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技的起源刍议|杂技的起源

  人类的肢体运动既是从事社会实践活动的重要手段,同时也是重要的交流、表达手段。对生产、生活中产生的肢体动作加以提炼修饰便形成了舞蹈艺术。而杂技,也是由人类的肢体运动演化而来的一种艺术类型。
  其实,人类自出现伊始,就没有一天离开过“杂技”。而如今,在人们的印象中,杂技似乎与生活没有必然联系,仅成了某种艺术的代名词。笔者认为,这是一种对杂技狭义片面的理解。
  对“杂技”这一名词,笔者认为可以这样理解――各种各样的高超技能。“杂技艺术”是对各种各样的高超技能加以提炼、升华、归纳。杂技作为中华民族的一种古老的艺术活动,它的起源无疑也与我们祖先的生产实践密切相关。
  “技”在人类生产生活中发挥着积极的重要作用。人类自古猿进化,成为“直立人”首先创造的便是石制的工具。旧石器时期,人类采用敲击的方法,获得了石球、石片、石斧等器具,依赖这些原始的工具与大自然斗争,逐步获取了生存的权利。《尸子-君治》中就有上古时期人类利用技能进行生产生活的记载。
  在“蓝田人”的历史遗迹中,发现过大量的敲制的石球。大的十厘米左右,小的宛如苹果。与石球一起,发现了大量的古人类吃剩下的动物骨骼。显然石球就是打猎的工具。古人类在追击野兽时,为了延长手臂的功能,用藤索套上石球抛出去,或击中野兽,或缠住野兽四肢。谁有高超的技巧,谁就能获得更多的猎物。
  达尔文在美州考察时,曾亲眼看到土著印第安人,用投石索捕捉鸵鸟、野兽。投石索上系着两个或三个石球,使用时手中握着小的一个,用力旋转,然后向着目标投掷过去,石球击中目标,其余的石球带动绳索盘绕过来,在凶猛的野兽也难逃被捆缚的厄运。
  杂技人所掌握的“水流星”、“火流星”的表演技巧就是由此演化而来。古人类打猎用的“飞去来器”,飞掷不中,仍然可以回到掷者手中,这便演化成后来的杂技道具如:飞叉、飞刀、鞭技、飞镖等等。此外,伴随当时“构木为巢、为避群害”的居住方式而出现的爬上爬下的活动,也成为“爬杆”的先端。
  熟能生巧,巧中出技,技中生艺。说到熟练的使用原始工具,并由此产生技巧就要提到与弓箭有关的“射技”。
  《古诗源》中有这样一则故事:吴越春秋之际,越王勾践欲伐吴,大夫范蠡举荐善射着――陈音。勾践问陈音“射”是怎样产生的。陈道:“臣闻弩生于弓,弓生于弹,弹起于古代孝子。不忍见父母被禽兽所食,故做弹以守之。”又道:“断竹续竹,飞上逐肉”。
  何谓善射,《庄子》阐述的境界:“引之满盈,措杯水其肘上,发之,镐矢复沓,方矢复寓。当是时也,犹象人也”。意思是说:把弓拉满时,即使把一杯水放在手背上,也要水波不兴;发箭时,或连续发箭时,箭矢要重复在同一轨迹上。身体平稳,像木偶一样。
  《列子?汤问》记述。“现学不瞬,而后可言射矣”,就是说射技要求练心、练眼、练力。这样的练技原则至今为杂技艺术家所遵循。
  由此可见,古人所说的“教民以猎”的“教”,实质上就是总结经验,提高技巧。人类在与自然的斗争中,调动了自身的潜力。创造了赋予人类特征的走、跑、跳、投、掷、悬垂、攀爬、较力、负重、飞越、平衡等技能。这些技能达到了超高水平的技巧动作,正是杂技艺术发生发展的基础。
  从旧石器时期的渔猎到新石器时代的农牧;从母系社会到父系家长制;从炎、黄二帝到秦、汉、唐、宋,直至晚清。各个时期,杂技的作用纵贯其中。如果说“杂技”在远古时期作用于生存,那么后期除了满足生存基本需求外,它还承担了政治需要。
  夏代最后一代君王“桀”把宫廷表演推向极端,最终落下被逐而死的下场。这其中出现了“奇伟之戏”。这“奇”就是只高超的技巧,其实就是指杂技。
  儒家开始用理性解释“礼乐”象征王权的上古乐舞“雅乐”走向没落,以民俗艺术为基础的“新乐”日益盛行。能使人愉悦的杂技当然也在其中。
  俗话常说:孔门弟子三千,身通六艺着七十二,是为贤人。“六艺”是当时的主要教育内容,而“射”与“御”既是其中的两艺。尤其是“射”。当时的男子,几乎无人不习射,儿童自幼也要接受“射”的教育。《史计?孙子吴起列传》中记载,田忌驰车赛马,欲胜。孙子曰:“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赛毕田胜。由此证明:驰车赛马,是当时常见的娱乐活动,人们对“御”的认识也较为深刻。这既是文化娱乐需要,更是促进军事实战需求。后世的“戏车之技”就是由“御”而生的。
  “角抵”就是两两相当,角力。角、技、艺、射、御,故名“角抵”。也就是“杂技乐舞”。“杂技”词义从中而生。在《史记》中详细记载了,汉武帝倡导杂技乐舞。本身他很喜欢,同时作为最高统治者,他需要通过歌舞升平来显示社会稳定。作为外交手段,用“大角抵”接待各国使者。先让各国使者震聋发聩,再通过赏赐、酒宴、游览府库,让各国使者叹为观止,以加深初观“大角抵”时产生的惊讶感,进而达到使之“见汉之广大,?骇之”的政治目的。
  在历史的长河中不乏许多杂技英烈。有《明史》中记载的“红娘子”救饥民,有《临清寇略》记载的起义人士“乌三娘”利用所长独自杀敌,最终英勇坠楼。还有清代农民起义中的“王聪儿”,她“若弓鼓之马上,驰骋若飞”,“持弹而发,百发百中”。最后临危不惧,英勇飞身跳下悬崖,等等。在中国近代革命史中,也有许多身怀技艺杂技人成为可歌可泣的革命英烈。这些均有据可查,有史可鉴。
  在当代,杂技是一种重要的国际文化交流手段,也是文化产业的生力军。现代社会科技进步,物质发达,追求个性是现代人的精神目标,寻求“新”、“奇”、“技”是现代人的兴趣取向:叉车操作员可以用车叉点燃打火机;军警战士可以驾驶车辆进行特技演练,提高实战能力;拉面师傅可以把面拉到比头发丝还细,并且可以穿过秀花针;还有印度飞饼师、调酒师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手上功夫,以及各种“达人秀”上出新、出奇、出怪的达人表演。戏剧的川剧“变脸”也是杂技的延伸。各种综艺晚会将杂技、威亚特技(将人或演出道具用钢丝吊到空中)加入其中,来满足人们对“新”、“奇”、“技”的需求。一首“忐忑”也如此了得地秀出了“杂”秀出了“技”。传唱、模仿比比皆是。
  在大街上许多违章的个人秀也经常上演。如:骑自行车大撒把。一人骑两辆自行车(单手扶一辆)。曾看到,一辆摩托车经改造后带了十余人,其景让看者极为震撼。就连对不经意间做了个危险或意想不到的动作的人所表达的评价都是:“你玩杂技呀!”,当然,此“技”不可取,但真可谓生活无处不“杂技”。纵观历史,人类在生存的过程中始终没有离开“杂技”。它伴随着人们走到了现在,也必将走向将来。
  但事物总有两面性。有相当一部分人群对杂技艺术抱有不同的看法:认为它层次低;非艺术;难登大雅之堂;不能与其他艺术门类相提并论。笔者认为,这是对杂技艺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我们广大的杂技从业者应该虚心听取这些善意的批评,深刻反思,向其他艺术门类学习,走上真正“艺术”之路,真正做到“杂技”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作者单位:安徽省杂技团有限责任公司)
  责编:周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