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和黑猩猩的区别【《猿族崛起》,黑猩猩的追求】

  《哈利•波特》在全球电影市场蝉联3周冠军后,谁也没料到,终结这股魔法世界吸金狂潮的,是一部既无大明星又缺少大话题的《猿族崛起》。《猿》上映首周末就在票房榜上强势登顶,且蝉联之势明显,口碑继续高企。
  作为《人猿星球》的前传,《猿族崛起》的剧情并不复杂,就是讲述猩猩们联合起来与人类对抗、进而占领地球的故事。当然,既然是前传,影片只展现了这场“大起义”的源头――猩猩们从动物园里联合越狱,从城市逃往郊外森林的惊险历程。
  与绝大多数拿科学实验说事儿的科幻片一样,《猿族崛起》中,同样有一个天才但偏执的“疯子”科学家、一群利欲熏心只想通过科学实验赚取超额利润的贪婪商人以及一个开始时无限光明但越来越走向黑暗的实验结果。这种反思启蒙理性以及拷问现代世俗价值观的路数,早在人类文学史上第一部科幻小说《弗兰肯斯坦》中就已显露无疑。
  时隔多年,基因技术的桥段早已取代了弗兰肯斯坦笨拙的肢体拼贴术,但科学家们僭越神权、妄图用人类理性来重制生命和灵魂、最终滑向深渊的故事走向,依然如故。
  表面看起来,《猿族崛起》中的科学家威尔只是培养了智商超群的黑猩猩凯撒,不过本质上,威尔和造出活跳尸式怪物的弗兰肯斯坦一样,都是在赋予某样事物以“灵魂”。一旦有了灵魂,就意味着它开始跟人类一样具有了思维。笛卡尔那句“我思故我在”(尽管这是句误译)明白无误地告诉人类,我们必须正视他们,把他们纳入到我们的主体认同范畴中来――这一认同过程无疑伴随着剧烈的矛盾斗争,也成为此类题材的核心戏剧冲突所在。
  《猿族崛起》跟《机械公敌》的主旨如出一辙――人类总是在进行着“物”、“我”的区分,驭物而行,实在是人类的本真特质。科耶夫解读黑格尔时,紧扣“主奴辩证法”间那场永恒的“承认的斗争”,他说的当然是两个独立主体意识之间的矛盾,但“物”若有了独立的主体意识,便意味着也加入到了作为类别范畴的“我”中,物我之间必然会有一场为了“承认”而展开的搏斗――《猿族崛起》正是由此而来。
  在基督教的语境下,率众而起的凯撒,与开始具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桑尼一样,都成为了某种先知般的角色。凯撒遗腹而生,它的生物学父亲是谁并不重要(电影中根本没有提及),重要的是提升智商的药剂112。112就像圣灵般经由母体赋予它灵魂,由是,凯撒的身世,便与耶稣变得极为相似。
  当然,凯撒在大银幕上受到西方观众的追捧,与当代西方大众文化、特别是电影文化中对猿类的情感纠结也紧密相关。
  荷兰女哲学家詹森曾在《女人为什么爱猿猴》中梳理过这一现象。《金刚》、《人猿泰山》以来,霸气外露的雄性猿类形象一直是好莱坞热衷的题材,而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依托生态主义思潮的兴起,“大猿猴项目”的实施更标志着猿类形象在西方大众文化中获得普遍关注。
  《猿族崛起》的母本小说《人猿星球》正是在此时期(1963年)出版。如今凯撒的粉墨登场,其实有着数十年的文化心理积淀。
  对某些人来说,《猿族崛起》更像科幻动作版的《动物庄园》:有了自我意识的猩猩们不堪忍受奴隶般的生活,毅然掀起了武装暴动,而且一早就定下了森林包围城市的路线方针。没有重武器,它们便打起灵活的游击战,抛头颅洒热血,飞夺金门桥,终于在旧金山郊区的红杉林建起了起义根据地。
  凯撒满腔怒火喊出的那声“不”,让人想起华莱士临刑前那句气贯长虹的“自由”,这是全片最动人的细节。猩猩有了意识,都知道追求自由,如果人类浑浑噩噩苟且偷生,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