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晨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到这个家对他来说多么重要。如果没有了妻子和儿子,有再多的钱、当再大的官、住再大的房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59岁的河南新任省委书记卢展工,体验应聘一家广告公司的媒体发展员,被对方以“年龄过大”拒绝,即使“有一定的社会关系,能拉来一定的项目”也不行。“看得出,卢书记还是有点失望。”
书记“微服私访”体现出了亲民的作风,应该为之叫好。但且让我善意地“批评”一下,那就是书记的体验未免有点“不识时务”。一则不了解就业市场竞争的激烈,用网友的话来说,招聘会上59岁找到工作才不正常。二则以59岁的“高龄”,更应在依靠社保解决养老问题这方面努力,而不是找工作。三则想要利用社会关系资源,那得私下“勾兑”,也不能去招聘会啊。因此,在我看来卢书记此行的意义,只是“发现许多招聘岗位均有年龄限制”,更确切地说,是他对此有了切身体会,对年龄歧视的严重性有了更深的认识。
众所周知,招工就业中的年龄歧视无所不在。35岁大限出现在从公务员招考到白领聘用、农民工招收等方方面面。但真要去问个为什么,却往往得不到确切的理由,更多是人云亦云的潜规则。但这居然不违法!《就业促进法》第三条规定,“劳动者就业,不因民族、种族、性别、宗教信仰等不同而受歧视”,其中未提到年龄。《劳动法》第十二条也是如此。这样,“4050”人员输在了找工作的“起跑线”上。不要说在市场上遭遇就业困难,就是想考政府公务员,不也一样不可能吗?
卢书记体验到中老年人找工作的不易后,后续动作可能会是政府加大对弱势群体的帮扶力度。给予“额外”的照顾固然很好,制定平等的就业规则更重要。我们不能光做容易“讨好”的事,而不做应该做的更为基本的事:那就是落实“4050”人员平等的就业权利,促进就业年龄歧视非法化,“消灭”35岁大限现象和其它年龄歧视潜规则。在我看来,卢书记可以做的包括以下3点。
首先,目前国家法律法规未禁止就业年龄歧视。卢书记作为对一省负责的官员,可以在自己职责范围内,率先推动河南当地对此进行立法。“4050”要的,更是平等就业这个基本权利,是不会一听年龄就被用人单位拒绝,而不去看他是否符合这个工作岗位。如果法律禁止年龄歧视,“4050”就更有机会依靠自己的劳动有尊严地生活,毕竟有多少人乐于处在被照顾的弱者地位呢?
其次,应该清查一下河南省各级各类法律法规红头文件等,看其中是否有年龄歧视的规定,查查四套班子、财政供养单位、国有企业在聘用职工时,是否存在年龄歧视。先从自己的“地盘”做起,给社会做出表率。如果政府部门都做不到杜绝年龄歧视,又有什么资格感慨59岁在社会上难找工作呢?若《公务员录用规定》还将报考年龄限制在35周岁以下,又有啥底气去指责有样学样的社会单位呢?
书记的“微服私访”已经受到了普遍赞扬。但传说中、电视剧里的微服私访,往往只是故事的开始,更精彩的在于如何处理“访”出的问题。而比起具体帮扶措施,我更想看到的是在就业年龄歧视方面开始发生制度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