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剖析军事情报价值的内涵，总结军事情报价值度量的研究现状，在此基础上，提出度量军事情报价值的初步设想，即从军事情报自身和军事情报工作过程两个方面进行度量，这与军事情报价值的内涵也是相对应的。
[关键词]军事情报 情报价值 价值度量
[分类号]G350
自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情报价值问题一直是国内外情报界研究的一个热点。从国际上看，讨论情报价值的会议接连不断，在欧美情报界，研究情报价值的论文也屡见不鲜，很多人因研究情报价值而取得博士学位，如莫尔海德(Morehend)以“在模拟和实际检索环境下情报的价值”获得乔治技术学院的博士学位。在国内，研究情报价值的论文也陆续见之于报刊，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有李纲的《情报商品价值浅探》、王培三的《情报商品的价格形成机制》、马子信的《利用情报价值规律深化情报服务工作》、朱庆华的《情报价值和情报增值分析》、韩立栋的《现代情报产品的价值与价格研究》、金奉烈的《试论影响情报价值实现的若干因素》以及陈远的《竞争情报价值的度量探究》。
通过上述分析不难看出，大多数学者的研究重点是情报商品的价值问题，而作为情报的一个重要类别，军事情报的价值却少有人关注。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客观上军事情报是非物质商品生产的精神产品，其价值与通常意义上的商品价值有很大区别，因此在研究时不能简单地套用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论；主观上由于研究难度较大，加之应用范围只局限于军事领域，情报界一直都回避对这一问题进行全面深入地探讨。从目前能查阅到的文献看，情报界更多地是关心军事情报价值的度量问题。鉴于此，有必要从新的视角对军事情报价值进行考察，以揭示其应有的内涵，提出科学合理的军事情报价值度量方法，进而丰富和发展军事情报价值理论。
1 军事情报价值的内涵
1.1 价值概述
研究军事情报价值问题，首先要理解什么是价值。有关价值的问题在哲学、经济、社会等领域中一直是人们关注和议论的焦点，价值被广泛、频繁地使用在各个领域。价值一词最初的意义是指某物的价值，在经济学中特指交换价值。而哲学上的价值则是一个反映主客体之间需要与满足的关系。马克思主义认为：“‘价值’这个普遍的概念是从人们对待满足他们需要的外界物的关系中产生的”。人类的实践活动导致了主客体的不断分化与统一，形成了主客体之间的价值关系和人们的价值观念。对价值本质的理解，既离不开客体，也离不开主体，只有从主客体相互作用的历史实践视角考察，才能把握价值的实质。在主客体相互作用的实践层面上，价值实质上是“人们所利用的并表现了对人的需要的关系的物的属性”，它“表示物的对人有用或使人愉快等等的属性”，“实际上是表示物为人而存在”。
1.2 军事情报价值的界定
从价值的一般规定可以看出，考察军事情报价值问题，就是把军事情报作为与人的价值需要相关而存在的“物”来看待的，研究它(客体)的属性、功能和人(主体)的价值需要之间的关系。这样，军事情报价值作为情报价值的一种特殊形态或特殊形式，本质上是指军事情报与主体――人之间需要与满足的关系。在一定历史发展阶段的特定条件下，军事情报具有满足主体某种需要的功能和属性。这就是我们对军事情报价值的界定和理解。当军事情报与主体的需要和满足关系还存在时，军事情报价值就不会消失。而当这种关系完全丧失时，军事情报价值则会在主体的价值视野中消失。这里的主体包括两类，一类是军事情报生产者；另一类是军事情报使用者，即军事情报用户。
基于上述理解，笔者认为，军事情报价值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的军事情报价值是指“军事情报对情报用户所具有的效用主要包括帮助用户做出行动决策的引导效用；帮助用户澄清和掌握有关问题原委的释疑效用；帮助用户了解情况和开阔思路的参考效用”。可以看出这一定义是以情报用户为基础的，也即军事情报的价值被理解为军事情报的使用价值。事实上，主体不仅包括军事情报的使用者，还包括军事情报的生产者。军事情报不仅对军事情报用户具有效用，对军事情报生产者也具有某种效用，只不过这种效用没有通过明显的方式表现出来，我们将其理解为是一种抽象效用。与军事情报对情报用户所具有的效用类似，抽象效用也能对军事情报生产者提供某种生理或心理上的满足，即提供对人的价值追求的满足。对于军事情报生产者而言，军事情报作为一种必要的媒介，具有满足军事情报生产者实现其自身价值的功能和属性。借鉴商品的交换价值，笔者称此价值为军事情报的保障价值，并定义为：在遂行情报保障的过程中，军事情报对军事情报生产者所具有的抽象效用。综合上述观点，笔者认为，广义的军事情报价值可以理解为：以军事情报这一客观形态通过满足人的价值追求而实现的对人的价值的直接表达和完整反映。根据军事情报价值主体的不同，军事情报的价值可相应划分为军事情报的使用价值和军事情报的保障价值。
2 军事情报价值的度量
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是揭示了军事情报相对于军事情报主体的意义，暂时还停留在对军事情报价值的主体性和客观性的理解上。军事情报价值理论不但要求解决军事情报价值的内涵问题，更要求解决军事情报价值的度量问题。前面的工作是后面工作的基础，后面的工作是前面工作的继续和进一步展开。
2.1 国内外军事情报价值度量的研究现状
归纳国内外论及军事情报价值的文章观点，对于军事情报价值度量的论述主要分为定性与定量两种形式。国内专家发表的论文大都是从定性方面去强调军事情报价值，从理论上探讨军事情报价值的构成和内涵，很少给出具体的度量方法。根据在中国期刊网(截止到2007年)搜索到的文献，只有刘姝丽等学者对军事情报价值进行了具体的量化分析，但选择的例子和数据都过于理想化，或者只是从信息层面对军事情报的价值进行讨论。
国外学者比较重视定性定量方法相结合的实证研究，从直接与间接两个方面对军事情报价值进行了评价。典型的有兰德公司小河研究中心在1991年开发的OPVIEW(Operational Value of Intelligence and E-lectronie Warfare)方法，可用于定量度量情报和电子战的作战价值。还有在多个领域广泛运用的平衡记分卡(Balanced Scorecard，简称BSC)计量模型，可通过实例分析，从所要达成的目标、军事情报用户、军事情报工作流程、学习和成长几个视角评价军事情报部门的贡献(见图1)。这些模型和方法都在实际过程中得到了一定的应用，有较好的实用性。
专家认为，进行军事情报价值度量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证明军事情报是值得重点关注和投入的。对于军事情报用户而言，他们需要知道加大对军事情报的投入是否合理，是否能带来更高的军事效益，军事 情报生产者也需要通过度量来证明他们存在的价值。二是对军事情报活动进行度量。大量的军事资料如果没有经过分析处理，本身没有多大价值，甚至暗含风险，必须经过分析提炼使之变成可用于战略和战术决策的情报。因此，军事情报活动是军事情报价值的升值过程。对军事情报活动进行度量能有效地管理和持续改进军事情报的工作过程，提高工作效率，并能保证军事情报满足军事情报用户的需要。有学者指出，情报既是一种操作过程――包括对资料的收集和分析；也是一种产品――包括由此形成的情报和谋略。依据此观点，笔者从军事情报自身和军事情报工作过程两个方面来讨论军事情报价值的度量问题，这与军事情报价值的内涵也是相对应的。
2.2 军事情报自身价值的度量
首先，把军事情报看成一种“产品”来度量它的价值。利用“事前分析法”和“事后分析法”，可以通过解答以下两个主要问题来实现：①生产军事情报的成本是多少?②应用军事情报能带来多大的军事效益?
生产军事情报需要消耗资源，包括人力、物力和财力。军事情报的成本需要计算劳动力成本、购买或研制侦察装备的费用以及组织有关军事情报活动的经费。通常情况下，以上三类消耗都以数据的形式得以保存，计算和统计相对比较容易。
根据前文所述，军事情报的使用价值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帮助用户做出行动决策的引导效用；帮助用户澄清和掌握有关问题原委的释疑效用；帮助用户了解情况和开阔思路的参考效用。具体的，可以从6个维度来衡量由军事情报引起的军事效益：①对可能出现的危机提供早期预警；②提供战略(战役)决策支持；③提供战术决策支持；④对敌方的动向进行监视和评估；⑤对武器装备的发展规划提供支持；⑥提供知己知彼的各类信息。由于实际应用过程中的复杂性，军事情报对军事效益的贡献比较模糊，很难辨别引起的军事效益是由军事情报产生，还是由其他因素(如编制体制上的变革)产生。比较好的解决方法是通过评价军事情报对某个维度的贡献来度量，如文献对军事情报辅助决策价值的度量。另外一个可行的方案是采用主观的、定性的方法度量，主要是基于军事情报用户的满意度概念，这种方法虽然不能提供明确的数值结果，但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军事情报用户对军事情报的评价情况。度量军事情报自身的价值还有一个角度，由于军事情报的实质是经过处理和整编的信息或知识，因此也可以借用信息、知识的质量特性对军事情报自身的价值进行考察。
2.3 军事情报工作过程的度量
军事情报工作过程的质量与军事情报保障价值的度量结果密切相关。军事情报的工作过程包括：①分析军事情报用户的需求；②收集资料和数据；③分析与处理；④生产军事情报；⑤分发传递军事情报给用户；⑥军事情报的应用及其反馈。军事情报工作过程的度量目标是如何更高效地为军事情报用户提供及时、准确、连续的军事情报。因此，在这些问题中最重要的是军事情报生产者的效率，可利用资源的有效分配，工作过程的规范性和可控性，军事情报产品的质量以及军事情报用户的满意度等。
军事情报工作过程是一系列的业务活动，因此有关企业业务绩效度量的研究成果也能用于军事情报工作过程的度量。在度量时，可参考Neely的绩效棱柱模型(the Perforrnancem)。这里，棱柱形状的5个面(见图2)分别代表整个军事情报部、门绩效的五个不同方面。顶端和底部集中于军事情报用户的满意度和他们在军事情报方面所做的贡献。另外三个方面是：能够满足军事情报用户的需要并能够实现这一需要的策略；使策略能够被有效执行的过程；实施这些过程所需要的品质和能力。根据绩效棱柱模型，我们可以明确军事情报工作过程的成功因素，并确定应该对哪些方面进行度量。
考察军事情报用户的满意度和他们在军事情报方面所做的贡献。第一个问题是军事情报用户在军事情报工作过程中起到什么样的关键作用?他们想要和需要什么?另一个问题是通过军事情报工作过程军事情报生产者能够从军事情报用户那里得到什么?一个有效的军事情报工作过程需要军事情报用户给出清晰的军事情报需求。同时，为了能够从军事情报中获益，军事情报用户应该积极地利用军事情报。要让军事情报用户满意，一方面需要对其提供及时、准确、连续的军事情报；另一方面，在实现上述目标的前提条件下，军事情报生产者还要尽可能地降低军事情报工作过程的成本。
考察军事情报工作过程的策略。考虑的重点是需要什么样的策略才可以满足军事情报用户的需求，且保障军事情报用户特别是高层情报用户决定的投入经费。这涉及到军事情报工作过程的决策目标问题，后面每个步骤的行动都由决策目标确定，军事情报工作过程的各个阶段也都是实现决策目标的具体体现。
考察军事情报工作过程的策略执行情况。重点是如何将决策目标分配给军事情报工作过程的各个阶段，如“分析军事情报用户需求”阶段的标准包括分析过程的有效性，需求的恰当性和必要性。一个有效的“收集资料和数据”阶段的标准包括收集资料、数据的费用，编辑资料、数据的可靠性与质量，资料、数据收集过程的广度、深度和时效性。“分析和处理”阶段的标准包括分析的可靠性与准确性，消除无用的资料及数据，已分析资料的质量以及相关的时间和费用。最后三个阶段的标准包括军事情报的生产能力，军事情报存储载体的可用性，军事情报分发传递的效率，节约的时间和反馈的及时性等。
考察实施上述过程的能力。要考虑的是哪些能力和条件是执行上述过程所必需的?其中包括可利用的资源，军事情报生产者的能力以及有关情报技术的利用能力。显然，能力的要求与各个阶段中面对的问题有很强的联系。分析了军事情报工作过程中的不同成功因素，并且详细说明每个因素的绩效含义之后，也就有了度量军事情报工作过程的标准和指标。需要说明的是某些阶段中的成功因素存在重叠的现象，并不是所有的成功因素都应该被度量，而是最重要的因素才被度量。
在对军事情报的工作过程进行度量时，针对某个具体的指标，有多种不同的方法去度量，这些方法可划分为直接和间接两种形式。通常情况下，首先选择直接度量法，当直接度量并不总是可行时，可采用间接的度量方法，即分析与被度量指标相联系的因素，然后对这些因素进行度量。例如，度量“军事情报分发传递的效率”，可以从分发传递军事情报所耗费的时间上进行度量，也可以通过询问军事情报用户，评估他们对军事情报时效性的满意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