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散文)

淡黄的书页渐渐苍老。花,开放在艺人的画卷里,在诗人的笔底更加芬芳。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人类永远都在迷恋,这自然的艺术杰作。草原上的野花生性就野,一团一簇,密密层层,红绿青黄,应有尽有。在绿地毯上随处点缀,浅草没马蹄,奔驰的骏马来了,把草原特有的诗意表现得淋漓尽致。野花太繁了,一蹄下去,不知踩伤多少。来日阳光初露,它们又像蔚蓝的天幕上耀眼的星光亮了起来。飒爽秋风过后,白雪飘飘洒洒,寒风呼啸,大地板着严肃的面孔。就在这时,雪域高原深处,不畏风寒,敢于攀登的人们会发现雪莲花,它是生活的强者和勇者,越是严寒,开得越是俏丽。还有那奇崛的枝干上盛开的梅花,即使零落成泥,依然芳香如故。最使农人眉开眼笑的是嫣红的桃花和雪白的梨花,它们挺立在街道上,开放在农舍旁。花团锦簇,让人憧憬,憧憬那果实累累的金秋。它们的凋零也正是它们辉煌的开始,这也是永恒的一种方式。花开富贵,尤其是牡丹,给人一种错觉。真正富贵的花是温室里的, 这些花没有细雨的滋润,没有春风的梳理,失去了自然的光泽,有些本来就可以长为参天大树的花木只因进入温室,就成为永久的盆景,不能壮大。在温室里养尊处优的花朵往往容易萎缩和凋零。温室里也有不会凋谢的塑料花,但是,哪有自然的真纯和灿烂。还有一种花,名叫“丑菊”。很多人以为它丑不可赏。这种花金贵,娇小而美丽,和向日葵一样,托起伞状的花盘向着太阳,坚定而执着,是名实不符的典型。又有多少人拥有这种不在乎别人世俗的眼光和抨击的言论的人生态度。友人说,花朵是美丽的,能否找到什么科学的方法让花期永驻?作为一种爱美之心,是理当推崇的。但是,不别这么做,花朵只因有花期而美丽,只因为短暂才珍贵。如果花朵像绿叶一样长在,人们也会漠视它。如果世上绿叶真像花朵一样稀少,可能人们更欣赏的应该是绿叶,说,这生命的绿色哟!你看,掀起无边金浪的麦子,把沉甸甸的果实垂向田地的水稻,它们的花期仅十分钟到一小时,又有多少人见过那灿烂的一瞬呢?它们所做的,是忙着把花朵的沉香转化为子实的甜味。我相信它们是极力绽放的,每一束不认真绽放的花朵,都是在流放自己的生命。昙花在夜间开放,即使无人欣赏,也要展现出它的色,它的香,它的味。春天是花开烂漫的季节,花木在春天开花,夏天成长,秋天结果,冬天休养,使大自然生生不息。人生的四季,大概也是如此。花朵本身不能永恒,但花开的方式和对生活的启迪却是永恒的。它告诉我们,人生不在富贵和永久,而在灿烂之意义。作者简介:李国贵,中学教师,任教于华中师范大学琼中附属中学,倡导“阅读丰富生命,写作升华人生,让阅读和写作成为习惯”。热爱教育,以成就学生为乐;热爱生活,把每一天都当作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