院寄出了上万封申诉材料。1996年,在申诉上访始终没有结果的情况下,他找到张云泉说:“如果不能讨回清白,我就把当年害我的人杀掉,然后自焚,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捍卫做人的尊严!”
  张云泉一连几天都睡不好觉,王友德的遭遇让他有一种很深的负疚感。他想:当年的极“左”路线让一个善良的人遭受如此痛苦,我作为一个信访局长一定要用行动向他赎罪!他对王友德说:“你不要做蠢事,要相信党和政府对你的问题会正确处理的。”
  张云泉对事情做了深入调查,之后,他为昭雪王友德的冤案开始了奔波。他一趟趟地出差,一次次地到有关法院申诉,一遍又一遍地与坚持原判的几位法官依据事实,据理力争。有一次,他去某地高级法院陈述事实,几位法官特意在一间图书资料室会见了他。一位法官指着满屋子的书问道:
  “你看过这些法律的书吗?”
  “没有。”
  “那你今天看到这些书有什么感想?”
  “感想是有的。我过去当过海军,在海洋里游过泳,没被淹死。我希望我们今天不要在知识的海洋里被淹死。”
  法官们惭愧了,他们为张云泉锲而不舍的求真精神所折服,作出了重新审理此案的决定。
  1999年6月11日,1米78个头的大汉王友德在接到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宣判无罪的判决书后,号啕大哭,他卷起裤管,裸露膝盖,向张云泉磕了3个响头。
  张云泉的心情却特别复杂,他说:“王友德自己没说受了多少苦,花掉了多少钱物,可是他16年的时间花在上访路上,这16年的时间多么宝贵,人生能有几个16年?作为一个国家工作人员,我所感觉到的是深深的内疚。”
  有人曾尖锐地问过张云泉:你每天接触到的大多是社会中负面的东西,你不感到悲观吗?张云泉的回答是:“看到自己为群众办了一些实事后,群众表现出的对党与政府的信赖和赞美,更激发了我多为人民办些实事的信念和力量;多为群众排一份忧解一份难,也就多减少一份因为极少数人的行为给党和政府带来的消极影响,多为社会的和谐与稳定创造一点条件。一个理想的社会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然,要我们这些党员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