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时,他骑在皇帝姐夫身上洋洋得意,皇帝本人并没觉得怎么着,但把太监吓得够呛。 他把第一辆自行车引进了紫禁城,为了骑车出彷宫门的方便,他向溥义荐言,把宫殿的门槛锯了。
在日本参加了世界马术大会,在内中国深深感到了“弱国国民体质也弱”的切肤之痛。
如今92岁老人的最后一个心愿是
要当奥运志愿者
我认识这样一位超级体育迷,他今年已经92岁了。在北京这座拥有1000多万人口的国际大都市里,像他这样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已经不多了。这位超级体育迷的身世和经历可非同一般,他是末代皇后婉容的亲弟弟,末代皇帝溥仪的三妹夫,集国舅爷和驸马爷于一身的达斡尔族老人郭布罗?润麒。这位第五、六届全国政协委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法学家,自小就热爱体育。在他的一生中,还真有不少跟体育结缘的故事呢。
我是郭老家的常客,是把门坎都踢破了的那种常客。每当电视台有体育赛事转播,老爷子总会像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地坐在电视机前,等待着实况转播的开始。我还清楚地记得,中国申奥成功的那个不眠之夜,我和几位记者朋友在郭老家陪他看电视转播,那天,老人家兴奋得彻夜难眠。
不久前,北京市民在巴黎盛装表演的那个晚上,我和朋友又一次围坐在郭老家的电视机前,看着屏幕上那些五、六十岁的市民舞得那么起劲儿,郭老认真地对我们说:“我得结结实实地活着,到2008年我才96岁。我要实现我人生的最后一个心愿,当一名奥运老年志愿者,用我自己独创的“郭氏疗法”免费为中外运动员服务。
好一个“人生的最后一个心愿”。
让我们简单地翻阅一下郭老的简历,就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位2008年的老志愿者的确具有传奇色彩,的确非同一般。
郭布罗?润麟先生16岁和溥杰一起东渡日本,希望通过学习军事帮助溥仪恢复大清。在沈阳被苏联红军捉住后送回了苏联,从座上宾一下子变成了阶下囚。然后流放到西伯利亚做劳工,险些累死、饿死、冻死。在抚顺战犯管理所期间,他一边读书一边反思自己的过去。在街道工厂当过学徒工,在周总理家放开肚皮吃饺子。在周总理的亲切关怀和亲自过问下,从学徒工一跃成为了翻译家。十年浩劫中被下放到门头沟黄塔公社,成为了最受乡亲们欢迎的免费“赤脚医生”,后来一连当了两届全国政协委员。在当时的李鹏总理面前敢于仗义执言,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所退休后,成了一名有营业执照的职业医生。为无数皮肤病、妇科病患者解除了病痛,并用他的回春妙手,使十几位患不孕症的妇女有了自己可爱的小宝宝。当听我廖廖数语地介绍之后,对于这样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老人,仍渴望加入奥运志愿者的行列,您就会感觉到意义非同一般了。
说起往事,郭老思绪又回到了70多年前:“姐姐当了正宫娘娘之后,我第一次进殿‘面圣’,溥仪就问我爱玩什么,当得知我们俩爱玩的项目都差不多时,这位皇帝姐夫当即对我表示了好感。直到他被鹿钟麟逼出紫禁城之前的几年里,我们俩成了最要好的玩伴。我们俩都喜欢体育运动,还在一起玩打拳、摔跤,还规定谁输了就让对方把自己当马骑。当然是溥仪赢得多,有时候我也会赢,溥仪也会自觉自愿地俯下身子,我当然也会洋洋得意地骑上去,溥仪倒没感觉怎么着,却着实让太监们吓得够呛。
“不少文章里都说:是溥仪的英国老师庄士敦把第一辆自行车引进了紫禁城。作为这件事的当事人,我敢负责任地告诉读者,真正把第一辆自行车引进紫禁城的人是我。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我们家里的第一辆自行车,是我妈妈弄来的。我觉得这玩意儿挺新鲜,一定很好玩。自己有了好玩的新鲜玩意儿,总忘不了同样贪玩的皇帝姐夫。于是我把自己家的这辆自行车骑进了紫禁城。”
“这个新鲜玩意儿一露面,一下子就把宫里这帮青年人吸引住了。大家伙都争着骑,连婉容、文绣、韫颖和那些平时仪态端庄的格格们,也嬉闹着纷纷学起来。我突发奇想,如果把各院落之间的门坎锯了,骑车出入不就方便多了吗?我便把这想法告诉了皇帝姐夫。他也动了心思,可担心这里毕竟是皇宫呀!列祖列宗留下的规矩太多了。我进一步启发溥仪,规矩再多还不是人定的?列祖列宗们谁也没骑过自行车呀!没见过车当然更没骑过车,当然没法订这方面的规矩了。经我这么一说,溥仪的顾虑很快就打消了。他马上下了一道圣旨,让内务府派人,把从养心殿到御花园的门槛全锯了。这一下在宫中骑自行车可就方便多了。这一招,使溥仪蒙受了不白之冤,让皇帝姐夫代我受过了,落下了胡作非为的名声,实际上这件事的主谋是我。”
“我和溥杰16岁就到了日本。外祖母从小就教育我,好男儿志在四方。尽管我远离祖国,远离家乡,远离家人和少年时代那舒适的生活,但我从不想家。在日本留学期间,我苦学骑术,水平提高很快,经常受到教官的夸奖。说起学骑马,这里面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呢。自从我和溥仪认识后,两个人常在一起玩。而我的父母怕我荒废了学业,硬把我拉回帽儿胡同的家里。溥仪长期见不到我,缺少了一个玩伴,便想出各种各样的方法约我出来,他想出了一个既能约我出来,又不会遭到父母拒绝的好办法。他竟一下子赏给我四匹马,并指定我亲自进紫禁城领赏。我自然十分高兴进皇宫和皇上姐夫一块儿玩,当然比关在家里读书有意思的多。当我面见皇上谢恩时,他便把我扣下,在紫禁城里痛痛快快地玩了两个月。有了马,我们便在紫禁城里学起骑术来。或多或少有了一点基础,训练起来自然进步很快。当时我的想法是,在留学期间学好军事,回国后报效国家,走富国强兵之路。我由于在骑术上进步很快,在日本留学时参加了世界马术大赛,并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当时我也经常翻阅报纸,也在关注体育报道,特别是有关奥运会的报道。我发现参赛国的名单里总也没有中国,作为一个中国人,作为一个争强好胜的青年,心里也总不是个滋味儿。”
郭老仍然显得那么激动,他滔滔不绝地回忆着往事,甚至把我们都忘在一边了。解放以后,这位敢于仗义执言的政协委员,这位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法学家,总是骑着他那辆摩托车,为他的翻译工作奔忙着,为他的参政议政,参加社会活动奔忙着。退休以后,他又领取了行医资格许可证,成了一位职业医生。有时需要出诊,为了节省患者等待时间,他跨上摩托就走。毕竟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了,我们总叮嘱他要注意安全。他却认为“车越骑得快,精力就越需要集中,思维就要求十分敏捷,反应就要快。这几点都做到了,绝对出不了问题。”问他骑摩托的感受,郭老说:“如今活在大都市里,骑马肯定是不可能了,当摩托在平坦宽阔的马路上飞快奔驰时,我好像找到了骑马的感觉。”老人还特意告诉我:“进入21世纪以后,我已经很少骑摩托。毕竟自己已经迈进了90岁的门槛儿。我不能给自己找麻烦,也不能给人家公交部门找麻烦。”
您如何看待中国足球事业的发展,对于中国足球的腾飞是否有信心,当我把这些问题摆在老人面前时,老人回答得十分客观:“对于中国足球队的过高要求,一是不切合实际的。中国足球这几年有了很大的发展,也曾经冲出过亚州,但基础还比较薄弱。要在短时期内赶上并超过韩国、日本的水平,是不现实的。我亲身经历过:‘弱国的国民体质也弱’的切肤之痛,又亲眼看到了我国体育事业的飞速发展,我看中国足球的腾飞是大有希望的。”
说到2008年奥运会,说到国家未来的发展,郭老幽默地说:“清朝政府彻底完蛋了,我依然健康地活着,就算一块历史的活化石吧!对于今天任何一点点新的变化,我的感觉都十分明显。因为我对旧中国的贫穷与落后,理解太深刻了。2008年奥运会期间,我要一边当志愿者,一边宣传中国。我要告诉世界,共产党伟大,新中国伟大,连我这块封建王朝遗留下来的活化石,都渴望成为一名光荣的奥运志愿者了。”
影视剧:别忘了尊重历史
婉容会平白无故地抽起大烟来吗?导致她抽大烟的罪魁祸首是她的父亲吗?
婉容和护军队长李忠之间真的有桃色新闻吗?她是否真的为这位护军队长生过一个女孩儿?
婉容会不会和文绣争风吃醋?会不会像泼妇一样动手打了川岛芳子?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性格的女性呢?
往长春送龙袍的事是真是假?究竟有没有这件事?我的父亲究竟是一个怎么的人?
92岁的老人,真诚地告诫
最近一个时期以来,以末代皇帝溥仪为中心的清宫题材影视作品热度依然不减。有的影视剧已经播出了,有的影视剧正在紧锣密鼓的拍摄之中。以前播出的几部有关溥仪题材的影视作品拍得质量怎么样呢?一般观众也只不过是看看热闹,至于拍得是否符合历史真实,也就不得而知了。
带着这个问题,我最近采访了一位正宗的皇亲国戚,一位这段历史的见证人――婉容的胞第郭布罗?润麒。
婉容当年被选进皇宫那年,他年仅10岁。
姐姐虽是一个旧式女子但她是具有民族气节的
关于影视作品中对于婉容的塑造,老人感到都很不满意。当我请老人谈谈这方面的问题时,老人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婉容作为封建时代的皇后娘娘,已经成为了历史。但她作为我的亲姐姐。我们姐弟之间的感情一直很深,她是一个旧式女子,自幼受到孔孟之道三从四德那一套教育。但她是爱国的,不满意溥仪受日本人的摆布,这一点从她对日本人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
不少影视作品大肆渲染婉容抽大烟,对于这种不加分析的渲染,郭老颇有微词,“对于婉容抽大烟这件事,具体问题要做具体分析。婉容抽大烟,是因为她看不到一点儿希望,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等消极绝望的表现。她自幼受的是传统教育,中国传统文化里正面的东西对她的影响不小,她有一定的民族气节。她反对溥仪投靠日本人,多次告诫溥仪,你不要对日本人抱有任何的幻想,更不要依靠日本人的势力。日本人绝对不会真正为你办事,只不过是在利用你。伪满皇宫里的溥仪,已经成了笼中鸟,成了日本关东军手里的一张牌。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已经名存实亡了。”
几乎所有涉及到婉容的文学作品里,都提到婉容曾经和别人生下一个女孩这件事儿。这究竟是道听途说,还是真有其事呢?可当道听途说形成了一定的气候,谁又会相信这不是真的呢?当我把这个问题摆到郭老面前时,他并没有回避:“姐姐婉容在世期间,我只有两段时间没和姐姐在一起。16岁我和溥杰去日本留学时,这是和姐姐第一次分离。第二次是离开长春伪皇宫时,那时姐姐已经病得很重了。我从日本留学回国后,既没有看到这方面的迹象,也没有听到这方面的传闻。具体判断这件事的有还是没有,因为这关系到婉容这个历史人物。本着对历史负责任的态度,我不敢妄下断言。”
有的影视作品中,指名道姓地说出了李忠这个人物,说他曾与婉容通奸,并且生下了一个女儿。溥仪身边真有这个历史人物吗?这件事的真实性存在吗?当我请郭老澄清这个历史事实时,老人不假思索地说:“伪皇宫里确实有这个人,这个人跟我还很熟呢。在抚顺战犯管理所时,我们被关在一起。这个人为人正直、人品不错。由于他办事认真,被溥仪从一个普通士兵提升为护军队长。皇后婉容居住的内室,把守是非常严密的,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护军队长了,就连我这个皇后的亲弟弟,要见姐姐一面也很困难。婉容当年确实有逃出宫去的迫切愿望,但是她绝对不会把这个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小的护军队长的身上。婉容曾经把她的这个心思,托人秘密告诉过和国联代表团一起来长春的伪皇宫的国民党外交官顾维钧。顾推辞说他没有这个能力,这件事比较详尽地记载于《顾维钧回忆录》中。至于他和婉容通奸的事,根本没有发生的可能。李忠也没有被川岛芳子枪毙,他刚刚去世还不到一年。他也写了一本回忆录式的书,他是个性格很古怪的人,真实姓名叫李国雄。”
关于婉容性格的塑造,不少影视作品把握的并不准确。关于在天津与文绣争风吃醋的问题,关于她因为李忠动手打了川岛芳子的问题,对于许多违背史实的人物塑造,郭老尽管对此保持了宽容的态度,但内心是极为不满的。
说起婉容与文绣的关系,那已是70年前的事情了,郭老仍记忆犹新:“姐姐被选进紫禁城后,贪玩的皇帝姐夫经常召我进宫陪他玩。我被召进紫禁城后,白天和姐姐、姐夫、淑妃一起疯玩疯闹,晚上和姐姐一起住在储秀宫里。而文绣住在坤宁宫,两个人住的距离不近。文绣经常坐着轿子找我们来玩,大家伙儿玩得都特别开心。我是很尊重淑妃的,见面后总要给她请安。我记得,姐姐和淑妃见面总是客客气气的。尽管俩人对对方的某些作法并不满意,但也从不表现出来。因为溥仪喜欢姐姐,文绣对此必然不满,但她也不会把这种不满表现在脸上,直至文绣主动提出与溥仪离婚时,姐姐和淑妃一直保持着和和气气的态度。争风吃醋和当面争吵的事,绝对不会发生。
“至于姐姐动手打了川岛芳子,那更是不可能的事。金碧辉是肃亲王的女儿,过继给日本人川岛浪速作继女,故改名为川岛芳子。她不仅仅是个汉奸、特务、而且是个荡妇。在宫中的名声极差,她多次求见溥仪和婉容,都被他们严辞拒绝了。他们从骨子里看不起她,她一直也没有得到进宫的机会。连我也只见过她一次,还是坐在车上隔着玻璃看了她一眼,别人告诉我那就是川岛芳子,连皇宫都没进过,怎么能和婉容发生口角,婉容又怎么能隔着厚厚的宫墙动手打她呢?”
父亲根本不可能劝导女儿抽大烟
令郭老最不能容忍的,是有些影视作品对郭老父亲荣源的塑造。这些作品想当然的将荣原塑造成了一个亦步亦趋、追随溥仪的奴才。特别是溥仪在满洲国当上儿皇帝后,荣源的所作所为。这一点令老人感到莫大的委屈和耻辱。
老人回忆起了他的父亲:“姐姐婉容被选进宫后,溥仪确实给我父亲封了个虚职――内务府大臣,这个差事也只不过是管点儿杂事、杂物。冯玉祥把溥仪赶出故宫后,这个内务府大臣的官职便不复存在了。出宫后的溥仪逃到天津,后来又去了长春。翁婿之间也只见过一面,留下了一张合影,这张合影我至今还保留着,算做一个有力的旁证吧!从这之后两人一直没有交往过,根本没有从北京往长春送龙袍这件事。溥仪到了长春后,我父亲就根本没有到过长春。翁婿之间不来往的根本原因,完全在于我母亲。我父母年轻时感情不合,我母亲在溥仪面前说了不少父亲的坏话,溥仪和我母亲的关系很好,难免听了她的一面之词,自然不会重用我父亲,我父亲自然也不会为他卖命。”
郭老回忆说:“父亲和小太监一起劝导姐姐婉容抽大烟的那些情节,完全是子虚乌有的。婉容确实抽过大烟,但劝导者绝非我的父亲。我父亲早年也抽过大烟,后来认清了这种毒品的危害性,咬牙戒掉了这种毒品。自己明明知道这种毒品的巨大危害性,自己咬牙戒了烟,反过来又劝导自己的女儿抽。这样的情节安排违背了人之常情,也违背了史实,完全是没有任何根据的胡编滥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