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数月前的对阵,再到如今的合营,拜登到底能为奥巴马带来什么? 8月23日,美国伊利诺伊州首府斯普林菲尔德(Springfield)的州议会大厦旧址前面,身穿白衬衫配红领带的奥巴马挥举右手:“容我向你们介绍美国下一任总统――”很少出现口误的奥巴马顿了顿,“下一任副总统,乔•拜登!”台下的摄影记者纷纷倒带,怀疑自己先前听错了。
在欢呼声中,65岁的约瑟夫•罗比内特•拜登(Joseph Robinette Biden)卷起袖子小跑着跳上台:“朋友们,不用我说,今年的选举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有个人已经准备好为我们带来急需的改变;一个我自豪地称为朋友的人;他就是美国下任总统“巴拉克•美国”(Barack America)!”
不知是因为受当天35摄氏度高温影响,还是激情让人晕眩,首次以搭档形式同台亮相的奥巴马和拜登双双出现口误。而在去年民主党党内预选时,拜登分明还说奥巴马“尚未准备好”担任总统。
从数月前的对阵,再到如今的合营,拜登到底能为奥巴马带来什么?
成败一张嘴
在奥巴马寻觅副手的时候,拜登“藏”在最醒目的地方。
这是一匹政坛老马了,他曾分别于1988年和2008年参选美国总统;他曾是参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现任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他周游世界,见过各国领导人,直接参与到几乎每个重大国际、国内问题的讨论中;他出生于中产阶级家庭,爱尔兰天主教徒背景使他对犹豫不决的选民产生极大号召力;他既是华盛顿的圈内人,又深受蓝领阶级的欢迎,与工会组织关系紧密;他具备一个副总统所需要的技巧,能用轻松平常的语调微笑着向政治对手发起进攻。
这些似乎都表明,拜登有足够资格担任副总统的职务。但是,他有一个缺点却怎么也改不掉,就是经常犯口误,说一些冒犯性的、令人不快的话。
媒体仍清楚地记得拜登在预选期间对奥巴马的那段“经典”描述:“第一位能言善辩、聪明、干净、长相不错的主流社会非洲裔美国人”,此番评论立马因涉嫌种族歧视而遭到广大非洲裔美国人的抗议。拜登以副手身份亮相不到几小时,麦凯恩阵营就迫不及待地搜集出拜登以往的“失言”材料,制作成广告投放电视,甚至还在网上设置了“拜登口误钟”。
除了在两次总统竞选过程中,拜登说过让对手称快、让支持者傻眼的话,他还在其他一些公众演讲中出过洋相。2005年,在首席大法官提名人约翰•罗伯茨(John Roberts)和塞缪尔•艾里托(Samuel Alito)的听证会上,拜登的顾问几次三番提醒他发言不要喧宾夺主,尽量简洁明了,然而当灯光亮起、镜头对准拜登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滔滔不绝、离题千里。
拜登最大的敌人,或许就是他自己。
当然,当奥巴马在公众面前揭去拜登的面纱时,我们可以相信,拜登已经跨越了初选时所经历的障碍,充分做好了与奥巴马并肩作战的准备。与此同时,他的发言和镜头前的表现仍将备受关注,并且仍需要有人在一旁不断提醒:说话简洁明了,少用第一人称“我”。
对此,美国《时代》周刊高级政治分析员马克•霍尔珀林(Mark Halperin)给出了如是评论:对于熟悉拜登、与之共事多年的参议员和竞选班子成员来说,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一是拜登很难改掉这个老毛病;二是如果他真能管好自己这张嘴,那么他将成为一个广受欢迎的竞选拍档。
互补型搭档
从观察一个总统候选人对副手的选择,就能看出这个候选人的政治弱势。拜登之于奥巴马就是这样。
奥巴马是黑人(虽然表面上选举没有种族之分,但肤色始终是不少美国人难以克服的心理障碍),拜登是白人;奥巴马是新人,拜登是“老人”。拜登所有的优势正好弥补了奥巴马的不足,就像两块拼板,凸的对凹的。最重要的是,在激烈的政治鏖斗中,奥巴马显得过于保守和谨慎,而老将拜登则是敢拼敢冲。联手拜登正是奥巴马阵营放出的一个信号:我们已经做好打一场硬仗的准备,能够迎接任何挑战。
在同希拉里争夺党内提名的时候,奥巴马在许多州获得的蓝领阶层选票远远落后于希拉里。另外,他还非常需要天主教徒和迟疑中的白领选民的支持。拜登是参议院中有名的虔诚天主教徒,再加上爱尔兰裔工薪家族背景,使得他广受工薪阶层和教徒选民的支持,有望替奥巴马赢得更多票数。虽然在拜登担任参议员的特拉华州只有3张选举人票,但他10岁以前在宾夕法尼亚生活的经历及其祖父担任过该州参议员的事实,又有可能帮助他和奥巴马争取到该州21张选举人票。
撇开拜登的从政资本,他的生活经历也吸引着不少人的兴趣。
拜登的父亲是一名汽车推销员,拜登是家中长子,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从学校毕业后,拜登一度从事律师工作。1972年,拜登的人生发生了重大变化,不仅是因为他成功当选参议员,更是因为就在他在步入政坛数周后,美满的家庭因一场车祸而破碎。
“我告诉你们一个小故事。”拜登在去年的一场竞选集会上说,“我在29岁的时候当选参议员,那天是11月7日。同年12月8日,我的妻子(指第一任妻子内利亚)带着3个孩子去买圣诞树。一个喝得烂醉的拖车司机把我的家人撞翻,我的妻子和女儿当场死亡。我的两个小儿子住进了医院。”之后的5年,拜登就独自抚养着两个儿子,直到遇到现在的妻子吉尔。当拜登继续讲述的时候,底下的人都默然了,不少女性和老年选民为之动容。
这段痛苦的经历似乎拉近了拜登与选民的距离:“有些人会站起来说,‘我失去了这个,我失去了那个,你们根本不能理解。’我就回答:‘看,我当过5年单亲爸爸,我了解那是什么滋味。我不能理解你的处境,但我深知普通人所面对的困难。”
奥巴马说,他了解作为一个黑人所要面对的困难;拜登说,他深知普通人所要面对的困难。当他们携手站上竞选擂台,便希望告诉下面的美国民众:我们懂你们的心。就像拜登在23日演说的那样――
“我很高兴能与美国下一任总统奥巴马并肩作战。各位,我们来自不同地方,但我们有一个共同故事,一个美国故事。他(奥巴马)是个单亲母亲的儿子,母亲努力把他抚养成人。我是个爱尔兰裔天主教徒的儿子,我的父亲和你们很多人的父亲一样,经历过困难的经济时期,但我们父母经常教导我,不要在乎失败多少次,而是在乎你重新爬起来有多快。这就是奥巴马和我都相信的美国,这就是美国梦!”
在另一边,共和党的候选人麦凯恩也即将宣布自己的副手人选。美国大选的关键战役,才刚刚拉开帷幕。