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约旦旅游,不时想起“阿拉伯的劳伦斯”和他在《七根柱子的智慧》里所写的:“所有的人都做着不同的梦,那些在夜晚做梦的人,梦醒了,知道只不过是一场虚幻,认真不得。而白天做梦的人就可怕多了,他们会对梦信以为真,而勇往直前。”劳伦斯自己就是一个做梦的人,在1917年,带领着一群骑着骆驼的阿拉伯人,攻克了约旦南端的亚喀巴,再从瓦迪鲁姆横越沙漠北上,直闯叙利亚大马士革。然而,在大马士革他的梦想幻灭了,我可以想象他那种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的感觉。那时是1918年10月。
白色之城――安曼
安曼有七座山。每座山都有她不同的故事与过往,每座山下都同样地沉淀了层层的历史。表层的黄沙轻轻拂去,是英国人踩过的土地。挖下去是土耳其人的鄂图曼时代,往下一层是拜占庭时代,再下一层是罗马帝国,再下一层……据说可挖到8000年前的铜器时代。
如果你在安曼只有半天的时间,而又想一窥她历史的嬗变与沧桑,那么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去在一座小山头上的安曼历史考古博物馆了。这座博物馆精彩的地方,不单只是馆内的古希腊塑像,抑或是那在红海之滨发现,刻有古文字的青铜片,她精彩之处,还有馆外的古罗马遗迹,一座建在山上,可以俯瞰白色的安曼城的古罗马遗迹。那天,我在巨柱之间踯躅,仰头想看看柱子上的雕花时,阳光从层层的乌云中透射出来,白色的安曼城,恍惚中,时光倒流,回到了摩西的年代……
玫瑰红城――佩特拉
摩西用手杖击石取水,水源源不绝地涌出,形成了摩西泉。摩西泉的泉水被引入了瓦迪穆萨的峡谷中,让原本是游牧民族的纳巴泰人滞留了下来,在峡谷之间建起了玫瑰红城――佩特拉。如今你从赛格的入口,走进努比亚砂岩中蜿蜒一公里的裂缝,还可以在左右两旁的石壁上看到被凿开了一道引水的水沟。左边离地1.2米,右边离地却只有半米。高的水沟里的水是给畜生喝的,低的水沟里的水则是给人喝的。
有人说,佩特拉是约旦最不容错过的一个景点。《国家地理旅行家杂志》也曾将这里誉为一生中50个最值得去的地方之一。诗人培根就曾经形容佩特拉为“一座给予我无可比拟的惊喜、藏匿在东方,有历史一半古老的玫瑰红城。”
如果诗人的比喻还是很抽象,很空泛的话,那么,你还记得《夺宝奇兵》这部电影吗?佩特拉就是那个印第安那琼斯博士和他老爸寻找圣杯的地方。在剧中,印第安那琼斯骑马通过地峡最后一个转弯之后,耸然出现的圣殿,就是佩特拉最壮观的艾尔卡兹尼宝库。
除了艾尔卡兹尼宝库外,佩特拉值得一看的景点还有赛格小道两旁石壁上隐隐约约的骆驼与旅人浮雕、古罗马剧场、卡兹涅陵墓及历代君王的陵墓群、埃及法老女儿的宫殿和建在玫瑰红岩山壁上的住家。景点虽多,但如果你和我一样,只是一个行色匆匆,拿着摄影机四处赞叹一番的过客,从安曼一天来回也应该够了。
深蓝的海――死海
死海虽然盛产具有美容效果的黑泥,但她却不像人们所想象般地呈现一种深邃的黑蓝。在视觉上,她的深蓝是那种洁净、纯正,没有任何鱼类和植物可以生存。死海长75公里,宽6到16公里,水源自约旦河。噢,就是耶稣受洗礼的那条约旦河。主持洗礼的是约翰。
有些人称死海为全球最低的地方,她在海平面400米之下。要到死海之前,车子会经过一个标示着海平面的石碑,石碑旁还有另一面牌子来解释死海怎么会是在海平线之下的这个概念。牌上标出地中海、耶路撒冷、死海和安曼的位置,还画上白云和橙红色的太阳的图像。在《圣经》里,死海被称为“盐海”,她每一公斤的海水里就含有0.35公斤的盐。换句话说,就是水里有百分之三十五是盐。她因此也被人们津津乐道称为“不沉之海”,让人想在死海里游一个不沉之泳。
实际上,死海只能浮,不能游。虽然我戴了防水眼罩下水,手一划动,眼睛是保住了,可是海水却冲进鼻腔里,那种咸度让人难受极了。于是我只好翻过身,像晒咸鱼一样地仰躺在水面上。像我这种浮游自如的人,这样平躺在水面上实在一点乐趣也没有,于是我从水面上站了起来,走到较浅的地方,伸进水底,挖出了一团团的黑泥,涂抹在身上,直到自己变成了一个露出白齿的黑人为止。
在死海的那天,阳光灿烂,我躺在沙滩上把身上的黑泥晒干,过足了泥瘾,才用水把黑泥冲洗干净。也许是心理作用吧,皮肤过后好像真的光滑了些,像做了一次的Spa。
离开约旦那天,我们从安曼西南方的死海驱车北上叙利亚,一路上依然是一片片的沙漠,偶尔看到一两头骆驼,看着车窗外明晃晃的土地,心想,约旦真是一个常年阳光灿烂的地方啊。没想到一到约旦和叙利亚边境的关口时,乌云却悄悄地来了,还下起了淅沥淅沥的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