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意义与价值、缘分与命运、做人与处世、容忍、成功、知足、朋友、毁誉、压力、长寿之道、伦理道德……学术大家季羡林先生结合九个多年的生活体验,谈对人生的感悟。 季羡林的思想像一本厚厚的百科全书,读之使人明智,而他的品格却像一目见底的清水,大德大智隐于无形。
我们尊敬季羡林先生,是因为他的思想像一本厚厚的百科全书,读之使人明智,他的品格却像一汪清水,大德大智隐于无形。而他的《季羡林谈人生》《季羡林谈读书治学》《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著作,则让我们从细微处再次领略到大师对人生、对生活的感悟,分外亲切。
季羡林先生一生淡泊名利,虚心向学,具有人格与学术的双重魅力。先生强调,对人生问题的思考不是那些坐在神圣殿堂里的哲学家们的专利,“吾辈凡人”也要扪心自问:你为什么活着?人无法选择生与死(自杀除外),但人不能老处在被动和糊里糊涂之中,应该有所作为。先生认真审视了大干世界的芸芸众生,认为人生的“意义与价值就在于对人类发展的承上启下,承前启后的责任感”。这的确发人深省,它道出了人生之真谛,并给人生以鞭策。作为一个平凡人的我辈,明白了这一点,就会懂得如何寻找自我,如何生活和工作,如何使平凡的人生稍许不平凡些。只有这样,才能肩负起对社会、对他人、对子孙后代的责任,才能像个“人样”地活出生活质量来。
关于人生
先生是陶渊明的信徒,陶渊明的四句诗“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顺尽,无复独多虑。”成了他的座右铭。而对待工作和事业,则采取儒家的进取态度。这也可以算儒道互补吧!
什么叫人生呢?先生在他的书中写明了自己的观点:
“不但我不清楚,我看芸芸众生中也没有哪一个人真清楚的。古今中外的哲学家谈人生者众矣。什么人生意义,又是什么人生的价值,花样繁多,扑朔迷离,令人眼花缭乱,然而他们说了些什么呢?恐怕连他们自己也是越谈越糊涂。以己之昏昏,焉能使人昭昭!
“哲学家的哲学,至矣高矣。但是,恕我大不敬,他们的哲学同吾辈凡人不搭界,让这些哲学,连同它们的‘家’,坐在神圣的殿堂里去独现辉煌吧!像我这样一个凡人,吃饱了饭没事儿的时候,有时也会想到人生问题。我觉得,我们‘人’的‘生’,都绝对是被动的,没有哪一个人能先制定一个诞生计划,然后再下生,一步步让计划实现。只有一个人是例外,他就是佛祖释迦牟尼。他住在天上,忽然想降生人寰,超度众生。先考虑要降生的国家,再考虑要降生的父母。考虑周详之后,才从容下降。但他是佛祖,不是吾辈凡人。
生的对立面是死。对于死,我们也基本上是被动的,我们只有那么一点主动权,那就是自杀。但是,这点主动权却是不能随便使用的。除非万不得已,是决不能使用的。”
季羡林自言:“万万没有想到,我到了耄耋之年,竟然‘老年忽发少年狂’,侈谈起了东方文化,谈起了东西方文化同与异。影响最大的莫过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引的这两句话,最受人诟病,然而我至今仍然认为,这是真理,是诟病不掉的。从人类的全过程来看,我认为,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关系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目前流行全世界的西方文化并非历来如此,也绝不可能永远如此。到了21世纪,西方文化将逐步让位于东方文化人类文化的发展将进入一个新的时期。”
成为一个正直的人
先生一再强调要处理好人与大自然、人与人及人与自己的“三个关系”,从更深层面昭示了一个生活真理:这世界不属于哪一个人,甚至也不仅仅专为人类所有。人要感恩生活,善待自己,善待他人,善待大自然,用一颗慈善、平和的爱心来构建和谐,这对人对已,都将大有好处。这不禁让人联想到,当前书店里、书摊上,摆满了大量的“人生指南”丛书,大谈人生奋斗、如何成功,有的甚至教人一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厚黑之术”,吸引了不少的“有志”读者,但到头来却会让你大失所望,甚至害人不浅。因为对大多数平凡人来说,不可能都有一番辉煌的事业。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状元”毕竟太少了。而通过修身践行,积善成德,成为一个有“德”之人,作为一个平凡人是可以做得到的。古人说:“人皆可为尧舜”。先生期望,每一个人,对世界,对国家和社会、对家庭都要尽自己的责任,都应该在道德方面不断修养和锻炼,“能做到苟日新,又日新,日日新,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成为一个正直的人”。倘能做到这一点,我们平凡的人生就会增添不少的光辉。
先生认为爱国主义是中华民族最优秀的传统。“中学、东学、西学学学贯通”,从一位平凡的农民之子成长为一个国内外公认的学界大师。反观当今国内有不少人,缺乏起码的民族自信心和民族自豪感,总是认为外国的什么东西都是好的。一些年轻学生迷恋于西方和日韩文化,甚至以不看国产影视剧、不听中国音乐为荣。这种“变态”的荣辱观,实在令人心痛!也许他们能从先生的言与行中,悟出一些人生的道理。
用德行和智慧锻造人格魅力
没有“大人物”架子的季羡林,却赢得了群众的极大尊敬,他靠的是什么呢?那就是人格的魅力。
人格,乃人的性格、气质、能力等特征的总和。但高挂于人格之树并常开不败的人格之花,首推不是性格,不是气质,也不是能力,而是品德。这是人格之本。金钱买不来品德,权力换不来品德,邪恶压不住品德,历史忘不了品德,而且越是在金钱和权力面前,越是在邪恶猖獗的时候,越是在浩浩的历史长河之中,品德越是闪光,越是具有不可战胜的伟大力量。
一位哲人说过:“伟大来自平凡。”这个平凡的真理,在季羡林身上得到了证实。他平凡,平凡到不需要任何装饰,所以才会令人感到他的伟大。他这种平凡的伟大,没有什么惊人之处,就是一个“真”字。“怀真情,讲真话”,这就形成了季羡林人格的独特魅力。
张中行曾经以“朴厚”二字来评价季羡林先生。季先生是名教授,可是看装束,远远配不上。他一身旧中山装,布鞋,如果在路上走还会提着一个圆筒形、上端缀两条带的旧书包。难怪过去有个新生来北大报到,行李没人看,遇到附近的季先生,还以为是老工友,就招呼季先生为他看行李,季先生说“奸”,就给他看着。张中行对此十分感慨,说过去胡适之等也穿着朴素,但还是讲究衣服的颜色等,朴素之外,还有高逸的仪态,但是“季先生不然,是朴实之外,什么也没有。语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季夫人也是这样,都是住了多年,还是全身乡里气。为人也是充满古风,远近邻居都称为季奶奶,人缘最好,也是因为总是以忠厚待人。”
《季羡林先生》一书的作者张光磷曾经说过,平常与非常、寻常与异常、平凡与非凡、普通与不普通,这样的矛盾性集中体现在季羡林先生身上。作为誉满海内外的学术大师,却没有一点架子,平和、宽厚、朴实,总是穿着一身洗旧了的卡其布中山装,以至于来报到的新生误把他当作老校工,让他代为照看行李。他温文尔雅,从不疾言厉色,表面上严肃得让人敬畏,内心却是滚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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