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指出国家科技图书文献中心(NSTL)在数字信息环境下面临的效用挑战，分析科技文献国家资源保障、国民待遇保障、长期可获得性保障方面的内涵要求，提出国家保障的直接服务、间接服务和环境发展等三个效用层次，并对这些效用的测评框架提出建议。
[关键词]国家科技图书文献中心 NSTL 共建共享 科技文献资源 科技信息服务 效用评价
[分类号]G250
国家科技图书文献中心(以下简称NSTL)为我国科技文献资源的战略保障发挥了关键作用。但随着科技信息环境的变化，NSTL的效用及其可持续性面临着重大挑战。必须重新审视NSTL的作用内涵、效用形式和效用评价以及持续发挥这些效用的战略，促进NSTL为我国科技创新持续做出贡献。本文侧重分析NSTL的作用内涵、效用形式和效用评价，将另文分析NSTL持续发挥作用的战略。
1 NSTL的效用挑战
NSTL成立于2000年6月，通过国家投入增量、盘活成员单位存量的方法，建设纸本外文期刊联合馆藏和集成检索服务系统，并向全国提供文献传递服务，形成了共建共享、可靠服务的外文科技文献保障体系，大幅度提高了我国外文科技信息保障程度，NSTL外文期刊保障能力达到15000种，网络化中外文期刊公共检索和文献传递服务覆盖全国，并向全国开放215种外文电子期刊。
但是，近年来，数字文献资源逐步成为科技领域的主流信息资源，成为用户首选使用、习惯使用的基本资源。科技学术文献的出版逐步走向e-first和e-only，国内外科研教育机构文献资源建设的结构和重点也逐步走向e-first和e-only。这预示着，在一个不太远的将来，数字文献资源将成为科技文献的主流形态和国家科技信息资源体系的主要战略资源。但是，当前NSTL资源建设的主要模式是纸本外文期刊的联合采购和文献传递。由于网络版期刊的使用形式与价格机制，NSTL为全国范围大规模订购网络版期刊，在经济上和使用效率上存在严重局限。这种情况严重制约了NSTL在数字文献保障与服务上的作用，并将逐步威胁到NSTL在国家科技文献资源体系中的战略地位。
与此同时，对于科研与教育用户，信息检索获取的首选和习惯环境已经变成网络搜索引擎和网络信息门户等，而且在图书情报系统比较发达的高校、科研院所等，本机构数字图书馆门户成为用户文献获取的主流渠道。如果NSTL仍然主要依靠自己网站提供服务，脱离用户最经常使用的渠道和最流连忘返的环境，就很难发挥自己的效益。
还有，由于企业往往是综合需要多方面的信息来解决自己的科技问题，所需要的不是简单的文献，而是可靠、具体、可被直接利用的信息(actionable information)，需要将文献检索传递与内容摘取、翻译、汇编、综述、比较分析等服务无缝结合起来。NSTL除了资源本身偏重科技外，其服务以文献检索传递为主，因此难以被企业用户直接有效利用，但要求NSTL及其成员为企业用户提供面向问题的综合信息服务，不仅在人力条件上存在很大差距，而且容易引起公益服务与市场化经营的冲突，致使NSTL作为国家科技信息保障的功能与其对国家创新主体企业用户的服务存在较大距离。
无须讳言，这些以及其他问题带来了对NSTL的效用及其在数字信息环境中的可持续性的质疑。其实，这些疑虑和质疑还意味着更深刻的挑战，即如何从本质上认识国家科技文献战略保障的效用内涵，如何与时俱进地设计国家科技文献战略保障的作用机制，如何积极创新科技文献保障效果的实现方式并提升其效能水平。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将有助于从根本意义和可持续发展的双重角度深化对NSTL效用形式的认识，推动NSTL能力与机制的再造与创新。
2 准确把握国家科技文献战略保障的效用内涵
理解NSTL的效用内涵，需要清楚认识中国科技创新本身对国家科技文献战略保障的需要。随着我国科技自主创新能力的不断增强，中国正走向科技大国和科技强国。但是，中国科技创新具有若干特点：①由于仍在追赶世界发展，我国科技创新严重依赖国际科技信息，但国际科技信息的获取能力时刻处于各种变化威胁下，必须依靠自身力量提供可靠的资源保障能力；②国内区域科技和经济发展很不平衡，不同地区和机构信息获取能力受经济和技术能力影响非常大，变化的市场难以保证科技信息获取的普遍国民待遇；③科技创新直接受当前发展的驱动和限制，单个机构容易局限于满足那些当前、直接、明确的需求，但由于认识局限、非热点问题、缺乏投入或简单失误等，容易造成部分科技文献被忽略、人类创新知识难以被完整获得，面对未来新变化缺乏保障。
理解NSTL的效用内涵，还需要清楚认识国家科技文献战略保障机制的本质以及这种机制不断发展的规律。作为国家科技文献战略保障，其作用主要是：①解决国家科技创新中对科技文献服务的重大需求；②解决单靠独立的机构或市场机制难以解决的重大需求；③解决单靠独立的机构或市场机制难以公平公开和长期可靠解决的重大需求；④提升独立的机构或市场机制满足需求的效率和效益。无论科技信息环境及其文献形态和服务形式如何变化，都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上述需求。因此，不拘泥于在某一特定环境下的某一种机制，与时俱进地不断创新科技文献战略保障的形式与机制，正是国家科技文献战略保障的题中应有之义和长治久安之道。
根据上述分析以及对发达国家的国家级科技文献机构的调查，国家科技文献战略保障涉及至少三个层次：①满足国家当前科技创新与发展的要求，保证这个满足程度不因机构、地区、经济和技术条件的差异而带来过大的差异和不公平，提供科技信息的公共基准保障和信息服务国民待遇；②满足国家长远科技创新发展的要求，保证这个满足程度不受某一特定时间内存在的科学认识、现实需求、政策引导、经济能力等局限的影响，通过国家力量提供长期的比较完备的科技文献战略储备，保证我国在未来发展中能可靠获得以前没有顾及、不曾意识到会有需求、或以为并不存在的科技文献信息；③保障国家作为科技发展国际大国的地位和能力，确保对全人类知识和创新成果的完整获取能力。上述三个层次的保障实际体现为可靠的国家科技知识库、国家科技知识库的长期和公共的可利用、国家科技知识库在世界意义上和历史意义上的完备性。国家科技知识库是创新型国家公共基础服务的组成部分，不应受市场、技术、机构商业选择或管理实践的影响，也不应受当前热点、现实应用状况和直接短期的投入产出效率的影响，而应由政府作为其公共的历史的职能之一予以保证。
3 系统理解国家科技文献战略保障的效用形式
国家科技文献战略保障在根本上体现在对科技创新信息需求的满足效率上。但是，国家科技文献战略保障服务的效用，不仅体现在对国家平台自身资源的直接使用上，还体现在(甚至更多地体现在)国家平台支持全国其他文献机构提 高文献保障能力、支持社会其他机构提高信息服务能力、支持全国用户提高信息利用能力上，体现在它提高全国整体科技信息环境满足需求的效率。从这些角度，可以设计多样化的国家科技文献战略保障作用形式。
?通过自己及其成员机构的资源与服务而直接发挥的保障作用，包括通过NSTL自己网络服务系统的集中保障和通过各个成员单位的分布保障。集中保障包括NSTL网站提供的期刊、会议录、学位论文等资源以及通过NSTL网站提供的文献传递、参考咨询等服务。分布保障是指NSTL成员单位在NSTL资源支持下可提供的资源保障和服务能力，例如由于NSTL投入纸本期刊后获得优惠的电子期刊由于NSTL投入而免除的自己建设成本，在NSTL系统基础上以更少成本建设的个性化服务系统和利用NSTL建设以更少成本增强的人员能力等。这些能力不仅服务于这些单位(本身是国家科技创新体系重要成员)的用户，还普遍地服务于社会公众，因此构成对国家科技创新的服务的有机部分，尽管这类服务效果没有在NSTL自身系统上反映出来。
?通过支持其他文献机构提高文献服务能力而发挥的保障作用，包括帮助各地各级文献机构提高它们的保障效率。这些机构可以直接利用NSTL的资源来服务自己的用户(渠道效应)；这些机构(由于NSTL保障)减少自己投入或者将投入转移到NSTL尚不能保障的其他方面，例如，许多高校图书馆将NSTL外文期刊资源看作自己的备份资源，因此大幅度减少纸本订购，或者转移资金用于订购电子期刊，增加服务能力，体现了国家保障的公共备份作用和历史保障效果；这些机构可以利用NSTL资源与服务，开发衍生资源、开拓延伸服务，例如可以将NSTL定制为自己的国际科技文献检索服务，利用NSTL数据开发定题选报服务和情报分析服务，利用NSTL文献传递和参考咨询作为自己类似服务的扩展和后备，利用NSTL数据开发个性化数据库等。这些效应把NSTL保障作用渗透到各地区各层次文献机构的经济成本和服务效率之中，提高了国家科技文献资源整体利用效益。
?支持社会机构提高信息服务和支持公众提高信息利用能力而发挥的保障作用。NSTL的功效不仅体现在文献资源服务上，还体现在社会利用这些资源而新开发出的增值服务上，体现在提高社会利用信息获取效益的整体能力上。例如，各种机构或个人应可以利用NSTL的资源提供代查代借、翻译、摘录、综述、汇编、定题选报、情报分析等，各种机构可以利用NSTL的资源开发新的服务系统，例如将NSTL作为跨库检索接口、关联检索支撑、服务调用平台等，各种机构还可以利用NSTL的资源和机制建设新的资源共享或服务联合机制以及将NSTL技术、机制、政策和研究成果转移为公共成果，支持广泛移植应用。
?支持良性公共信息政策和健康信息环境建设而发挥的保障作用。机制也是生产力。NSTL机制本身就发挥着“市场砝码”、“政策杠杆”和“公共环境”的作用。作为“市场砝码”，NSTL可以充分利用自己的“公共权重”，提升买方力量，推动电子资源“国家许可”，支持国内文献机构的电子资源建设。作为“政策杠杆”，NSTL可以运用国家平台的话语权和雄厚资源的号召力，协调各方推行积极的信息政策和合作行动，为良性的信息市场保驾护航。作为“公共环境”，NSTL可以作为全国文献资源共建共享的引力中心，消除单位局限，提供联合平台，支持全国文献信息系统的可持续发展。
4 全面评价国家科技文献战略保障的效用水平
根据上述分析，NSTL作为国家科技文献战略保障机制，其效用水平(或效益)应该有多元体现形式，包括：
4．1直接服务效益
即NSTL网络服务系统和成员单位直接利用其资源提供服务产生的效益，可以由服务数量来近似，也可以通过CriticalEvidence分析来评价服务效果。
4．2直接减负效益
即成员单位和其他机构由于NSTL资源或服务的支持，维持同等保障水平时减少投入带来的效益，可用这些单位在缺乏NSTL保障情况下达到同等保障水平所需要的投入来衡量，例如减少重复订购、删减纸本期刊、在NSTL印本期刊上捆绑订购电子版期刊享受的优惠等。
4．3资源放大效益
即成员单位和其他机构利用NSTL的资源、系统、服务、技术所开发衍生资源或延伸服务所产生的新的效益。可以认为，利用NSTL资源、系统、服务或技术所生成的“其他资源”或“其他服务”越多，所产生的资源放大效益就越大。效益的具体测度可由这些服务或活动的数量和规模来衡量。
需要树立NSTL效益的整体观。“国家保障”的效力范围不仅仅是NSTL本身，还应包括各种能利用NSTL资源来开发提供增值服务的机构或个人，它们由此所产生的服务及其效果是国家科技信息服务及其效果的组成部分，提高它们的能力和效率也是国家保障的内在任务和考核目标。应该说，这种“整体效益”具有更完整和更根本的含义。而且，由于各地各级信息服务机构往往比NSTL更接近用户、更能快速开发或调整服务，因此由它们来提供服务和产生效果，应该效率更高。从这个意义上讲，NSTL支持各类机构(尤其那些缺乏国际科技文献资源、需求又很迫切的机构)利用NSTL资源开发增值服务、提升服务能力，已经不是慈善性质的举动，而是“国家责任”的一部分和“效率责任”的体现。在新的信息环境下，这也是保证NSTL资源被充分、高效和创造性地利用的根本途径。
需要明确，尽管机构或个人利用NSTL资源提升服务能力所带来的服务效果不一定能够被统计出来，但只要有理由相信这种努力产生了积极的社会效果，增加了社会总福利，就应该积极支持。即使这些机构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经济利益，也是增加了社会总财富。社会总福利和社会总财富的增加也是效益，NSTL在这方面支持越积极，社会总效益就越高，NSTL发挥的整体社会效益也就越高。
5 积极推进国家科技文献战略保障的多元效用评价
根据前面分析，NSlL需要准确把握国家科技文献战略保障的效用机制，根据全面发挥国家保障作用、全面提高保障效益的要求，打破传统模式的局限，采取多种形式提升服务能力、发挥服务效力。因此，我们提出，NSTL应与时俱进地确定自己的战略发展方向，以构建充分和可持续发挥整体效益的新型国家科技文献保障体系为核心，实行资源发展战略、服务共建战略和可持续发展战略。
按照资源发展战略，NSTL需要站在国家信息安全的战略高度，坚持“国有、公共、公益”，持续夯实NSTL作为科技纸本文献的核心保障和后备保障作用；同时，拓展NSTL在数字文献资源上的支撑作用，包括扩大“国家许可证”购买和支持数字科技文献资源的长期保存。按照服务共建战略，充分利用各方面积极性创造性，将NSTL推送到用户的主流信息环境中，支持各机构对NSTL服务进行本地化个性化集成化的 定制和二次开发，并且通过政策和技术等机制，支持第三方机构利用NSTL资源建立灵活的增值服务机制、推动共建共享。按照“可持续发展战略”，NSTL需要加强战略规划、加强创新服务应用研究，持续提高自己的先进性和影响力。我们将另文详细分析这些战略的具体措施。
实行上述战略的出发点是“国家保障”的实质内涵和整体效益观，评价这些战略是否成功的着眼点则是对前述效用水平的测评。我们提出以下测评框架：
?基础资源保障程度。通过其基本覆盖率、核心资源覆盖率、平衡覆盖率、比较覆盖率等表现，在一定程度反映往往需要较长时期才能显现的效益。
?直接服务效益测度。例如NSTL系统直接提供服务的效益(传递服务量、咨询服务量、全文下载量)，NSTL成员单位利用NSTL提供的资源直接提供的服务效益(NSTL资助资源产生的传递服务量、利用NSTL资源或系统直接支持的本单位服务量)，其他单位利用NSTL提供的资源直接提供的服务效益(利用NSTL资源或系统直接支持的本单位服务量)。
?直接减负效益测度。例如成员单位在NSTL资助购买纸本期刊上捆绑电子资源所节省的经费；其他单位在NSTL资源保障下所减少的纸本资源投入经费(许多单位已有大量电子资源，因此所减少的纸本利用量并不是直接转移为NSTL传递服务量)；成员单位和其他单位直接利用NSTL系统或工具作为自己的系统所节省的开发及维护费用。
?资源放大效益。包括成员单位或其他单位利用NSTL资源延伸开发的系统或服务的服务量；成员单位和其他单位利用NSTL提供的工具或资源，在自己系统上开发的系统或服务的服务量；成员单位和其他单位利用NSTL的机制、知识或经验，衍生开发的资源、服务所产生的服务量和其他活动量；NSTL、成员单位和其他单位在NSTL机制支持下进行的国内外合作项目和人员培训情况，NSTL支持、组织或参与提出的信息政策和公共信息机制。
为了全面掌握和不断提升NSTL的效益，需要专门研究、试验和应用NSTI科技文献保障效益测度评价机制，它们涉及的内容和方法可能包括：①基础保障程度统计，涉及对基本覆盖率、核心资源覆盖率、平衡覆盖率、比较覆盖率等的可靠统计；②直接服务效益测度，包括NSTL服务统计方法、成员单位利用NSTL资源的直接服务统计方法、其他单位利用NSTL资源的直接服务统计方法；③直接减负效益测度：成员单位捆绑电子资源节省经费计算方法、其他单位纸本经费减少折算方法、直接利用NSTL系统或工具开发系统的单位及所用系统基准开发及维护费用；④资源放大效益测度：利用NSTL资源或服务延伸开发系统或服务的单位统计及所产生的服务量统计、利用NSTL提供的工具、系统或资源自主衍生开发系统或服务的单位统计及所产生的服务量统计、利用NSTL所提供的机制、知识或经验衍生开发资源或服务的单位统计及所产生的服务量或活动量统计、NSTL支持的国内外合作项目和人员培训情况、NSTL支持、组织或参与提出的信息政策和公共信息活动量及影响范围、影响程度。
致谢：本论文研究是NSTL发展战略调研的一部分，课题组一直得到NSTL袁海波主任和沈仲祺副主任的直接指导和支持，NS TL其他成员单位专家也对研究的思路和内容提出了宝贵的意见，谨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